顾安筠他们走了几个村庄大约得了解了一下这些庄里的情况,就去了后山。
后山是圣都西郊这一代山脉的一个名字,这连绵起伏的一座山脉中并没有人烟居住。这整座后山山脉都是鲁国公府上的产业,如今是顾安筠嫁妆里的产业。
后山山脉中有一座低矮的山叫小西山,小西山的山腰下有几座茅草屋就是守山人的住处。
这里的守山人总共有六人,刘远的大哥是守山人之一。刘远的大哥叫刘品,在六位守山人中排最末。
刘品早就收到了顾安筠要来的消息,自然就在家里等着了。其他五个守山人并没有接到消息,此时也都不在这里。
顾安筠刚下马,正栓马的功夫,之间一个瘦高黝黑的汉子迎了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抹布,上面有斑斑的污渍。他见顾安筠看过来,不好意思的把手里的抹布往后腰上挂着的小篮兜里一塞,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这人就是刘远的哥哥刘品。守山人中的一个。
刘品见到自家弟弟刘远吃了一惊,没意外多久便上前去给顾安筠请安。
自从老鲁国公去世,渐渐地山里的弟兄们就都清闲了起来,这次见到顾安筠,他希望可以听到好消息。
顾安筠随他进了茅草屋,陈设虽然整齐,可却不怎么洁净。顾安筠虽有不喜,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很是随和的坐下来,喝了茶汤,翻看了山里的账本和晴雨表点点头道:“先这样很好。”
“是。”刘品恭敬回答,心中禁不住的失望,又因为终是等到了人来,而又保存着希望。
顾安筠说要出去走走,让刘远与刘品兄弟两个一起,带着红果儿便出去了。刘品看着她俩离开,知道这是有什么要说,不方便带着刘远,或者也不方便让他知道。
她们离开,刘品才问刘远怎么来了。
刘远得意的说回说了自己的毛遂自荐。
刘远又问刘品知道北疆是什么样子的。
刘品看着自家弟弟,很多事他都不能对家人说,只能摇摇头。
“二老爷要去北疆了,是钱粮官。小姐这次来来是为老爷挑几个得用的人手的。我想去伺候老爷,想去北疆。不想一直待在顾家庄里没个前途。我想出去外面看看,跟着那些贵人们看看这世间繁华。”
刘品点点头,他觉得顾安筠不会选刘远。顾家庄子弟那么多,年纪合适的子弟也不少。刘远才十三岁。又是去那么老远又寒冷的地方,应当是要挑选些老成些的小子的。刘远,个头不大,年纪也小。
但是刘品没有直接说出来打击他,却是婉转的安慰他说:“有志向是很好的。就算这次不行,也总有机会的。你还小。”
刘远听了刘品的话,皱了皱眉头道:“不小了,大哥像我这么大时,都已经能守山了。”
刘品摇摇头,那是不一样的。可是他不能这么与刘远说,直说道:“我是怕这次你选不上,反而失了希望。”
刘远撅起嘴巴对着刘品撒娇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哥。”
刘品看着刘远撒娇的样子,心中感慨他分明还是个孩子。可刘品也知道,他在这样劝说安慰刘远,何尝又不是在安慰自己。
顾安筠与红果儿转了一圈回来,正见到刘品正往刘远的马上拿着野味和妻皮子。
刘远见她二人回来。忙上前去招呼道:“山里实也没什么好转的吧。看这日头还早,不如我带您去镇子上转转吧。”
“不用了。刘管事和里正这会应该挑选好人等着我回去看了。这就回去吧。”顾安筠拿起马鞭道回头看向刘品道:“山守的很好。下次多猎些野味。我要请客。”
刘品得到夸赞有些害羞的笑了笑道:“是我应该做的。”
顾安筠点点头,解了缰绳翻身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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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顾家庄,用过饭食,刘管事就带着五少壮男子来请见。
顾安筠准了,他们才进了院子里来。
红果儿领着人,眼中心中早已经留意多次了。
刘管事行了礼道:“小姐,就是这几个了。”
顾安筠打量了一番,又详细问了一些,最终挑选了两个身体强壮中等个头的青年。
一个姓汤,叫汤小佳,今年十六岁说话很利索,上过学,也学过账,原是要去镇上的酒楼里做掌柜学徒的。人看着很是有眼色的。听说小姐来为老爷挑伺候的人,自己主动报了名的。
另外一个姓虞,叫虞慢,今年十五岁,说起话来确实慢,可是调理很清楚,话也不多,表达不错。听说木匠活做的不错,还会些拳脚功夫,也是自己主动报名来的。
刘管事知道是要挑三个人,如今却只挑了两个,刘管事有些关切的问道:“小姐,我再去叫些来。”
“刘管事不忙。”顾安筠笑着道:“我是想问问您的意见。”
“小姐快别这么说。”刘管事躬身笑着。
“这人,还真的得您说了算。我看上你家刘远了。我知道他年纪还小,怕您舍不得。”顾安筠看向另外三个人,不是他们不好,是他们不如刘远好。
“这,这哪里能舍不得,小姐看上了,是他多大的福气。”刘管事有些骄傲自己的儿子能入了小姐的眼。
“去北疆不比其他地方,苍羽人野蛮。”顾安筠笑着看他。
“舍得舍得。”
“那也问问刘远他本人愿不愿意。”
红果儿得了令,已经去叫了刘远。
还没见人进来,众人就听到一个喜气洋洋的洪亮声音道:“愿意愿意,小的一百一千个愿意。”
如此还有什么不好,顾安筠吩咐他们,这几天回家就打点好,过几日会有人来接他们去圣都。
这一次来后山,一切都很顺利。她们在这再歇一晚,小姐就要启程去找王先生了,而她要先回圣都去给靖远侯世子留个信,还要跟莫姑姑也说一声,既然小姐想管那闲事,就不能什么都不知道。更多的人手他们不能用。如今只能依靠莫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