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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相视一笑

我换了一个新的笔记本,时隔二十多天没有写随记,这些天以来真是一言难尽。离我决定转变成新的自我那一天还有几天时间,我觉得是我应该好好写《完美计划》时候了。一则,可以时刻总结和领悟经验教训;二则,可以缓解一下自己的烦闷;三则,可以明确规划出自己所走的人生路;四则,可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情所困。走过关键的几天后,我就不可以允许自己在无用的事情上浪费精力。如何面对现实生活,不被虚假的人际关系所困扰,是写《完美计划》的最终目的,防止自己到转变的那一天走向失败。我非常清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要不然,我将失去一半的人生信念,这将是我要战胜各种欲望野心的最后一个战场。

现在,此时此刻,眼前就有一个严重的问题。自从全班大调位后,伶俐虫通过换位就坐在我右边,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的出她的用意何在。且不说伶俐虫是如何的娇小玲珑美丽动人,已经完全开始堕落了。伶俐虫变化之大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学习成绩一落千丈,虚荣心促使她腐化,不光喜欢涂脂抹粉照镜子爱打扮,还经常哼小曲唱歌。尽管我承认她的歌声优美动听,但我认为这也正是她堕落的表现。

现在再看看精细鬼吧,精细鬼依然在努力表演着,戏演的很好,说她演的好是因为她的表演使我明白戏的内涵。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精细鬼和伶俐虫此乃何人也,精细鬼指的就是我暗恋的那位女孩子,而伶俐虫就是要送我钢笔的女孩子。我之所以给她们起了《西游记》里面两个小妖怪的绰号,一是,我现在长了个心眼,把随记带在身边万一丢失,上面记录着女生的大名,加上我的描述,被别人看到可怎么得了,于是乎以绰号代之。二是,我觉得他们俩对我来说真像两个小妖怪,说是小妖怪而不是大妖怪,是因为她们俩既没有通天法术完全把我收服,却又像两个小鬼天天扰的我神魂颠倒不知所措,而我偏偏就受制于她们的小妖术鬼迷心窍很!

就是这样,夹在精细鬼和伶俐虫中间,是个男人不可能不胡思乱想,然而,我所要战胜的就是现在所面对的一切。想想吧,这真的很为难,我对精细鬼崇拜式的爱慕永远不会改变,而对伶俐虫时不时的挑逗真的又让我.....

我必须要这么做,已经别无选择,希望这次能够把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不能再去冥想、去指责、去批判,都和我无关,忘掉这里的一切,无论她们反应如何。

上午精细鬼在教室门口与她的双胞胎妹妹谈话,被刚走过来的我撞个正着,我斜视着眼睛看她们,还真不好分出谁是谁。其中有一人看着我微笑,我知道微笑的人便是精细鬼了,那种微笑真的好甜美,瞬间就把我征服。等我清醒的时候,不断敲打自己的内心,这个样子不好,动不动就与人家抛媚眼,不利于我的《完美计划》的完成。

今天是五月三十号周二。我一定能够做到,学习上不成功证明了我还没有充分战胜我自己,有待进一步克服自己的缺点。把战胜欲望这场艰苦的战斗完全放在那个关键的一天中去,恐怕不大可能,所以应该从此时此刻开始就要行动起来,逐渐达到忘我的境界中去,这样做才称得上明智。

现在,精细鬼还在表演着,我猜想她应该还没有看到我偷偷放入她英语书中的密信,等她看到后,呵呵,她一定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那么不切实际的理想我都可以有,凌云壮志顶天立地,难道这样还不够让她感到震惊吗?呵呵,我是一个为了理想可以奋不顾身的男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无论你多么精彩的表演我都不会跪拜在你的脚下。如果她已经看过密信了还这样对待我怎么办?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和她当机立断,再也不和她抛媚眼,看她能拿我怎么着!从此下定决心止住和她有任何关系的天真幻想,并且为了在学习上能够保持艰苦努力的作风,必须要给自己一个诱惑力,放下各种顾虑和伶俐虫大胆接触。我想伶俐虫一定会愿意和我一起努力的,一举两得,我们共同学习进步,最后说不定还会得到伶俐虫的芳心,以身相许呢,嘿嘿。

完了完了,看来精细鬼真的已经看过我的密信了,她好像没有当回事!无论现在听到的是幻觉,还是出于嫉妒之心,我真的受不了了,当机立断吧,天呢,原来我在她心中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啊!我要和她断绝关系,她太年轻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太幼稚了,我们相差太远!显然她为了满足虚荣心的举动根本就不会想到我的感受,为什么我还要对她抱有希望呢!我知道现在出于气氛,做出的这个决定对自己有些残酷,不过,为了终止自己遭受毫无意义的折磨,放弃她吧,虽然这种痛苦也许锻炼了我的成长,但是,这种痛苦他妈的我实在是受够了!

也许一直以来是我太贬低自己膜拜她了,精细鬼好像跃跃欲试,想要把我彻底打败。她自信满满很是快活,如此的无知真的很危险!她身处危险中,我更有英雄救美的冲动,总想着让自己变成她心目中英雄的主角,不自觉又会多注意到她。天呢!这是不是一种恶性循环?我已经无药可救了!不行,看来精细鬼只能充当人类的宠物了,我给她写密信暗示她不要刺激我,她反而越发得意忘形了。我好苦恼,难以自控经常醋意大发!从这一点上来说,伶俐虫真的比精细鬼好很多,最起码伶俐虫让我感到很平静,人家很会为我着想,百依百顺。多好的女孩子,乖巧而又温顺,和她在一起我才能够感受到平静,感受到做一个男人真的好强大呀!

精细鬼疯狂的演戏我无法再去观赏,我对她产生了恨,难以理解她的所作所为,所以,我决定把下面的一段话写个小纸条送与她。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某些举动对我产生了严重影响。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这么做,那我只能对你说,我们的想法差别真的太大了!也许你的思想观是对的,不过我从来也不会否认我的思想观,这样看来我们连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没得做。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恩断义绝互不相干!如果你因此而变得消沉,那我只能以我的思想观认为你是一位不够坚强的女生!

曾经是你的朋友,现在变成了神经病。

5月30号

把纸条给她,我有点犹豫不决,又担心她从此果真和我一刀两断互不相干。天呢!我现在是不是真的已经变成神经病了,疑神疑鬼优柔寡断!可是明明事实就把摆在眼前,我最喜欢的女生正在和我最反感的男生打情骂俏!要命呢,我怎么感觉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还会和那位臭小子干上一架。

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这就是暗恋的结果。对于精细鬼来说,她对我施加影响让我苦恼,无非是她历练一下如何掌控男人让自己变得更加成熟起来而已。

明明把事情本质看的很清楚,我就是下定不了决心把纸条给她。万一弄巧成拙,她和别人好上了,让我可怎么活呀!

我忍无可忍了,纸条不会给她,但我要和伶俐虫相好,以牙还牙,让她也尝尝嫉妒的滋味好受不好受!她不刺激我,我就不刺激她,她刺激我,我就刺激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

李卫华的随记每天都在写,到自己决定转变的那一天之前一天,李卫华突然意识到自己背离了写随记的初衷,把为了学习而写的随记《完美计划》写成了三角恋的《意乱情迷》,彻底失败。李卫华强力控制自己胡思乱想的情绪,终于把《意乱情迷》转变成了《学习规划》,随记只为学习计划而写,直到放暑假为止。《学习规划》里虽然主要是写学习中的心得,但难免不会写朋友和情感的事情,甚至,突发奇想要去统治世界,成为不折不扣的大恶魔;当然,也有感恩天下,成为救苦救难的大英雄的角色扮演者。有时狂暴的心理难以自控,妄想要在世界称王称霸,等到平静时,转而又担心自己作为人类一员,如此险恶的用心暴露出了人类的一个弱点,狂暴的思维发展下去,一旦成了气候,将对世界带来灾难的后果,甚至把人类引入毁灭。于是,李卫华又祈祷上天:把人类所有的痛苦都让我一人来承担吧,因为,我相信,我能够把所有的痛苦转化成能量,用以把世界改造成一个美好的世界。我们这一世,对于整个人类来说只是一瞬,而这一瞬我不想让他成为人类的终结。最后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把随记引入书写学习心得主题上来,终究写《学习规划》好过之前的随记中写些乱七八糟被情所困的东西。

到了暑假,同级所有美术生都去画班进行暑期培训了,只有李卫华选择回家自学。李卫华认为,高中第一个暑假,学习技术性的绘画对自己来说并不是难题,完全可以在学校学习中掌握,关键是自己学习不好,应该把精力放在文化课学习上。因为上文化课培训班对自己来说又不现实,所以只能回家自学书本知识,希望通过暑假的集中复习,开学后成绩能再有所提高。

李卫华背着一大摞书回到家中,很快便发现事与愿违,本来计划一天中以学习为主劳动为辅,并且学习还要分画画、阅读、练习写作和文化课复习,结果变成了劳动为主学习为辅。父母把菜棚暂时改成了鸡舍,养了肉鸡,几千只肉鸡两个月内成鸡,刚好占用了整个暑假时间。从鸡苗进鸡舍的那一天起,李卫华几乎白天黑夜都是在菜棚改造的临时鸡舍中度过。小鸡一天天长大,饮水和喂食越来越频繁,也就越来越挤占李卫华的学习时间。半月后,李卫华放弃了画画和文化课学习,只在歇脚的空闲读读书写写字,等鸡长大后卖出,李卫华也到了开学时间。

李卫民经过复读一年考上了泽源市实验中学,开学当天带上行李与李卫华一起去高中上学。新的教学楼已经竣工,一起盖起来的还有操场南面的宿舍楼和新的食堂,相比之前饭食好了些,餐费也更高了些。学校扩招,相比上一届,今年的新生多出好几个班级。高二住校生搬进了三楼的小宿舍,大宿舍让给了新高一。李卫华告诉李卫民住在宿舍最里面的上铺,睡觉时要小心不要出风头,这里有个传统,晚上高二和高三的会教训高一的。

高二分文理班级,学校规定所有音乐美术生全部去文科班。李卫华分在了八班,伶俐虫也选择了文科班,后来发现与李卫华不在同一个班级,自己又去找冯老师调回了理科一班。精细鬼选择理科,所以还是在原班级上课。有名的大才子也分在了八班,依然坚持把考试作文写成诗,由于自认为终于摆脱了那位女生的淫威,每每朗诵诗歌,心高气爽,很是豪迈。

新的教室里没有精细鬼和伶俐虫对李卫华使用小妖术,让李卫华突然觉得怪怪的,感觉挺失落,开学第一周上课一直闷闷不乐。第二周,周一晚自习新学期第一次上美术课,正在画画的李卫华听身边两位同学在小声谈话:“郑雯怎么没有来上课?”李卫华心中顿时激动异常:“郑雯?没听说学美术的同学中有叫郑雯的呀?难道新来学画的学生有叫郑雯的与精细鬼重名?还是真的郑雯来学美术了?不可能,她是理科生,学美术对她考学一点用处也没有!”突然又听到身边同学看着稍远的同学小声问:“马迎霞,你没有通知郑雯今天来画画吗?”马迎霞回答:“我以为你们有人给她说过了呢,看来她不知道,明天我去通知她。”李卫华的心脏怦怦跳的咚咚响,怎么觉得会是真的郑雯来学画画了!李卫华放下画板,偷偷溜到王洪磊身边,以借小刀削铅笔的名义,蹲在王洪磊身边小声问:“是不是咱们原来一班的同学郑雯也来学画画了?”王洪磊说道:“是啊,你还不知道,暑假里郑雯和我们一起去美术班集训了。”

李卫华手拿画板再也无心画画,好激动好幸福的感觉。“原来我一直错怪了郑雯,都是自己小肚鸡肠,嫉妒这怀疑那,竟然还和伶俐虫挤眉弄眼去刺激郑雯!哎呀,好没有男人气概!”一阵自责之后,李卫华转而又担心起郑雯来,因为他知道郑雯学美术不是为了考学,这样的话郑雯作为理科生来画画,肯定会影响她正常学习。高考的压力从高二以后会越来越大,李卫华不想因为任何原因让郑雯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看着画面发呆,李卫华在想,明天见了郑雯,在画室里永远不和她说话,也许她会改变自己的主意,把精力全用在学习上,对她才是真的好!一种情感,只要两个人能够清楚感觉到,并不一定现在就牵手,共同向往着心中那份美好,也许不久的将来,牵手将会是永远。

周二晚自习,李卫华进入画室,就看到郑雯背对着自己正与几位女生说话。不一会上课了,李卫华坐下准备画画,只见郑雯搬着小凳子拿着画板来到李卫华身边坐下。李卫华看着郑雯,郑雯看着李卫华,两人相视一笑。画画直到放学,两人紧挨着却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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