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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百年前

祖师祠堂,是历代掌门仙逝之后的灵位供奉之地。自从虚空真人的灵位被放进了祖师祠堂,天生每天都要来拜祭,顺便扫一扫祠堂外的落叶,以尽弟子之责,孩子之孝。

从那日星空下和顾天雪交谈之后,天生心情好了许多。虽然如今依旧会时时感伤,见到阳光也会觉的刺眼,但是死去的心却活了过来,未来依然充满着希望。

魔乱剑门之后,天生也打听了许多关于这件事的始末。听到的真相让他感到吃惊,无论是图卷被盗,还是这后来发生的事竟全是幽夜长老所为。

不过遗憾的是,在众位长老的追击之下,依然让他跑了,到如今已经是消息全无,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这些天还流传着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弟子之中疯狂流传。据说当日祸乱剑门的魔,名为紫彤,三百年前也是剑门德高望重的长老。对于这个说法,当时在场的老一辈弟子都言之凿凿,不过由于涉及剑门隐秘,至今已经过了一个月,却没有任何的人出来解释这件事,所有知道此事详情的长老皆是闭口不言,讳莫如深。

而如今的剑门,遭此大难,空气中如同散发着一种肃穆的悲伤,失去了以往的欢声笑语。不过正因为如此,演武场上,能看到更多的弟子在刻苦的修炼,每一个人都憋着一口气在努力着。百年宁静,一朝打破,苦难之后,每个人都成长了。

陪着虚空真人的灵牌,天生絮絮叨叨,一直聊了许久。然后又将祖师祠堂认认真真的打扫一番,才向外走去。这段时间天生心里一直有许多疑问,也许只有他能解答了。

卓首峰,是落风长老居住之处。没过多久,天生就进入大殿之中,看着眼前偌大的一个殿,冷清无比。深吸了一口气,径直推开正殿的大门。那房中,只见落风长老一人,围着一个炉火,矮桌上,是刚沏好的茶水。

“你来啦?”落风长老看着进入门中的天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天生拜见师叔。”天生拱手道。

“这里没有外人,就不用讲这些俗礼了,坐吧!”说着摆手示意天生。

天生点点头,向前走去,与落风长老相对而坐。

“喝茶吧。”落风长老说道。

天生一看矮桌上,自己的面前居然早就摆好了一杯茶,茶中冒着热气,只怕是之前不久倒的。诧异之下,还是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师叔,其实这次我是来......”

天生还未说完,只见落风长老轻轻道:“我知道你来是为何,我们还是边喝茶边聊吧。”说完自己端起茶杯又缓缓的喝了一口。

天生见状,无奈之下,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见落风长老放下茶杯悠悠叹道:“你是想问我三百年前,有关你师父还有紫彤的事吧!”

听到此话之后,天生一脸肃穆,注视着落风长老道:“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酿成如此惨祸,为何如今所有人都不愿提起当年之事?”

看到天生坚定的神情,落风长老轻笑道:“虚空师兄之前曾交待我照顾于你,如今看来,你比师兄和我想象的都要坚强优秀。也罢,这件事也应该告诉给你了。”

天生一听,顿时心里一酸,一想到师傅居然如此关心自己,就心痛不已。然后强打精神,细细听着落风长老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

“三百年前,紫彤还未成魔。那时的她,天真烂漫,每时每刻都笑的那么开心,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门中最闪耀的那颗星。”落风长老微微抬头,一脸憧憬,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紫彤师妹修炼天赋在众人之中是最好的,个性却也是极为固执刚烈,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这也因此酿下了后来的惨祸。”

“不知在何时,紫彤师妹喜欢上了虚空师兄,两人彼此相爱。但是当时门中是不允许恋爱的,而且当时师傅他老人家身体垂危,师兄是被选定的下一任掌门,因此更不可能和紫彤在一起。两人的爱情从一开始,注定便是悲剧。”

“但是,爱情这东西,真的会让人奋不顾身。两人瞒着师傅,悄悄在一起了。有一天,师兄很痛苦的跑来问我这样究竟是对是错。但我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去告诉他是对是错呢?只能不断的安慰他。最后,师兄是带着失望离开的。离开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与失落。一方是自己的师傅,另一方是深爱的女人,手心手背,又该如取舍呢?”

“但是最后,他还是做了选择。师傅仙逝之后不久,他在万众瞩目之下,成为了剑门第三十一任掌门,一时风光无限。当时各仙派,还有皇家之人,也都来祝贺。师兄面对众人也是笑声不断,唯有知道内情的我,知道师兄是痛苦的,这并不是他内心真正的选择。”

“那一天,是整个剑门大喜的日子,也是师兄大悲的日子。当时在外除妖的紫彤师妹听到消息后,便火速赶回剑门。大闹了整个宴会,最后用剑指着师兄,问他爱不爱她。但是那个时候师兄面对质问,却沉默了。无论紫彤师妹大吵大闹,如何逼问,也没说一句话。最后紫彤师妹怒了,疯了,指着师兄哭的撕心裂肺道:‘虚空,我会回来的,我会让你永远后悔的’。说着就疯一般的跑了。”

“没想到,这句话不久之后便成为了现实。那一日,紫彤真的回来了,而且变成最可怕的魔回来了。那天,剑门死伤百名弟子,最后集合众长老之力,师兄才用八卦封魔阵将其封印。紫彤师妹爱极生恨,最后化而成魔,着实可悲可叹。”落风长老轻叹道。

“师叔,后来怎么样了?”天生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个故事心里感觉非常不舒服,感觉难受无比。爱一个人有错吗?为什么一段美好的感情会变成如今这般!

“后来......魔乱世间,本来是要将紫彤消灭的。但是师兄一直认为紫彤师妹是因他变成如今这般,始终下不去手,于是......于是我两商议,就将紫彤师妹永久的封印在了远离剑门万里之外的一座荒山之中,瞒着所有人,向全天下公布紫彤师妹死亡的假消息,最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天生缓缓的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听完落风长老讲述关于师傅的故事,实在感觉有些压抑,却无处释放。

看着天生的样子,落风长老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杯缓缓的喝着,然后放下茶杯继续说道:“其实虚空师兄早就做好了打算,能和紫彤师妹死在一起,这是心中所愿,天生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师傅的决定我尊敬他,不过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幽夜长老,还请师叔一定要将他捉住,好给剑门上下一个交代。”

事到如今,天生也知道除非幽夜长老主动现身,否者能找到他的机会微乎其微,更别说能够捉拿了,不过依旧倔强的向落风长老恳求道。

落风长老点点头道:“你放心吧,幽夜是剑门罪人,如果有消息,我一定会亲自捉拿的。”

“嗯,那天生在此先谢谢师叔了。”

落风长老摆摆手:“既然虚空师兄叫我好生照顾于你,我就一定会做到。以后如若你有任何难事,都可以告诉于我。”

“是,天生知道了。那师叔,天生就不在叨扰,先告辞了。”

“嗯,去吧。”

然后天生便向殿外走了去,低着头,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落风长老轻抚胡须,看着天生之前坐过的位子,还有那还剩半杯的茶水。直直盯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师兄,你这一走,便再也找不到人一起陪我喝茶聊天了。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说着将剩余的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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