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在黎明时分像是有预谋一样停了下来,长安城的城门也在天边的一缕晨光之中慢慢地打开了,司徒宸锋和司徒沐凌早已带着一队人马在城门口等待着即将归来的两位佳人。
马背山上的那两抹伟岸的身影,面朝着城门的方向,看着渐渐变亮的远方,溪水在朝阳的照耀下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息两旁的野花,也在晨曦之中欢快地享受着陈露的甘甜,几个少男少女,背着竹篓拿着锄头有说有笑地朝着地里赶去,他们的交谈声对于宁静的黎明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奏乐,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和谐和温馨,士兵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面对这样的景色,司徒家的两兄弟却无暇去顾忌,只是看着大路的尽头一动不动,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面带笑意的司徒沐凌,司徒宸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作为司徒家的长子,因为常年在外征战,虽然对弟弟妹妹们的性格还是比较清楚的,可是有时却总感觉和他们之间隔着很长的距离,看不清楚真正的他们,特别是此时自己身边的司徒沐凌。
本来应该是司徒炎羽和司徒沐凌两兄弟一起来接人的,可是司徒炎羽却死活也不肯来,所以司徒宸锋才无奈之中代替他来的,说起要接的这两人,司徒宸锋不禁在心中开始担忧起来,究竟这两位未来的家人,会给司徒家带来怎样的命运呢?
太阳已经从天边全部窜了出来,远处的景色也变得完全清晰起来,司徒宸锋抬起手遮住了这突如其来刺目的光芒,朦胧之中,一行队伍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他和司徒沐凌急忙下了马,走到了城门的正中央。
不一会儿两辆华丽的马车就在城门口停了下来,当纤纤玉手抬起精致门帘的那一刻,众人都呆在了原地,似乎刚才看到的晨曦美景,不及现在看到的千分之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样的诗句对于现在带有些娇羞看着司徒两兄弟的佳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在丫鬟的搀扶下,两抹婀娜的身姿一前一后走向了城门口,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微风轻轻吹起她们如墨的青丝,空气中顿时多了一股怡人的暗香,白色和粉色的的留仙裙相互交错着,让人们暂时忘记初秋晨曦的丝丝凉意。
“参见倾心公主!”
司徒宸锋的声音,将早已魂不守舍的士兵们的思绪拉了回来,众人才纷纷跪在了地上。
“二位哥哥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刘媚儿说着急忙小步走到司徒兄弟的面前,微微弯下身子。
“多谢公主。”
看着两兄弟起了身,刘媚儿才舒缓了一口气,微微笑着,开始不紧不慢地四处张望着。
司徒宸锋和司徒沐凌对视了一眼,面露为难之色,最后司徒宸锋开口说道,“启禀公主,知道公主的归期,在外的四弟急忙赶了回来,今天本来应该亲自过来接公主的,可是因为几天连夜赶路,可能累坏了,所以得了风寒,才由微臣代炎羽过来的,还请公主恕罪。”
听了司徒宸锋的话,刘媚儿的心才平静了下来,“炎羽哥哥他不要紧吧,我去看看他。”
“公主,四弟只是累坏了,没什么大碍,您还是先回宫去见太后吧,这个时辰她可能已经在宫中等着您了。”
“嗯,说的也是。”虽然很担心司徒炎羽,可是刘媚儿还是很快同意了司徒宸锋的建议,她转过身看向了一直站在她身后不时偷看一眼司徒沐凌的女子,笑着说道,“韵溪,那我就先回宫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说着看了一眼司徒沐凌,轻轻拍了拍邵韵溪的肩,在司徒宸锋的带领下离开了。
虽说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可是比起刘媚儿,邵韵溪的身上多了不少的灵气和优雅,被封为大汉第一美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凌哥哥,好久不见,近来可还好。”邵韵溪犹豫了一下朝前走了一步,用轻柔甜美的声音问道,充满灵秀的双眼,温柔地看着司徒沐凌。
“嗯,都很好,这三年辛苦你了。”司徒沐凌轻声地应答着,顺手从身边侍卫的手中拿过准备好的披风,上前为邵韵溪披在了身上。
邵韵溪身子轻轻颤动的了一下,双颊红彤彤地低下了头,“有劳凌哥哥费心了。”
此时的两人,像极了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不管是从长相气质还是举止言语,都是如此的般配,周围的人无不羡慕万分。
可能是因为昨天无辜的经历,司徒攸宁一大早就来到了冀王府书房的阁楼上,右手拖着下巴,左手拿着一卷书,倚靠在窗边一语不发地看着书,不时会转头看看楼下的湖水和花朵。她的脸色如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一样,苍白如纸,额头上包扎着的白色缎带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丝的红色血迹,长发随着长裙垂落到地上,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着。
“王爷。”
凤羽墨看了一眼阁楼的方向,朝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问道,“她还是不肯开门?”
“是的,到现在为止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凤羽墨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丫鬟手中接过装着食物的提篮,强行打开了书房的门,慢慢走上了阁楼,司徒攸宁好像并没有因为楼下的声响而有任何的反应,看到眼前的司徒攸宁时,他愣了愣,一种想要将眼前这一幕永远刻在脑海里的冲动,在心中一闪而过。
“生气了?你知道昨天那个办法是谁想出来的吗?”本来心中对司徒攸宁充满了担心,可是嘴上还是说出了讽刺司徒攸宁的话,话一出口,凤羽墨开始有些后悔。
司徒攸宁并没有理睬凤羽墨,继续埋头看着手中的书。
见司徒攸宁不理不睬的样子,凤羽墨难免心生怒气,将食物放在桌上后,继续说道,“是那个最疼爱你的三哥的注意,看来在那个人面前,利益还是始终比你重要。”
司徒攸宁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凤羽墨终于仍不住,愤怒地上前抓起了她的手,“你可别忘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谁允许你到这里来了?”
手中的书掉落在了地上,司徒攸宁看了一眼地上的书,双眼无神地看向了窗外,凤羽墨真的很想将这个女人从窗户扔下去,可是此时映入他眼帘的东西,却让他的怒气瞬间消失了。
“你的手怎么了?”凤羽墨说着减小了抓着司徒攸宁手腕的力气。
司徒攸宁仍旧没有回答,挣脱开凤羽墨的手,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中,脑袋搭在窗户上,看向了窗外。
“你!”凤羽墨努力抑制住了自己的怒气,生气地朝着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司徒攸宁的背影,可是司徒攸宁却没有回头的打算,他的心中不禁有些莫名的失落。
在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凤羽墨回头看了一眼冀王府的方向,满脑子都是司徒攸宁的样子,本来今天一早就要出发的,可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他特意向刘彻提出晚一天出发,刘彻也答应了,可是没想到换来的竟是司徒攸宁的漠视,对于昨天的事情,在刘彻提出之前,凤羽墨一点也不知情,虽然这是为了让司徒炎羽现身的方法,可是对司徒攸宁来说却有些残忍,前天他第一次拒绝了和自己利益无关的刘彻的提议。
怀着些许的担忧和遗憾,凤羽墨离开了长安,最后司徒攸宁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也没有正眼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