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说个搬来跟小娘子一起住的理由吧!”
“那个,那个,我得守在这里,不然小娘子会给兄弟们抢走了。”
“呵呵,勉强算是个理由吧!那你自己想办法吧。反正,我得睡在床上照顾小娘子的。”
花闲崩溃,还是去会周公吧!
第二次醒来,已经是深夜,她又饿了。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一觉睡的,真是,没有梦,没有前世今生,一片空白。也好,该忘记的就都忘记吧,既是重生,就重生吧。
眼前,她依旧只能干嚎来表达自己饥饿的意志。红烛燃起,她看到身边的颜母陈氏。颜母陈氏被她闹醒,起身出门,一会儿,端了一小碗炖的很嫩的米粥回来。
房间里,还有迷迷糊糊擦着眼睛的颜子君。
临睡前,他非要人帮自己弄张小床,要求睡在小娘子的房间,颜母答应了。毕竟,这可是洞房花烛夜哦,至少要共处一室吧!对此,花闲完全赞同。既然是她注定的相公,自然要从小培养夫妻情谊。青梅竹马,共结良缘,天下最是唯美浪漫,舍此其谁?
“阿娘,小娘子怎么又饿了?”
“饿了才能多吃饭,多吃饭才能快快长大,长大了才能做子君的娘子啊!”
“可是她本来不就是我的小娘子嘛!”
某娘终于无话可说。
“咳……咳咳……啊,是小娘子变成大娘子,成了大娘子就可以跟子君一起玩,一起学功夫,一起读书写字。而且啊,还能……”某母紧急刹车,瞧,她这嘴又把不住门了。
“还能做什么?”
“噢,小娘子长大了还可以给子君缝香香的荷包,还可以给子君做漂亮的衣服,还可以给子君梳整齐的头发……”
听得小娃子眼中光芒大盛,不禁对花闲的长大满怀期待起来。
来到颜家的第一个夜晚还没有过去,花闲对这对母子已经深表无奈。花落颜家,她和他,又将有怎样的人生呢?
这是花闲睡去前脑袋中想到的。
希望能平淡而幸福吧。
花闲嫁过来已经两月有余,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变得缓慢而悠长。
她每天只是睡觉,醒来,吃奶,听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围着她转个不停,天气晴好的日子,颜母会抱着她到练武场上看颜家的男人们练功。
时处乱世,十里八乡的大小家族,都有全族习武的传统,强身健体倒是次要,保家卫国更是遥远,最重要的是时值乱世,武艺傍体,自然会多了一些保命的机会。
花闲对功夫兴趣盎然。前世对于日渐式微的中国功夫除了扼腕叹息,她也只得真心或假意的说一句,时代潮流,大势所趋。而今,有此良缘亲眼目睹甚至亲身经历进而有机会接触这样一门博大精深的传承,花闲内心激情澎湃,恨不得这小小的身子即刻成长壮大起来。于是每每看着颜家长辈和小辈们日日例行练功,她都看的津津有味。陈氏看她那目不转睛的样子,更是暗暗称奇。这么丁点儿的一个小人儿怎会对武艺如此兴致勃勃?难道是武学奇才?随即又摇摇头,不对,可能是小妮子看着那些动作觉着好玩,这才更加合理一些。
在颜家的日子,一天中倒有两三个时辰是在练武场度过的。每回都是等花闲终于撑不下去,合上了那神采奕奕的大眼睛,颜母才把她抱回卧房。甫一躺下,花闲便醒一下子醒过来,因为床和婆婆的怀抱可完全是两种感觉,婆婆的味道,花闲日渐依恋。而且,也是很重要的,花闲饿了,需要“就餐”。
给花闲喂奶的依旧是那个小妇人。花闲如今已经知道她是大房里大哥的媳妇颜柳氏,名柳怀香。是十里外柳家族长的女儿,虽算不上大门大户,在这一带却也是难得的闺秀,相貌恬静秀美,性情温婉贤淑。她在大概半年前生了个儿子,取名颜彦,只比花闲大两个月。以至后来的花闲老是被他的这个大侄子抢白是占了他的光,吃了他娘亲的奶,害他少长了好些肉,给他的茁壮成长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母亲花王氏也经常过来看望花闲,天气晴好的时候会带花闲回花庄呆一段日子。在花庄的日子,花闲最喜欢和太爷爷花德先呆在一起。花德先一贯严厉,不苟言笑,身为花式一族族长,自有族长的威严和风范。只是,自从花闲满月祭祖之日,他便对花闲产生了格外的喜爱。花闲的总结是,这个老头儿的内心也是需要亲情和温暖的,只是花式一族家大业大的,在族长的位子上时时需要装模作样摆出这样一副古板脸孔,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对她格外喜欢,是因为压根没有过孙女对他肆无忌惮过。而花闲喜欢他,因为这个身份,是太爷爷,因为这个名字,最因为那种感觉。那种让她情不自禁沉溺其中的慈爱和宠溺。那是太爷爷才能给他的,没有人能够取代的人间温暖。
只是每次回去花庄都尚未超过三天,颜母便带着颜子君和一众小家伙们抢人去了。他们太想念这个小妹妹。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跟个小猪似的在吃吃睡睡,大家就是知道,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娃子,给原本一片死寂的颜家增添了美妙的色彩和期待。
这一天清早,吃完奶,花闲还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玩手指头,当然,玩的是站在床边的颜子君的手指头。她忽而将人家的手指头放进嘴里咬两口,忽而用自己的手抓挠人家,害的颜子君满脸黑线,小娃娃又抓又咬的倒是不疼,却有一种钻心的痒,不能抓,不能挠的。颜子君忍无可忍,抓住花闲的两只小肉手,瞪眼威胁“臭妮子,你再咬我,我就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