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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送行

“夫人,夫人,将军,将军回来了。。。”北邙府邸,那个侍从从进入府邸后就大声的喊着。

囡燕激动的从屋中跑出来,脸上写满的笑容。

“将军呢?现在到哪了?可曾受伤啊?”囡燕激动的说着,然后将自己的头发弄了弄,“不行,我得亲自去接将军,快,咱们快走。”

囡燕激动的往府外走着,但是看着眼前的侍从站在原地低头不动,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你带我去接将军啊,站着不动干什么?”

那个侍卫看着一脸天真,苦心等着北邙归来的囡燕,眼泪直接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夫人,我,我。。”

“你哭什么啊,将军回来是好事啊,你哭什么啊。”囡燕看着侍卫哭得停不住,双拳紧握,刚开始还以为是侍卫喜极而泣,后来越哭越不对劲。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囡燕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让她面色瞬间苍白,这不会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肯定不是的。。

侍卫直接跪在了地上,“夫人,将军,将军回来了,就在村口。”

囡燕心头一阵刺痛,顾不上自己的仪容,直接冲向村口,刚刚到村口,就看到村口围满了人,都是低头叹息,更有甚者眼泪都下来了,在哪里哭泣。

“夫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夫人来了,旁边的村民慢慢让开,腾出一条小路,囡燕顺着小路看去,在村口,一黑木棺椁停在村口,拉着棺椁的是一只身披瑞金甲的战马,瑞金甲上沾满了血污。

囡燕记得这个马,这是北邙的战马,当初直接见过。

战马在这里,那这个棺椁中岂不是。。。

想到这里,囡燕脚下一阵虚晃,直接倒在地上。

一老者走过来,从战马身上拿下一块几乎被鲜血染红的布条,上面写着:大将军北邙。

五个大字在囡燕眼中无比刺眼,“不,不会的,他不会战死的,他说了要与我共饮美酒呢。”

“夫人,夫人。”从府中赶出来的侍女扶起囡燕,看着大将军的棺椁,眼泪都忍不住留下来。

“啊啊。。”囡燕大声痛哭,眼泪掉在脚下的土地上,任凭自己如何嘶吼,北邙都不会在站起来了,从此之后,北邙的身影都只能留在她的记忆中了。

“夫人节哀。。”老者摇着头叹息道,“今日早晨,隔壁村子的人将将军的尸骨送了回来,说是犬戎放在他们村口的。”

“将军是战死的是吗?”囡燕含着泪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为保护王上战死的。”

囡燕努力的站起来,来到北邙的棺椁前,“说好了回来呢?你怎忍心弃我而去。”

村民纷纷低头,老者缓缓开口,“将军是我们村的英雄,准备祭祀大典,送将军归去。”

囡燕趴在棺椁上痛苦,这一冰冷的木棺将他们永远的隔开了,从此以后就是阴阳两隔,再无相逢。

。。。

回到府邸,红装变白布,囡燕颤抖的来到柜子面前,颤抖着手,将柜子打开,取出自己早已经备好的白幡白布。

“啊啊。。”眼泪决堤,万般痛苦涌上心头,囡燕再也忍不住了,将头埋在白衣中痛苦。

本是红装新娘嫁郎君,却不想变成了白衣素装引魂归。

红灯变白帐,就是一晚上的事情,那红杖再也用不上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幡万千。

囡燕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前的是放在案几上的酒爵,这个酒爵自己还没有动呢,你不是说了等你回来,就与我把酒痛饮言欢吗?你看到了没有,我一直在等着你呢。

囡燕抱起酒爵,伤心万般,这尊酒,再也喝不到了。

跪在北邙的灵堂前,囡燕眼泪不断。

手中紧紧抱着北邙留下的那个酒爵,因为她相信这个酒爵上面还有北邙留下的痕迹。

“夫人,祭祀大典布置好了,就等着将军了,让将军动身归去吧。”旁边的侍女红着眼,哽咽的说道。

囡燕点了点头,“这一去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侍女颤抖着身子说道,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囡燕缓缓起身,“等着我,我们的婚典还没有完,我要做他的新娘,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夫人。。”侍女红着眼看着囡燕。

囡燕脚步虚浮的走到房中,已经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的囡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溃,不仅仅是下面的侍从就连村里人都看着心疼。

“辰下三更,日落凤鸣,灵柩归去,魂起。”村里的老者穿着黑衣拿着竹节发起,来到北邙府中,做着法事,随着一声魂起,身后的八名男子同时起身,抬起北邙的棺椁。

“巫天半散,星魄太荒,念者远来,身动。”老者含着泪说道,身后的八名男子齐齐动身,抬着北邙的棺椁往外走,他们每走一步,就会有一排侍女将黄豆丢在地上。

来时怀红,走时踏黄,不过仙魔,只为阴阳。

“哐当。”囡燕的房门打开,众人一阵惊讶,囡燕身上没有了自己的白衣素裹,换成了红装满身,精致的红装,头戴金簪,脚踩红布小鞋,自己那天就是这样来到了北邙家中。

“夫人。。”下面的村民有些惊讶的说道。

囡燕缓缓走到北邙棺椁前,“劳烦各位了,动身吧,这婚典今日就成了吧,过了今日,将军就再也回不来了。”

身边的老者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缓缓开口,“素装引路,红衣相迎,情不过此,人归。”

八壮抬棺,红衣相迎,踏出府邸的那一刻,囡燕挤出了笑容,今天不是丧事,而是喜事,将军回来了啊,不过,这眼泪怎么就这么涩呢。

你若归来,我便红衣相迎归故乡。

你若不来,我便素装引路引魂来。

囡燕眼前仿佛出现了将军的面庞,那般温和,那般动人,手握银枪,笑着看自己。

手中捧着一卷书帛,囡燕好奇的看过去,一行行字缓缓出现在自己面前。

“何为美人?”

“纤手,漾眸,柔腰肢。”

“可否具体?”

“海棠香气。”

“可否再具体?”

“汝。”

“何为孤寂?”

“清风,艳日,无笑意。”

“可否具体?”

“左拥,右抱,无情欲。”

“可否再具体?”

“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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