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翊嘉盯着宿蕴的脸看了半晌,眼神渐亮,颇为满意地开口,“我觉得宿蕴要是戴个假发换上裙子什么的,应该是真像女孩子。寿司姐,你真的太聪明了。”
宿蕴黑着脸,她有答应吗?有答应吗?
“这么明显的生理特征,一眼就能识破好不好?”宿蕴指着自己突出的喉结,冷声道。
“别怕,我可以帮你化妆,看上去不那么明显。”寿司姐兴致勃勃地开口,发挥她能力的时候到了。
“宿蕴,咱们是好兄弟是不是?”翊嘉搭着宿蕴的肩,痞气一笑,问道。
“不是。”宿蕴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这货自认为痞帅的笑,宿蕴默默解读为猥琐一笑。
“额......”翊嘉被宿蕴这么一说,噎了下。
果然是宿蕴,一点都不给情面,耿直得可以啊。
“哈哈哈......”一旁当观众的寿司姐见状,毫不掩饰地大笑出声,引来还在里面埋首吃寿司的众人侧目。
翊嘉瞄了一眼寿司姐,又看了眼那些兄弟们,果断拉着宿蕴往二楼去。
宿蕴挑挑眉,见他动作便意识到翊嘉可能是想要出什么条件了,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转瞬想了想自己此刻最需要的是去翊甸庄园,而翊嘉可以说是刚刚好能给出她需要的条件。
于是,宿蕴默许了翊嘉的动作,不发一言地被翊嘉拉到二楼一间隐秘性极好的包厢里。
“宿蕴,我知道请你穿上女装假装我女票很为难你。毕竟若是你的对头知晓这事便可能拿这事来抨击你。但我应翊嘉在此起誓,若是以后有这情况,我们无论是否还是朋友,但我应翊嘉一定会帮你善后。当然除此,我还欠你份大人情。”
翊嘉收起平日里的嬉笑,一脸正色地开口。
宿蕴也随之收起起先的不在意,只是听着翊嘉的话,宿蕴颇有些讶异,为什么只是拒绝追求者,翊嘉要弄得这么复杂,甚至欠下一个承诺?难道那个追求者真的如此难缠,如此让翊嘉难以忍受?
同时宿蕴也在惊讶翊嘉考虑得甚远,不知是她所接触的人与事比较单纯的原因,她并不觉得她“假扮女装”会有多大影响。
但她又能理解翊嘉的想法,毕竟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而且,身为集团继承人,翊嘉不得不思考深远。
而她自小就被保护得很好,不要求有多远大的抱负,也不要求有多深远的目光多深沉的心机。
从小,父母还有哥哥对自己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无忧无虑能够健康平安地活着。
想到家里人,宿蕴心中划过暖意,眉眼间微暖,带着笑意。
回过神,宿蕴便将思绪放回翊嘉身上,正欲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翊嘉便已经给出答案了。
“我拜托你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调侃你,只是为了拒绝一个女生的追求。可能你不懂我为什么要用这么一种复杂的方式拒绝。”
翊嘉说到这,顿了顿,颇为无奈地继续解释:
“其实我明确地拒绝过她很多次了,可是她很犟,就是不肯放手,受了很多委屈都仍坚持着。我都躲她好久了,我以为我躲在学校不出来,就能眼不见心不烦。我发现我高估了自己,我没法在知道她一有空就守在校门口守在寿司店等我的时候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法在知道她拼命讨好我身边好友想方设法地打探我的行程想跟上我时,做到无动于衷......”
宿蕴听到这,挑挑眉,忍不住插了一句,问,“既然她这么好,你也不是无动于衷,为什么不接受她?”
翊嘉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宿蕴身后的墙画,道,“因为我知道,我对她只是怜惜,并没有爱。你不懂,每次她对我那么好,我却只能装作冷硬地伤害她,我心里就会很有负罪感,可是这明明是对她最好的做法。可我总不能因为怜惜,因为负罪感而和她一起吧?这样对我对她都极为不负责,那样一起对她的伤害肯定更大。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注定会受伤的,就端看你受的伤是轻伤还是重伤了。”
宿蕴顺着翊嘉的思维想象着,不由抿唇,似乎也明白了点翊嘉的想法了。
“她对你,怕是执着到不撞南墙不回头。也或许,她是明白你对她的怜惜,所以她才有希望有微缈的信心屡败屡战......”宿蕴不由轻叹一声,顺着翊嘉的想法往下说。
脑海里却是回想着近期所看的那些耽美小说,只是将受换成了女生。
“......好像真有可能是这样的。其实如果我跟她只是做朋友的话,怕是会成为一对好朋友。因为很多时候,我觉得她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她确确实实是个玲珑剔透的女生,确实是个很好的女生。”翊嘉不由感慨,眼神里还带着些许赞赏。
宿蕴表示她无法理解,就翊嘉这态度,还有那女生这么优秀,两人在一起绝对的般配,为何不在一起?
宿蕴不自觉地说了句,与她形象极为不符的话,“按照那些小说的套路,这样的两个人,最后都是会在一起的。男生迟早会喜欢上女生的。”
翊嘉听到前边几个字时,眼神就闪过惊讶,调侃道,“啧啧啧,没想到你还会看小说啊,还以为你很高冷,没想到你这么接地气啊。”
宿蕴闻言,冷冷地瞥了眼翊嘉,她看小说奇怪吗?虽然她也就仅仅看了一点,但套路她早就看穿了。
翊嘉见宿蕴这表情,连忙回到方才的话题,“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继续刚刚的,我知道她很好,但是就是没有感觉。就像是一颗非常好的篮球,手感什么的都很好,别人拿着它都能超常发挥的那种,但我拿着就是没有感觉,就硬是每投必偏的感觉。”
宿蕴听着翊嘉这比喻,嘴角微抽,不由吐槽道,“篮球的那个感觉我懂,可是我不懂你的逻辑。谈恋爱跟打篮球这两件事性质相差不小,并不能相提并论。”
翊嘉又被怼了一回,只有强调,“我这只是比喻,你能明白就好了。其实就是我能够很确定自己对她并没有半分那种感觉。”
“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其实挺渣的。是我去招惹她的,结果发现事情大条了,就跑路了。”翊嘉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说的你好像把对方肚子搞大了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一样。”宿蕴见翊嘉脸上隐约的愧疚与沉重,总觉得这不应在他脸上出现,不由开了句玩笑,转移话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是那种人吗?我像是会随随便便搞大人家肚子的人吗?”翊嘉恼羞成怒,抓着宿蕴怒怼。
“我哪知道?”宿蕴回赠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顿了下,又云淡风轻地丢下一个炸弹,“不过我答应了,你记得你的承诺。”
宿蕴说罢,就挣开翊嘉的手,施施然地离开了。
宿蕴想,她之所以会没有管翊嘉的条件而应下,或许,是觉得今日的翊嘉很不一样,很清醒,很理智,还有点men,至少在他们这个年纪来说是很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