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听这话顿了顿，原先想好的话倒不知该如何开口，左右不曾想过这店的小小姐竟会是她，只磕磕绊绊回道：“小小姐很是年幼”
小小姐愣了下，礼貌一笑，含笑道：“贵人言重了，泾川一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属实难安，贵人不常托人，此番却破例，也是可想而知此事的严重”
小小姐对面坐着的一袖清风，眉间似雪山寒梅，眸色极淡，直勾勾看着杯中水垂眸抿唇，腰间系着一丑丑的荷包，沉默半许，说道：“泾川一事说大不大只在南岳边境，说小不小活尸暴动牵连一带商路，我手中正想在其托运几车机关，人间商业着实不懂……”说的话刚开始还有道理可言，到最后却越发幼稚。
小小姐浅笑，但摇摇头无奈回道：“不是不想帮，只是家道中落，四国间的事能不插手就不插手，此番泾川事变，皇子被劫，乃是大事，我这儿便更是做不了主，平日里还有些余客，如今只道都是恨不得闭门不出，给贵人失望了”
“无妨”贵人淡声回道，只把木盒推前打开，小小姐随之一见里面是世间罕见的机关鸟且做工精巧比之拍卖会上所售卖的要好上几倍，贵人道：“唐家家道中落不算恶事，牵连几带航路依旧在手，这是定金，我可以把日子推后，只运送，其它不会损唐家信誉半分”
“贵人有心了，这只机关鸟就足以抵上运费，若贵人不嫌弃小店破落，可在这歇一晚，容我思量一夜再做安排”小小姐这样说道，把木盒盖好推回贵人。二虎也到了场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呆愣的看着小小姐，走出门看街上后沉下来跺跺脚气冲冲道：“小小姐你又这样”
小小姐歪着头含笑，起身拎过那条鱼，笑道：“不嫌弃，我来，当赔罪，洗个手照顾好这几位贵人”小小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个影儿，这似乎又沉寂了下来，二虎赶快洗干净手添茶倒水，贵人忽而问道：“小小姐很是端庄大气”
二虎回个几声，应付倒着水敷衍道：“小小姐本来就很端庄，贵人若想成生意倒不如顺小小姐的事儿，小小姐已定亲称这段时间送贺礼或许能成”
贵人手一颤茶水都撒了出去，二虎快速把桌上的茶水擦干净，说了几句撒腿就跑进后厨，过了一会儿又端着鱼出来跑到虞染那儿，他们对于小小姐和那位贵人的话半点都没听到，而且又没有点鱼，几人下不了手，二虎看着都着急直接说道：“小小姐早些送的，这不，这不，黯号你们都说了，我们自然要奉为贵客相待”
“……”容云扶额，这红楼的人原来是这样的，怎么和我们隐字卫的行事风格差那么多，容云的眼神太明显了直搞得二虎叉腰，凶巴巴道：“你哪儿的，把你眼神收收”
掌柜的出现了端着一碗药，瞥了这儿一眼，气道：“小小姐呢？”
二虎指了指后厨，回道：“小小姐不……”二虎一哽，手抖的厉害，半晌，慌道：“小小姐又溜出去了”
掌柜的浑身一怔，臭骂道：“就该让大公子凶小姐”见二虎要逃骂道：“还不赶快去找，气死我了”
“哦哦哦”二虎连连道，便出了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虞染低头看了一眼楼下，铃铛的脆响徘徊在耳旁消散不去，风声忽促虞染伸手接住暗刃，上头钉着一张纸“看到了，随意吃喝，不日我找你们”指尖拽着纸张，不详的预感出现，直接说道：“出事了”
容云一扫脸色一变，嘴动了动，洛千双看一眼，淡道：“在这若说算重大的事情便只有清寒门的小主子下山”
“来了”虞染也应道，一声说来楼上便来了人，左右看看，缓声道：“做生意！”
“不做”掌柜的直接道。
正如洛千双所说，来的人是清寒门的小主子，清寒门门主的外甥女，江湖上的人都说这小主子惹不得说不得，掌柜的这一说，果真闹上了气冲冲道：“这商人还有不做生意的道理，你倒是胆大包天！”
“你可说笑了，小店处在北启自是北启皇帝说了算，他说不做便是不做，甭管你是哪儿的人都做不得，姑娘还是请回，小店要关门了”掌柜的浑不在意，打着算盘算账。
小主子不依，一扫到虞染等人的位置，指道：“那这几个呢？这算什么道理”
掌柜的瞥了一眼，随意道：“小主子你要有他们厉害，你自个儿就能办事了”
小主子不信直接劈断了帘纱，等看到虞染等人迟疑了片刻，正欲开口，又见几位弟子上来硬把小主子扯下去，掌柜的“哼”了一声，嘟囔了几句“还好小小姐溜出去了”
“……”
“……”
午后暖阳，虞染出了店看着人潮汹涌，慢慢混进人群堆里，吆喝声很吵，只到听到一声铃铛响才眉目清明，颤了身子往后一看，却是不尽然说，风轻吹，树头那一角梨黄条子，才黯黯然，入了巷那铃铛声越渐清晰，直到拐角被轻轻拍了肩，才停住脚步，往后看时便是被捂住嘴撞到青墙上，巷子外二虎的咒骂声一声一声应来，后又有那位小主子的，虞染不知道是哪一个又或是都是一个。
这还是虞染第一次明目张胆的看顾七身着女装，淡淡的浅素明兰，簪着一支蝴蝶，细锁垂垂，有些亮亮的，顾七眯着眼笑，一手捂住虞染的嘴，一手竖指抵唇，待人走了，才笑道：“气色不错”
顾七后退一步又被虞染拉过，低声道：“之前是去泾川？”顾七瞪大眼睛看着虞染，莞尔一笑，虞染又道：“速度挺快”
顾七轻轻理好虞染的衣领，甩了甩手腕的铃铛，嘚瑟道：“好听吧！”
“嗯，听到了”虞染应道，眼里浮起笑意，后而从衣袖拿出一个木簪，道：“知道你在，早些时候便备好了，看，你这蝴蝶要掉了”
顾七浑不在意，喜道：“帮我簪上，过了几日又便不能了”
“好”虞染轻声应着，轻柔取下蝴蝶簪，插上木簪，甩了甩蝴蝶簪道：“我替你修修”
“好”顾七点头，抱了抱虞染，觉暖和的很，舒服道：“享受一会儿，暖和，外头可冷极了”
虞染拍了拍顾七的背，忽而抬头看了看檐上坐着的君凛夜，眼神一暗，更是暖和了些，这冬日很快就会过去的。
约摸这个冬天过去了，只半夜熟睡的时候，顾七吓死人的出现在屋里提着东西，笑道：“我受罚，看着我年幼的份上，能不能从轻发落”
“不能！”
“不能！”
青雉和容云首次有默契的同时开口道。
顾七可不管，直接甩过去，躲到虞染后面嬉皮笑脸，一言道：“东西收了，可没有还回来的道理，师兄说了不算”
青雉和容云相识皆是恨铁不成钢，咬牙不甘，只后面看了东西才渐渐舒朗，顾七躲在身后埋头痛吃，这春天是在这儿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