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七夕佳节后,两人未再相见,不知是顾七羞得慌,还是轩辕夜不敢相信的很直至今日离着大婚还剩三日,按照习俗也不得见面了。至于嫁衣顾七早在宗门时便已绣好,而凤冠霞帔陌阿娘也为顾七备好,陌阿娘疼极了这唯一的女儿随着陌阿爹制备惹人眼红的十里红妆,顾七已经记不太清了当时走的时候陌阿娘说了什么,只记忆里模糊着似是阿娘抹起帕子暗自流泪的样子,顾七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恍惚,幸福的笑着,突是镜中里变幻出了另一个模样,顾七仔细去看,便又荡然无存
春安接好热水便急忙忙端到胥阳宫,见顾七看着铜镜眼神空洞,春安小声道:“尊者?”话完,便将热水放在木架上,有些谨慎的靠近顾七,见铜镜里的顾七眼里满是惊讶,镜中的顾七眼里悲伤,嘴角紫红像是中了毒,春安小心接近顾七,喏喏道:“尊者,该梳妆了”
顾七惊醒,微微摸了摸镜面,已然是原先的模样,顾七暗下心,转头看向春安,见她眼里的惊疑不定,顾七浅笑柔声道:“无事,方才入了迷魔怔了”春安才放下心,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盯好尊者的一切主食。
待顾七梳洗完毕,春安已打理好了一切,许是春安觉得顾七这段日子不言不语的很,找了许多有意思的玩意逗顾七开心,顾七喝了几盏茶便推辞回了屋,春安跟在顾七身后默默不语。直至顾七瞧出了些春安嘴里憋得慌才小的:“小丫头在我面前别逞强,想说什么便说吧,我听着”春安顾虑着尊卑,迟疑了许久才说道:“我看尊者近日很少吃东西是不是春安做的不合尊者胃口”
顾七微愣,竟想不出是这种事,摇了摇头,笑道:“你做的很好,只是这些日子心里没由来的紧张吃不下东西罢了,近日可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宣政殿闹哄哄的”春安想了想,回道:“除了尊者的事外,便是太子殿下准备聘礼的事,听在宣政殿做事的宫女说太子殿下准备了极丰厚的赔礼,上至九天,下至南海,听太子殿下母族那边也被惊动了一阵才缓缓息声”
顾七了然的点的头,见几次见面那也算善待几分,此人或许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顾七见春安如此激动的模样,顾七眼里含笑,说道:“看你这幅激动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子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
春安也附和点头,接道:“听那些宫女说太子殿下连那位女子的名字也不肯透露半分,被皇后娘娘笑道金屋藏娇。听南方传来的消息,虞君士与闻君士又齐齐活得苍穹学院大比的第一,又说道此后准备退隐不再比赛,那两人真乃四国人人心中的强者,若不顾及四国指定闹翻天”
顾七点头,看着桌上的面具心中满是期望,含笑应道:“那两人久仰大名,光是虞君士已学成了阵法的最高境界日后便不可言说,闻君士更是聚集了天地灵气于一身,以紫磷蝶为辅会是个成就大业的人”
三日后,顾七早早便醒,由着喜娘按着习俗给打理,顾七身旁并没有亲人以之喜娘亲自为顾七梳发,口中欣悦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早生贵子”喜娘喜庆为顾七整理好了嫁衣,顾七紧张穿上,喜娘心灵手巧的整理好给顾七束发戴上了凤冠,顾七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呆愣,心跳狂乱不知所措,喜娘喜笑着,说道:“姑娘这是害羞了吧,新娘子到了这一天都会紧张的,姑娘可美极了殿下娶到姑娘真是上天修来的福气”顾七摇了摇头,直说道:“是我幸运了”话完也不经一笑,抬头看着喜娘眼里满是星星点点
喜娘看着这姑娘乖巧的模样,心中也欢喜的很,小心将红盖头盖在顾七的头上,牵起顾七的手走出胥阳宫,轩辕夜看着走来的顾七,心中万分激动小心将顾七扶上花轿顾七踏上花轿坐稳后,喜娘高声道:“吉时到,花轿起”
花轿稳稳抬起,后面的小厮抬着数十里的红妆,嫁妆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红纸片儿,清风吹过荡起窗扇,百姓们隐隐看见里头的新娘子,虽看不见面貌如何,但看那身形英姿,便觉得是一个妙人儿,顾七心中紧张风吹过顾七放松的往外看去便看到整街的百姓,顾七脸红双手微微捏起衣袖,整街之上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经过好一会儿便到了君莱府,顾七深呼吸,紧张起身差点撞到花轿顶,轩辕夜用手挡着,一只手牵着顾七宠溺道:“别急”顾七低头耳根通红,抓紧了轩辕夜的手诺诺回了句:“才没有”轩辕夜浅笑,也拉紧了顾七,满眼柔意,轩辕夜牵着顾七踏进了君莱府,便看见一席宾客,或官员丞相,或王子皇孙,顾七挺直背看似正经的向前走着,在场宾客无不惊呆此女子身着红色嫁衣衣,里面的丝绸红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集萃玫瑰茜红软纱轻轻挽住,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华丽凤冠,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步摇,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嫣红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枢机红色烟萝轻纱衫,衬着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虽看不清面容,可这一身就足以知道此人的气度非凡。
顾七走至皇上,皇后娘娘面前行礼,便听喜娘高声道:“一拜天地”顾七转身盖头下微微浅笑,轩辕夜面色平静心中紧张两人跪下低头一拜。
喜娘又道:“二拜高堂”顾七轩辕夜两人转身再跪
喜娘接道:“三拜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顾七脸微红,浅笑抿着嘴,轩辕夜微扶着顾七两人当面一跪,轩辕夜看着对面的顾七耳根微红,众人起哄,两人起身,轩辕夜正想跟着顾七去洞房,便被喜娘拉住,说道:“新郎还不能进洞房呢,先把这几位宾客的酒敬了才吉祥如意”
轩辕夜愣住,才迟钝地松开顾七的手看着她离去,轩辕夜无奈才拿起酒杯一一敬酒,走到轩辕湛的时候,轩辕夜为轩辕湛满上一杯酒,有礼道:“三哥”
轩辕湛点点头,拿起酒杯迎头喝了下去,淡道:“有了妻子日后便要学会有担当,知道了?”
轩辕夜应声道:“知道”
轩辕湛也不再说什么,直道:“有事”便先行离去,轩辕湛也不多留,向其他宾客敬酒,待天色已晚,轩辕夜已敬好酒,晃晃悠悠朝新房走去,洞房门前贴着喜联,窗户贴大红双喜字,喜气洋洋,洞房门头还要挂一个面塑兔子轩辕夜打开房门屋内点大红花烛,轩辕夜走进洞房,便见看了一袭红装的顾七,足抵红莲,红衣素手,锦盖之下,一袭红色嫁衣流光溢彩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鲜红盖头,引得轩辕夜心一颤,慌张说道:“久等了阿流”
顾七含羞的摇头,轩辕夜用秤杆紧张揭开顾七的红盖头,便失了神,轻轻摸着顾七的脸,不同往日所见的那般清冷,娇媚非常,顾七紧张抬头甜甜一笑,先前戴着红盖头看不清轩辕夜的面目,如今看到了却是满心欢喜,穿着一身大红直裰婚服,腰间扎条同色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风流倜傥,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柔意
轩辕夜浅笑,微微扶起顾七走到梳妆台前,轻柔地为顾七摘下了凤冠,拿起木梳梳起顾七的长发,顾七耳根微微红,许是这屋里只有顾七和轩辕夜两人,顾七放松了不少,软声道:“喝了那么多酒,头疼吗?”
轩辕夜轻柔梳着头发,好了之后轻靠在顾七肩上,撒娇道:“疼,但想到能快点见到你就不疼了”顾七被逗乐笑道:“贫嘴”轩辕夜偷吻顾七,笑道:“就对你”
顾七脸红,便随了他去,待顾七站起身拉着轩辕夜到桌上,倒满了两杯酒拿起一杯让轩辕夜拿着,害羞道:“合卺酒”轩辕夜小心拿起,两人共饮合卺酒,顾七眼里有着微微醉意,轩辕夜想着后面,耳红的说道:“阿流还好吗?”顾七闷头喝了酒,也不知酒竟这么醉人,有些不适的回道;“阿夜?”
轩辕夜俯身抱起顾七,到床上后在顾七耳旁说道:“叫夫君”
顾七微微痴迷,靠在轩辕夜的怀里软软道:“夫君”
“阿流,我很幸运”顾七抬头,眼里满是星点笑意,笑了笑却是不语。
“郎君”
第二日,顾七便站不起身,微恼瞪了一眼轩辕夜,躺回被中,轩辕夜穿好中衣,眼里满是笑意,扒在床前,求饶道:“娘子,为夫错了”顾七微微抬头,捏了捏轩辕夜的脸,委屈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了”轩辕夜装似认真思考了一番,便突然亲了一口,捉弄道:“错了,错在为夫昨日没照顾到娘子”顾七羞红了,说道:“谁跟你说这个”轩辕夜满眼柔意,逗弄道:“那娘子是在说什么呢?莫不是......”顾七赶忙捂住轩辕夜的嘴,娇声道:“不知羞”轩辕夜轻笑,把顾七抱在怀里,顾七一惊,忙搂住轩辕夜的脖子,只听轩辕夜柔声道:“只对你”顾七羞红了脸,糯糯道:“夫君”轩辕夜心中欢喜,刚想说什么,便见屋外走来一侍女恭敬道:“殿下该去请茶了”
两人相视一眼,顾七看出了轩辕夜眼里的警惕,微微一笑抓紧了轩辕夜的手示意无事,轩辕夜放心不下,在顾七耳旁轻轻道:“我在宫门外等你,若受了委屈,定要同我一说”顾七笑着,轻轻点头,便穿好一身淡红色衣裳便随着侍女坐上马车进了皇宫,到皇门前顾七下了马车,面色柔意,一步一步走进皇宫
宣正殿内,皇上和皇后娘娘坐在上席,一旁坐着几位王子皇孙,轩辕湛面色淡然的喝着一盏茶,对着老九的夫人并不作多大关心,而旁边的几位王子则兴味冲冲地谈论着轩辕夜的夫人如何美丽如何风姿,轩辕湛不作声响,只是嫌烦的坐在这大殿内恨不得立刻出去,对着心爱的女子下聘礼,轩辕湛便听着那几位皇子说那女子如何倾国倾城,面不改色,突是那几位皇子见到一穿着淡红色衣裳的女子前来,兴冲冲地说道:“快看,老九的媳妇”轩辕湛本是漠不关心,看到那女子面容后竟是一把捏碎了茶杯,皇后娘娘担忧道:“湛儿没事吧”
轩辕湛强装镇定,疏远道:“无事”眼里满是怒意,手里紧握,直盯顾七。顾七上前跪下,朝皇上磕头,然后端茶举过头顶有礼道:“父皇请用茶。”举手投足之间无半点差错
皇上眼里满意接过茶抿了一口,笑道:“老九娶了你这人是他半生得来的运气”说着,便把早已准备的羊脂玉递到顾七手中,顾七轻柔接下,柔声道:“谢过父皇”又复而跪在皇后面前奉茶,柔声道:“母后请用茶”皇后笑着接了,微微抿了一口,转头跟王子皇孙聊了起来,道:“看看你们这些小子,成婚的不懂规矩,不成婚的到处乱逛,不像老九年纪轻轻的就娶上了这么一个标致人儿,你们也不学学”
王子皇上相视几眼,品出了几分意味,大皇子忙说道:“是儿臣的不对,儿臣日后多会管教”几位皇子也纷纷说道。顾七跪得久了,腰越发难受,脸色微微苍白起来,只是倔强着直起身跪得笔挺,顾忌着皇家颜面,适时回了几句
轩辕湛看着顾七苍白的脸,终于忍无可忍,怒声道:“够了”随后便站起身,一把扶住顾七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