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带着顾七来到练武场,随后便退开一旁,冷声道:“有妖”顾七亦是看到前面那对身影,出神片刻,移开视线看到轩辕月等人,九月告辞离去,顾七走上前与几人一道走下去,练武场场地极大,作为学院少有的炼体之人,必须要有充足宽大的场地以此锻炼,因此练体的院门是所有院门中场地最大,范围最广的,此时弟子正在后山抗水击,这练武场倒看上去空空荡荡,寂静非常,顾七少有的不语,洛千双也在此手里笨拙的抱着三秋,轩辕月看了问了句:“双儿,你怎么把剑也带来了”
洛千双摇了摇头,随后又点头,闷声道:“我也不知道三秋今天怎么了,一直黏着我半步不离,以前也从未见过它这般慌乱”洛千双话是这样说着,眼里却直盯着那道身影,咬牙切齿,青雉看着对面的人拍了拍顾七,问道:“你这南隐哥哥怎么样?”顾七冷声道:“善唬人的骗子”
“无双哥哥”燕无双身旁那个娇小玲珑的少女拢着燕无双的胳膊娇笑道。顾七皱眉,眼里妒火横生,听着这撒娇声抿嘴,紧紧盯着燕无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一脸不甘“无双哥哥您说那位小七弟弟呢?”顾七更是一冷眼里微红,支听青雉道:“这郎才女貌的还挺般配”顾七咬唇用力踩着青雉的脚,青雉玩笑的捏着顾七的肩笑道:“你和虞染也挺般配的哈”顾七更是用力一踩,冷道:“想欠打就直说”
燕无双本是一脸冷淡,看到顾七才微微显出笑意,柔声道:“小七”顾七并未向之前那般奔跑迎上去,而是眯着眼看着拢着燕无双胳膊那名女子面容姣好艳丽,半晌才跑过去拢着燕无双另一支手窝在怀里闷闷道:“燕哥哥”燕无双倒一愣,呆呆看着顾七,一旁的女子见此淡笑松开手又复而一道欢笑,似惊非惊,似笑非笑道:“你就是小七,听无双哥哥说你可爱的很,我是玄都”顾七抿嘴偷偷掐来一把燕无双,燕无双逗弄扭着顾七的脸,顾七瞪了一眼燕无双,别扭道:“顾子目”话落顾七一吓搂紧了燕无双的脖子,燕无双抱起顾七习惯地整理好顾七的头发,顾七躲过靠在燕无双的肩上,燕无双一笑继而看着轩辕月道:“你就是师父说的小师妹”
轩辕月赶忙接道:“弟子轩辕月见过南隐师兄”燕无双抱紧顾七淡淡说了些平常事,轩辕月冷汗连连,心中暗想:“这个师兄好生可怕,完全不同于长月师兄的那般温和,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师兄冷肃严峻,明明没说多少总让人感觉寒风刺骨”
顾七嗅了嗅没见有其他女人的气味才甜甜一笑,燕无双眉目柔和笑道:“过得如何?”顾七眼含笑意,欢喜道:“小五我有朋友了”话落之际便折腾着下来原地转了几圈,随后板着指头笑道:“月月、阿染、青雉、容云还有洛小丫”后而朝着燕无双跺了跺脚,吹嘘道:“小五,我不怕太阳了”燕无双笑出了声,顾七眉眼弯弯兴奋的很忽然被撞倒在地,顾七低头一看是燕无双身上的炼妖壶一笑抱紧,燕无双矮下身轻轻敲了敲炼妖壶,炼妖壶一瞬安静下来燕无双笑道:“果真不听话这小东西,小七五哥哥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顾七眼前一亮,燕无双摸着顾七的头笑道:“小财迷”顾七眼里更是亮晶晶,青雉眼睛微眯“咦”了一声,小声嘟囔着:“今日那小子不对劲,平日也没见他那么撒了欢,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呸呸呸,说出了”轩辕月暗自脚下使劲踩着青雉的脚,小声道:“闭嘴吧,那虞染好像被盯上了”青雉一愣看向虞染竟是那玄都一直盯着虞染看,虞染垂眸看不清是何种神色,饶是玄都上前身影软糯道:“小女子名唤玄都,君士?”
虞染稍稍后退一步隔开一段距离有礼道:“虞染”玄都眼有趣意,又对青雉等人端端正正行了礼言辞正经无半分差错道:“玄都见过各位君士”青雉等人连忙回礼礼貌回话也便在此厮认了一番,洛千双怀中的三秋又震动起来,洛千双抱紧三秋弯腰行礼,玄都细细看着洛千双怀里的三秋捂嘴惊笑道:“你这剑真有灵性,可否借我一观。”
洛千双迟疑许久,半晌才松开手横握三秋,玄都眼前一亮,正想轻轻触碰其剑鞘,三秋一晃躲开不受控制在半空中四处乱刺,不住的发出金鸣声复而一厉刺向玄都,玄都一怔摔倒在地眼里恐慌,颤颤的指着那把插入玄武石的三秋恐惧道:“南……南河!”
洛千双刚道:“三秋”两字,听到南河一愣淡淡看着玄都随后松手,平静走上前拔出三秋,三秋已然出了问题不受控制愤愤指着玄都,剑身金鸣愤然一转又是一度刺向燕无双,燕无双挥手之间,三秋停立在半空剑鞘未开,满身冷肃再者退开一步挡在顾七面前防备注燕无双,顾七不知道三秋今日为何这样神情恍惚突然握住三秋的剑鞘眉眼一怔。
“主人没了家,还有三秋陪着你”
“冬藏也是”
周围弥漫着层层的哀伤,眼过之处是一位满身血迹的小女孩轻躺在荒草间压在身上是一身丫鬟打扮的人眼睛瞪大背上直直的插着一支箭早已没了生息,小女孩满脸脏痕呆呆的看着茫无边际的黑夜,良久,黑夜之中出现无数个道士齐齐压制着远方汹涌的大火,火势凶狠照亮了整个黑夜,可在这凶猛的大火里却寂静的让人心寒,为首的一面容肃穆者把丫鬟轻轻拖住,一旁的小道士麻木拖着丫鬟轻轻放在荒草上。
肃穆者将小女孩牵起来,沉声道:“孩子受苦了”小女孩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瘸一拐的走到丫鬟身旁跪下推了推丫鬟,丫鬟没有任何反应,小女孩又摸了摸丫鬟的脸,丫鬟依旧是瞪大着眼睛不过此时不是看着那荒草而是看着那黑不见底的天空,小女孩抿嘴颤抖着触碰丫鬟的眼睛一颤轻柔摸着,丫鬟终是闭了眼。
大火渐渐熄灭,肃穆者强硬拉着小女孩走进府内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横堆,小女孩一个瘫痪跪下重重磕头呜咽着不吭一声,道士沉哀摸着小女孩的头,痛声道:“乱世之中,妖言惑道,请节哀”
小女孩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细看是一个壶子还有一柄剑。头顶一片呼啸又是一波夜伏蛾尖叫着扑满整个天空,月色本不明朗,这样又是暗沉了几分近乎阴森,数十个道士齐齐压制,堪堪收复了这些杂碎,此地不宜久留,为首者拉着小女孩,小女孩知道了些什么沉默低头抱紧那壶子和剑。只听为首者道:“人在乱世,身不由己”话此沉声道:“回殿”道士一屏竖起结界荡然离去,这几个道士领着小女孩走进一大殿,周围一群穿着道服的人都齐齐盯着小女孩,那种眼神空洞无物就像是盯着死人一般,座上的老者走进小女孩擦干净那满是脏污的脸慈祥道:“受苦了孩子”小女孩防备着老者只抱紧怀里的壶子和剑沉默了许久枯寂的大殿如同一个死人窟一般充斥着麻木无力的感觉,许久小女孩出声,声音是那般清亮,明明那么小的年纪却又像干枯的旱地沙哑道:“他们都死了”
老者轻柔抚摸着小女孩的头矮下身看着那双通红的双眼,苍老的声音柔声道:“孩子会好的,快好了”小女孩抽噎着嘶哑道:“可我爹娘,我爹娘回不来了,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吗,我阿爹阿娘做了那么多善事从未害过人为什么要这样”老者只摸着小女孩的头缓缓道:“孩子,活着才是最好的,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我们留不住的”
小女孩紧紧的抱着壶子和剑,一位道服污乱,面目麻木呆板的人走进大殿木然道:“聂河南氏上下两百人口,六十四人解体,五十三人剖丹,十七人自尽,其余等人剖皮只余腐肉,存一人南氏幼女南河”众人的眼里只有麻木空洞,衣衫褴褛都是污血,脸上是血,手上也是血,长剑上荡尽了血,天还是黑的……
老者面容堪堪露出温和的模样轻柔捧起南河的脸大指点额间,最后一锤定音麻木道:“南氏幼女南河入我九门殿”众人不言,对于这些死去的人遗留下来的孤儿这些事早已习以为常,空寂黯淡在这大殿上久久不能散去,南海依旧紧紧抱着壶子和剑不吭一声。
“冬藏你个叛徒,你竟然敢害主人”
“我没有,我护住了可妖剑太多了我挡不过来”
“挡不过来,你个炼妖壶区区妖剑你挡不住,就算不提这些,他根本不爱主人,主人等了他多少年?他呢!妖果然是妖永远都改变不了本性,他是成了妖帝,可主人呢?他灭人界把主人逼到绝路委屈身下,还!还硬生生碎了主人的金丹,你呢!你呢!当初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主人的是你,你到现在还跟着那畜生!”
“三秋!我也想主人,我很想!”
“闭嘴”只不过一瞬之际顾七的眼中便出现了这些画面,顾七闷哼出声竟有些适应不下这强烈的阳光和那个始终阴暗的地方相比现在就像要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照到一样,顾七缓过神,一把握住三秋,三秋一颤恢复平静顾七不再多言只将三秋顺手递给洛千双,平静看着玄都。
只那一瞬之际,玄都听到三秋两字便是满身冷汗,眼神警惕看着洛千双似要瞧出什么不同,可眼前之人一看便是个古灵精怪之人,那人冷心冷情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慢吞吞起身缓过神向后退了几步糯糯道:“失礼了”顾七拍了拍衣上的灰尘随后抹在燕无双身上抱住燕无双的腰,洛千双点头抱紧三秋轻垂眼有些了然。
练武场的弟子早已完成抗水击的训练,君蛮远远便看到燕无双带着一群弟子恭敬行礼,尊敬道:“君蛮恭迎南隐师兄归来”
燕无双点头,平淡道:“子兰等人如何?”
君蛮哈哈大笑大拍燕无双左肩笑道:“立艾闭关,秦河去北启国讨教,子兰处理新生事务,哦还有篙林把手六界出口之事”此话一出根本毫不在意周围一行人又或者不在乎,复而看到玄都奇怪一阵调侃道:“从来不见你带过女人来,难怪这么高兴,这小姑娘是谁?”
燕无双面色平淡道,抱起顾七亲了一口,顾七呆愣满脸通红埋进燕无双的脖间燕无双轻笑道:“故友妹妹,照看几年”
玄都亦是行礼,温顺有礼的回话,君蛮爽快的回应,后又让身后的师弟师妹熟熟脸,又豪爽对着虞染几人提醒道:“你们最好现在就别松懈,到了我们这境界,你们要弱于别人一成有你们的苦头吃”虞染几人低头称是,君蛮笑道:“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来问我们便是,雀唐峰知道吗?我们几个就住那儿,往后你们取了道号也会住进峰上像我们几个住在一起的很少见了”话完,便带着师弟师妹去练武。
顾七道:“我要下来”燕无双一笑,逗弄道:“你方才叫我什么,我生气了小七哄哄我”顾七耳根发红,轻轻踢了一脚脸红娇声道:“五哥哥”燕无双憋笑,放下顾七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调戏道:“知道了我的小殿下”顾七更是捂住燕无双的嘴脸蛋发红小声警告道:“不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