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过来便是这一幅场景,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壮汉大笑道:“又被我打蒙了呗,欸,我出去一会很快便回来”八哥答应着,没过多久,壮汉大声道:“八哥,酒!”八哥笑道:“早准备好了”壮汉走进酒楼先看到顾陌几位面生的人笑道:“八哥,你这来了新客啊”
八哥笑着摆了摆手,笑道:“不成,不成,这几位大人帮了我们不少忙,听二小子说你那也来了一个大人物?”
壮汉大口喝酒,直呼爽快,爽朗道:“是啊,听说是上头的王爷,没过几天军营里没有不服他的”,楼上传来声响,壮汉起身,满脸怒意,怒声道:“色胚”
顾七正下楼听到声音想到什么面有恼意,脸色苍白,冷道:“弱鸡”话一说,顾七微皱眉轻咳几声,沉着脸在师吟一旁坐下,壮汉拉着八哥道:“八哥,那色胚是谁!老子收拾他”八哥赶忙劝住道:“发生了啥子事,火气这么燥”壮汉大声道:“就是这混小子,前些夜里轻薄我们王爷”顾七咬牙,起身怒气冲冲冷声道:“胡言乱语,谁稀罕他”
八哥横在中间当和事佬急急劝道:“大人,大人,坐下说,坐下说”壮汉骂道:“我们几个都看到了,你死活扒着王爷的衣服还压着,你个断袖”顾七怒道:“他就算脱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看他一眼,什么断袖,你个,你个……”顾七没词了,壮汉又道:“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要钱没钱,要脸没脸,就是个卖屁股的,色胚,混账”
顾七怒气冲冲,直接挥扇击去,壮汉敏捷躲过骂道:“就会使暗招的小白脸”顾七收扇,直接挥拳打去,壮汉肉搏,两人齐后退,壮汉双拳击来,顾七侧身一手握住壮汉胳膊,拳头一颤墙上砸出洞,赵大勇突然挡在中间慌乱道:“娇娇”继而又恹恹道:“二丫”顾七低咒,不管那壮汉手持折扇直点其眉心,沉声道:“班仲,看好”
一声粗狂的声音大声道:“遵命”壮汉奇怪的看着赵大勇道:“大勇中邪了?”
顾七皱眉怒声道:“闭嘴”赵大勇忽然支手袭来顾七折扇推开,麻痹赵大勇的左臂,直盯赵大勇浑浊的眼睛铿锵有力道:“出”周围声声鬼泣,从赵大勇身上出现了一白净少年面容青涩,不是人,耳朵的妖耳若隐若现此时正龇牙咧嘴,窗外顿时风雨交加,顾七全然不惧,徒手掐住少年的脖颈悠悠转头,看着窗外冷道:“滚”瞬间冰冷浮漫,风雨骤停,晴朗万里。
顾七收手,手指轻点其额间,冷淡道:“师大哥助我”少年一怔,眼神空洞,话落之际,周围浮现班班青烟如藤蔓般缠绕不休,少年一颤,眼神消散,浑身盯住,顾七退后几步瘫坐在椅上,化为一阵青烟渡入少年体内。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敲鼓声,唢呐声,人声鼎沸,眼前的人群不似先前那些寻常百姓年轻了许多,没走几步便看到了正在卸货的八哥,八哥冲着班仲道:“老班,这羊肥啊”伙计们说说笑笑牵着羊到后院去,八哥拍了拍手,正想走进酒楼,扭头一看大笑道:“娇娇啊,好久不见,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
来者是一个温柔亲切的女孩,眉目如黛,轻瞥眼里荡漾着流水一样,一笑比之春桃,沁人心脾,一点儿也不像塞江的人倒像是江南水田养出的标致人儿,李娇娇柔声道:“八哥不要嘲笑我了,这酒楼变大了很多,以后我们都有地方坐了,不闹的八哥慌”
八哥把衣上的泥土拍去,乐呵呵道:“这可多亏大家伙们的照应,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这一行人还指不定到哪儿讨饭去,对了,你爹最近怎么样,听大勇说老毛病又犯了”
李娇娇摇摇头,苦恼道:“爹爹最近不知是受了风还是怎么的,吃了很多药一直不见好,药铺的张爷爷在北山头采药住下了,我想去找找,能遇到,也好问一问”
八哥道:“娇娇有心了,不过最近北山头好像有些乱,你自己去恐怕会有危险,永军最近从军营回来,我去跟那小子说一声,让他捎你一程也安全些”
娇娇笑道:“八哥还是这样,对了,八哥上月订的精米再过两三日就到了,八哥记得去拿,塞上最近风大,耽搁了一些时日”八哥摆手道:“不急不急,我这刚学会了酿梅子酒,你带一些回去让老小子替我尝尝,你太爷爷的嘴刁得很”
娇娇笑出了声,赞同的点点头道:“八哥还是这么懂我们,我们都要离不开您了”
“这是李府的娇娇吧,这么大了,好久没见你父亲,身体可好?生意如何?我们几个老家伙多久没打上一盘了”
娇娇挪步行礼,温柔道:“娇娇见过贾伯伯,家中一切都好”八哥笑道:“贾老板,你那酒真得劲,最近都买不到了,剩下的都不舍得喝上几口”说了这话,贾商人气急拍了拍手,气道:“哪来的少,这塞上平白无故出了妖,谁家的货物没被抢过,妖就是妖,不讲道理,要不是有法师经过塞江做了法,贴了几张符,还没得这酒喝,你瞧瞧,西头那个王老板,做糕点那个谁不知道他是城中最有善心的商人也不照样,人都差点死了”
“呀呀呀”八哥道“还有这事,那不该请捉妖的,请法师做啥子”
贾商人倒是笑了,道:“那法师说了,不管是什么妖,大妖、小妖、好妖、坏妖,只要见了那什么南,南可的符,准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对了,那法师还在我家中坐着,你说说,要什么符来我家拿就是了”
八哥笑着应下嘱咐了娇娇几句,便又开始卸货,八哥搬着货嘀咕着“真要出了妖,也不知现在的捉妖师是什么德行,如果真的是南河的符就好,我活着的时候南河可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娇娇在城门口等着,远远便看到提着板车的永军粗狂道:“大小姐,北山头是吧,上来”娇娇依言上去,道谢几声,塞上的风总是格外的大,永军到离北山头还有几里路的时候便不再用板车,改为走路。娇娇扯紧面纱堪堪看着路风狂吹娇娇眯着眼上头传来鸟叫声,娇娇心头奇怪哪里来的鸟叫抬头眯着眼,干枯粗大的老树上停立着一个少年,面容青涩,一双耳朵细长,娇娇撇眉揉了揉眼睛刺眼的阳光闪人的很,少年歪头微笑,忽然大吼一声,娇娇后退这可是一只活生生的妖。
娇娇颠颠撞撞几步,使劲捂着面纱想要逃跑,少年一跃而下扑倒娇娇,亲着娇娇的脸“吧唧”一口,娇娇呆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使劲推开少年怒气冲冲道:“你个登徒子,色胚,流氓”少年听不懂娇娇在说什么,耳朵上下摇摆只看娇娇娇蛮可爱的样子,抱住娇娇试探又亲了一口,娇娇捂住脸,直指着少年道:“你!你!你个……你个”娇娇眼红了,连忙挣脱起身,少年又是抱住李娇娇一声虎啸,娇娇眼有泪花。
娇娇跺跺脚,骂道:“放开我”少年又亲了一口,嗷嗷地叫着,狂风卷着黄沙,娇娇捂紧面纱轻轻咳嗽几声走上沙坡,不是擦干眼泪,少年跟在身后握着娇娇的手,娇娇瞪了一眼少年,甩开那只手,扯紧面纱往前走,好不容易走进胡杨林,那少年依然跟在身后,娇娇一手挡着风眯着眼回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也嘲笑够了,走开妖怪”
看着少年茫然的眼神,娇娇就知道他肯定没听懂她的话,娇娇扯着面纱看着四周找不到永军的一点身影,娇娇皱眉,少年便又扑了上来,娇娇摔倒在地睁眼之时对上的便是少年的眼睛,娇娇忙扭头,骂道:“你个下流的杀蛮胚子,下去”少年不理会,轻轻舔着娇娇的眼睛,蹭了蹭脸笑着。
娇娇眼里通红眼看着要哭出来,口咬上少年的手腕钻出怀中,凶凶道:“你个登徒子,果然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少年歪头只呆呆看着娇娇,不肯撒手,娇娇骂到被扯到怀里,娇娇哭着跺跺脚捂紧面纱逃出怀中,走了几步,又怒气冲冲回过头,恶狠狠道:“你叫什么!”少年耳朵耸耸,试探亲了一口,娇娇连忙捂住脸,踹向少年,少年被踹了几脚更是高兴大吼几声,娇娇扯紧面纱跑开,看也不看路急匆匆逃走。
娇娇找到了张老取了几贴药便急匆匆的走了,一连几日,塞上风沙削减了去,李商人身子也好上了不少,正巧今年下了一场小雪,食物不那么容易坏,娇娇即将要过十五岁及笄礼,李商人早就张罗好人,准备弄得喜庆些还邀了八哥一行人掌厨,八哥哭笑不得,递出早些准备好的玉镯。
而娇娇正收拾着篮子里的碎屑,挑挑拣拣翻了翻起身把衣上的碎屑干净,树枝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娇娇拍着衣袖奇怪道:“没有风啊”抬头竟看到先前的那位少年,只看那少年穿着一身青衣,眼里含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娇娇,磕磕绊绊说着人话断断续续道:“知青,我叫知青”娇娇大声道:“小莲!小莲!”府里的丫鬟都去备事,娇娇搞不明白他来这做什么?知青一跃抱住李娇娇轻轻吻住只蜻蜓点水一般欢喜道:“媳妇”
娇娇涨红脸,直拿木笼打去,臭骂道:“混账,你个混蛋,谁是媳妇”知青歪头呆呆看着娇娇,眼睛一亮,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串项链,娇娇拿篮子挡住,羞红了脸,知青道:“媳妇,生辰快乐”娇娇耳朵通红娇声道:“我说了我不是你媳妇”知青手里拿着项链,眼里委屈,倒像一个活受欺负的小媳妇,委屈道:“你就是我媳妇,我亲你了”知青跺跺脚,撒了气一股脑的把项链放在娇娇手上,“吧唧”一口越过高墙走开。
娇娇呆愣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跺跺脚,红了眼道:“怎么这样”
过了几月,亦是边境瓜果成熟丰收的时候,娇娇牵着骆驼清点人数,李商人最近行动不便,这些买卖的事情早早便落到娇娇手中,老手的贾商人交代了一些事也帮忙看了看没什么大碍才带着一行人离开。娇娇拿着白布细细裹着小腿手法干脆利落。
“小姐”
娇娇转头拍了拍手,笑道:“赵大哥,嫂子刚才找你带了些干粮,二丫长得可真水灵”
赵大勇挠了挠头,傻笑着道:“小姐,灿阳一路风沙大,记得多下心脚下,大漠多的是沙璇”
娇娇给骆驼戴上驼铃,回道:“可不是嘛,嘿呲,贾伯伯刚才拿了好几叠符纸让我贴着,说保一路平安”弄着拍了拍箱子上的符纸,笑道:“这一路算看它的面子,赵大哥路上多担待”娇娇跳上骆驼,驼铃发出脆响,李府这一路人也出发了。
灿阳一路的确如赵大勇多说的一样烈日高照,黄沙漫天,每走几步都要吃一口沙子,娇娇抬头看着天空半遮着眼睛才微微挡住了那刺眼的阳光,驼群发生了动乱,娇娇握紧疆绳看向四周狂风呼啸着,娇娇闭眼,在睁开眼周围出现了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说着听不懂的话疯狂撕咬着符纸。
那群妖看到娇娇轻舔嘴尖叫着向娇娇扑去,一身影跃过抱起娇娇滚下山坡,娇娇呆呆看着眼前之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知青闷声道:“媳妇,我大哥来了,不会出事的”说出的话虽然磕磕绊绊,但意外的稳住了娇娇慌乱不安的心,娇娇猛的抓紧知青的衣领道:“那符纸……那符纸不是镇妖的?”
知青翻身抱住娇娇捂住她的耳朵,闷哼一声待平静过后才放开手委屈道:“媳妇我也是妖啊”
娇娇呆傻着手下捏紧知青的衣领,竟把知青当做人了,娇娇直接忽略“媳妇”这两个字,眼里看着之前脖颈上的伤痕,抬头见他委屈的模样笑出了声,轻轻摸了摸那伤痕,轻声道:“疼吗?”
知青抱紧娇娇,喏喏道:“媳妇不爱我,更疼”娇娇轻轻锤了锤知青,道:“谢谢”
人群散了,一连几日娇娇都没看到他们的身影,知青陪在身旁保护着娇娇,灿阳的夜晚冰凉像刀刃一般锋利无比,娇娇看着身侧的知青抿嘴突然道:“知青,你们若是喜欢一个人会如何?”
知青的眼里只有娇娇,笑道:“赖着,一辈子都赖着”娇娇含笑,停顿了一会,试探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
“知道娶吗?”
“是什么?”
“你会娶我吗?”
知青满眼茫然,歪头道:“什么是娶?”
李娇娇淡笑,看着知青眼里闪烁,微撇眉,笑出声,拢紧知青的脖子吻住,良久娇娇哽咽道:“你不用知道,现在就可以,不能再近了”
两人在灿阳没待多久,赵大勇一行人找到了娇娇,知青跟在身后直到娇娇离得远了才离开,娇娇像身后看去,轻叹又转过身,手里攥紧疆绳。
过了两年娇娇已满十六,李商人开始商量娇娇的婚事,最后定下了贾商人家中二儿子贾明,婚事定在初春,娇娇坐在梳妆台前,沉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门窗吱呀,娇娇惊喜看去却是空空荡荡,娇娇抿嘴破窗声传入,娇娇再度抬头,马上站起身看到期待的身影,娇娇笑了,只听知青道:“媳妇,我学会了”
“学会什么?”
“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