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冬回了屋后便是泄了力一般坐在地上环抱自己,原本清澈得眼睛眼神麻木空洞就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附在脸上就好像能感受到残余的温暖一般,复而想到什么笑意尽褪眼里的星星点点又渐渐出现不过却是拿绣篮里的剪子划破受伤的胳膊,采冬闷哼眼里冷静,君衡果真如采冬所说一般再也没有出现,不过即便君衡不出现该来的还是回来的,道门的一个小弟子身亡了本来一个小弟子闹不了这么大可这却和妖界的一个灭绝妖兽挂上了勾想邀功的人多的是便是这样派上了许多人。
之前还没结疤的时候采冬拒绝收客,知道有了疤痕才渐渐松口,也是这样等人上门的时候采冬刚好正在伺候着门外的人使劲敲门,采冬微喘眼带媚意捡了地上的外衫披上软着声音“爷,鹦儿出去看看,可心里惦念着鹦儿不许想其它人”床上人一手揽过采冬采冬娇软倚靠在怀里作坏点着人胸口,外头的人不耐烦了采冬小声撒娇嘟囔几句引得人安心催走,采冬娇笑一声系着衣带出了门看着来人浅笑几分懒散靠在门前对着二愣子道:“送来这么多爷是要折腾死我吗?”
“胡说什么,都是仙君”
采冬忙惊作势跪下行礼“仙君饶命,鹦儿嘴笨说不起什么好话,仙君饶命”
几位‘仙君’互相对视哪里看不出采冬先前在做什么,眼神尴尬看一眼身旁的二愣子,二愣子忙拉起采冬,‘仙君’讪笑几分说着来意“是这样的姑娘我们门中的弟子在江东暴毙,我们这些师兄伤心不已来这查探真相捉拿凶手,听……听那些姑娘都说师弟最常宿在你屋里,所以我们几人想问姑娘一些事情,不……不会动姑娘半分”
采冬似是想到什么眼神尽是恐惧缩在二愣子背后,二愣子诧异看着采冬看到采冬的眼神也觉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稍稍掩住采冬的身体,几位‘仙君’神色舒朗想来也觉得此行对了可从采冬这里动手屋里头的人出来习惯揽过采冬,采冬轻轻道:“爷,仙君来了”
男人眼里精光一闪爽快和‘仙君’聊天,几番谈话男人哄着采冬几句话便先走了,采冬搂紧衣裳害怕看着几位‘仙君’捏紧衣衫磕磕绊绊道:“鹦儿不知道仙君说的妖怪是什么,但鹦儿去倮倮山的时候见过一个影子跑的极快鹦儿怕被伤到想要逃走,或许那个是仙君口中所说的妖怪,即是妖怪难怪鹦儿跑不走胳膊还被一个长长的东西划了一刀大半个月才结疤,说来可怕的很鹦儿伺候公子也有段时间了公子手上那把剑鹦儿是见过的可鹦儿做完事后再绕回原路就在倮倮山那儿看到公子的佩剑,仙君所问的鹦儿知道的全在这儿了”
“那你为何现在才说”
采冬眼眶微红挣扎着不落泪,委屈瞧着几位‘仙君’哽咽道:“我伺候了公子大半月,只做些风月之事,鹦儿是知道的公子是不喜人多问半句,也不喜鹦儿借着跟公子欢愉几日与旁人多嘴,鹦儿受过罚是不敢再犯了”
几位‘仙君’是没怎么见过女人掉眼泪的更何况是这种交杂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气质,咽口水一时端着谦谦君子的姿态饶了说了句:“那伤口如何,若是有那妖怪气息残余是可追踪其踪迹”
采冬稍愣面色一呆融着眼睛通红可怜兮兮的模样引人怜惜,半晌采冬点头轻轻擦干眼泪解开衣带里头只穿着一身红布草草绣着几朵兰花,衣衫一掀胳膊上的那块伤口暴露在几位‘仙君’的眼里,为首的弟子停顿了一会儿走到采冬身旁蹲下身细细观察那道伤口眼神一扫风光再若无其事的往下瞧,采冬乖乖端坐着或觉出什么意味羞涩低头,慢吞吞的打开腿由着仙君看的更加清楚。弟子咽口水采冬一晃险些要撑不住的样子,弟子忙扶住关心道:“姑娘没事吧”
采冬摇头轻喘几声轻声道:“见着那么多位仙君惊着了”
几位‘仙君’尴尬挠头先后退开只留住之前扶住采冬的那位,采冬泣声连连若有若无轻轻抚摸人的手臂低声道:“仙君可以松手吗?鹦儿热得慌”‘仙君’忙松开手小心打量着采冬浑身上下,采冬低头彻底脱了那件衣衫软声道:“仙君能给鹦儿一口水喝吗?”
喘呼几阵,‘仙君’正欲解开采冬的发带,采冬忙靠上胸口声音一哑撒娇道:“这可是鹦儿的宝贝,仙君饶命,鹦儿头回应付不过来呢?”
闹了整整一下午采冬才下得了床,脊背莫名的疼痛似要裂开了一般,也没多想盘算着接下来的步子拖也只能拖个几日,若要久这院子里就该闹一出戏来,采冬独爱清净这院子唯独她一人一个丫鬟也不许有,不出几日鸳鸯屋里的一枚玉簪落了采菊屋里,两人素来在外人眼里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只不过玉簪是鸳鸯藏了好些日子准备赎身过体面日子的这般闹了大事求着几位‘仙君’评评理,而采冬陪了‘仙君’几日不曾出过屋,只到了第二个特别的日子采冬早些便推阻了‘仙君’几番垂泪不说话只从二愣子口中知道了实情疼着采冬随她去了。
到了这日子采冬早些便出了门走到乱葬岗祭拜爷爷,一同往常念叨琐事,留了久久,采冬闭眼深呼吸拔了头上的簪子扎进心脏果如采冬所预料君衡直接出现,一直惴惴不安的心平定下来,哽咽了许久哑着声音“处境安全吗?那些人问到我这儿了,闹了一点事暂时不会出动,有把握吗?”采冬絮絮叨叨说这些只有这般说着才可以把所有的不安害怕说出来“有盘算了吗?杀人还是逃跑?现在有受伤吗?”
君衡淡笑搂过采冬轻轻安抚采冬,手一点点搂紧感受着采冬的存在,也让采冬感受到君衡的安然无恙,君衡慢慢说着一点点安抚着采冬慌乱不安的心思“安全,他们还伤不了我,不必伤害自己来为我争取时间我会心疼,有把握,有盘算”顿了一下笑出声使劲揉着采冬的头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可爱呀,那你说我若是杀人该如何,逃跑又该如何?”
采冬感到安稳用力抱紧君衡感受那还存在的活着的跳动的温暖,埋在怀里饶是听了哭声不断,掰过君衡的脸哽咽道:“你杀人我放火,你逃跑我跟你一起逃,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君衡轻轻擦去采冬的眼泪沉叹道:“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只给你稀罕”
君衡微愣倒真第一次听采冬这么直白说出心里头的想法心头有着欢喜也有些许酸涩,往日的采冬闷声不吭把自己锁在一个壳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君衡能够占据一个地位也是生生砸了这破壳用余生宠着采冬,得一个笑就开心的不行大有烽火戏诸侯的想法,现在心里头的狂喜填满整个心房,君衡捉狭道:“他们是没有那个能力看出我的,我来去自由,除了你没人能给牵动我”顿了下看着采冬的胸口不知该如何是好闷闷道:“疼吗?”
“看着你好,不疼”
“你个骗人精”君衡揽过采冬坐于树梢之上深呼吸轻轻隔着衣服带出一丝血来,羞红脸埋在采冬肩上,采冬被逗笑晃了晃身子嘴角上扬舒展眉头轻声道:“如何?”
“使了一个小计谋,不日他们就都会走了”君衡这样说着,肩膀一沉采冬已沉沉睡去,嘴里还应着几句,君衡温柔笑着低头悄悄道:“等我来找你”
如同君衡所说的一样没过几日那些‘仙君’就都走了,采冬面色柔顺捕捉到了其中隐晦的视线微微不安,再过几日二愣子便急急扯了采冬出去,采冬微皱眉后便是一惊愣愣看着来的君衡,说实话院子里从未进来过这么神仙的一个人儿见了他才知什么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旁人根本不及这人的一丝风采,君衡伸出手温柔看着采冬笑道:“来吧,我的小美人儿”
采冬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旁人的话一句听不到眼里就只剩下君衡一人,喉咙哽咽眼里酸涩小孩子家家的委屈回家一般轻轻抱着君衡像抱着一个梦一般在感受到那股暖意后猛的哭出声,君衡轻轻拍着采冬的背脊柔声道:“好了,小朋友我接你回家了”
这一定是采冬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甜言蜜语,采冬不知道该回什么半天就说了一句:“带我回家”后又愣住,自己本就是个风采之人哪里来的家倒是自己着了魔陷进梦里去了,不经迟疑后退,君衡一下就看出了采冬心里的想法宠溺摸着采冬的头道:“家是外面的家,回是我们两个一起回”
二愣子瞧了君衡几眼缩头缩脑掐媚道:“自然,姑娘这位公子已将你赎身了,恭喜恭喜”君衡冷冷看着二愣子似乎在一个肮脏的东西一般,一眼之下温柔牵过采冬俯身一抱走出了那个所谓的回香阁,这简直就是一场梦。
到了小楼采冬还是没有缓过神低头看着君衡愣愣道:“掐我一把”
“为什么掐你”
“万一是梦呢?”
君衡笑出声道:“还是梦”
“还是甜的”
君衡无奈埋在采冬怀里不住笑着,天色微微亮着阴沉的天空扯开一抹乌云上头的阳光射出一道,终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