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哥哥,你还记得在蛇谷吗?李兆龙问你爹爹是谁,可能当时他已经发觉你和那人有些相似吧。”兰锦伊看着远处,声音被风散,若有似无。
“伊伊,忘了铜镜的事情吧。”
“毕竟是父子,一生见一次,也不为过吧。”
肖敛沉默起来。
兰锦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人握住双手,静静的看着天边的飞鸟来去。
天色渐晚,凉意萧瑟,肖敛揽着兰锦伊的腰,往营帐走去。刚掀了帘子进去,那早已经等在里面的钦差立刻站了起来,双膝一曲,就要跪倒。
肖敛面色难看,疾风般掠过去将钦差托住:“你干什么?”
“老臣拜见殿下!”
“闭嘴!”肖敛不耐烦:“我是不会回南朝去的。”
钦差愣住,看肖敛决绝不知如何是好,转头求助般看着兰锦伊。
“此事急不来得,你看着我也没有用。”兰锦伊挑眉说道。
“可是皇上等不及了,大军就在雁回南往南不到十里地。姑娘不肯跟我回朝,皇上怎能善罢甘休。只有殿下回去跟圣上说明情况,向圣上亲自求亲,姑娘你和鹰族才有一线生机。若是殿下不肯跟我回朝,且不说姑娘你的事定然难以善了,这鹰族存亡只怕也就旦夕之间了?”钦差惧怕肖敛,只得跟兰锦伊诉苦。
兰锦伊点了点头,却转开话题:“你去找玉应将军,让她带你去见你儿子。你就说我让你去的,她定不会拒绝。”
钦差大喜过望,忙起身往外跑,忽然中途停住,反折回来,对着兰锦伊深深的鞠了一躬。“刚才老臣说的话,多有得罪,可是句句发自肺腑,还请姑娘和殿下三思。”
夜深沉的紧,兰锦伊靠在肖敛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想着这样的夜,只怕是最后一夜了吧。就算不为了鹰族,只是为了我,他也终将妥协,回南朝去。自己身中剧毒,此去一别,两人怕是再难相见了。兰锦伊眼睛干涩得紧,随即觉得心里闷的厉害,接着没来由一阵绞痛,她不敢出声,将脸埋在肖敛胸口,咬着自己的嘴唇忍耐。
“怎么还没睡着?”
“唔。”
肖敛叹一口气,偏头在她头顶轻轻吻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两人起得很晚,又挨了好些时候才出门去。一抬头就看见外面站了好些人,鹰王,倚秋,玉应,蒋玉杵,金燕子,拉木,十七,阿慧,宗介,还有钦差和他的儿子。
“我娘呢?”兰锦伊没有看到水芝,便问宗介。
“她说今天的事,她是绝不想看的,一大早就走了。她还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事情让你们两个看着办好了。”
兰锦伊听了宗介的回答,往落鹰峰放向看了看,心道:“这样也好。”
“殿下,都准备好了,我们上路吧。”钦差看大家都不出声,终于不合时宜的说话了。
兰锦伊抓着肖敛的胳膊,手指都有些变形了,但是她看起来面色淡淡的,仿佛一点哀伤都没有。
蒋玉杵看不下去了:“锦伊,你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把自己憋坏了。”
兰锦伊不说话,仿佛没有听见。倒是肖敛侧身将她紧紧搂住,紧闭着双眼,两滴泪水落在了爱人黑密的发丝里,悠忽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