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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落难

一件军大衣被抛了出来,柴灵儿道:“换上,咱们就靠它过关了。”竹姬钻入另一边草丛,换上了这件军衣,再出来,看见柴灵儿也换好了新的。竹姬道:“我觉得不妥……他们很容易就能发现咱们是冒充的……”

柴灵儿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他拿出地图道:“那咱们就走这一条稍远的路,是通往一个小村庄,根据地图显示,这里应该还没有被红巾军占领。”竹姬道:“还是小心为上,那就走这条路。”

行出数里后走上了大陆,不久就看到了一个小市镇。这时候他的肚子也叫了起来,便对竹姬道:“你饿了吗?”竹姬点点头。就想在这里寻一个卖饭的地方,哪里想到这市镇内的家家户户皆是大门紧闭,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二人皆感奇怪。

“我去这家问问是怎么回事。”柴灵儿走到一小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你好,请问有人吗?”敲门再三,却无一人应答,想是没人了。刚想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这使得柴灵儿和竹姬都警觉起来,二人面面相觑,神情略显严重。

竹姬担忧道:“我看还是走吧,这地方有些邪门,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柴灵儿道:“我去里面看一看。”推开门,他慢慢地走了进去,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状况,突然,似从门后闪出一黑影朝柴灵儿袭来。柴灵儿有所察觉,侧身一闪,又用擒拿手反手一扳,扣住黑影的手,稍微用力,就听哐当一声,一把刀掉落在地。只听黑影怅然道:“你杀了我吧!我杀不了你们这些魔鬼,看来是天注定了!来吧……”

听到里面有响动,竹姬也跑了进来,看到这种场景,急问道:“这是怎么了?”柴灵儿道:“你把窗帘拉开。”竹姬拉开窗帘,光线照射进来,看清了那人的模样,竟是一位大约有六七十岁的老人。

柴灵儿扶着老大爷坐在了椅子上道:“老爷爷,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进屋来讨一些食物,绝对不会多要你东西的。”那个老人仍是怒气冲冲,用恶毒的眼光扫射着柴灵儿和竹姬,似乎恨不得马上把他们杀死。

竹姬奇道:“你惹到这位大爷了?”柴灵儿摇头道:“没有啊,我一进来他就想要杀了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啊。”竹姬道:“大爷,那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要这样?”

“没仇?”大爷从嘴角蹦出这两个字,斥道,“要不是你们红巾军,我们本可以安乐祥和地过下半生。可你们来了之后,说是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结果除了一针一线把值钱的都给拿走了,甚至是我的孙女,刚十七岁,也被他们给抢走了,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们!唉,反正我也杀不了你们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柴灵儿和竹姬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他们身上的这身军装的原因,柴灵儿道:“您可能误会了,我们不是红巾军,这军装只是我们为了方便行路才穿上的。”

“原来你们不是啊!”大爷这才释然,柴灵儿松开了他的手。

竹姬道:“我们不是,穿上这套军装也是不得已。”

大爷抱着歉意的微笑道:“不好意思,是我错怪你们了,老朽给你们赔个不是。”这样一来,氛围立时变得轻松起来。

从屋内的装饰来看,的确有被抢劫过的样子。

“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只有几块窝头,我给你们热点吃,你们随便坐。”大爷弓着背走进了厨房。屋内二人无不对大爷的悲惨遭遇报之以同情,想必这整个市镇都被红巾军蹂躏了一遍,柴灵儿骂道:“这帮红巾军真不是玩意儿,要是让我带领军队,第一个消灭的就是他们。”

“噗……嘻嘻……”竹姬笑了起来。柴灵儿不解道:“你在笑什么?”竹姬道:“笑你啊,上了战场估计你会尿裤子,你也不要同情他们了,兵荒马乱的时代就是这样,无人值得你为他们同情。”

柴灵儿愤愤不平道:“那些红巾军为什么要发动战争?”竹姬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喽,除非世界大同,否则这种情况仍会出现。”

大爷从屋内端出来了三碗,一碗放着四五个窝头,两碗盛着热水,还冒着热气呢。

“你们坐下吃,老朽得去打桶水去。”大爷说道。柴灵儿站起来道:“我来帮您吧。”大爷摇手道:“不用,这点小事儿,我还能办到。”二人一路上都没有好好地吃一顿,现在终于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虽然只是几个窝头,但吃起来也是特别的香。

窝头不是很大,没几口,这碗就见了底儿了。

那位老叟刚好打完水回来,见他们已经吃完,就问道:“饱了吗?”竹姬倒是回答的干脆,柴灵儿却未能吃饱,但还是应道:“吃饱了。”老叟欣慰地笑了起来道:“那就好,那就好,这算是老朽给你们赔罪了。”

竹姬似乎想到了一件事儿道:“老爷爷,我有个请求,不知您能不能答应。”老叟道:“且说来,看是什么事儿。”竹姬道:“能否给我们一套衣服,想把这身军装给换下……”未等老爷爷开口,她又补充道:“我们不会白要,会给钱的。”

听竹姬如此说,柴灵儿也觉得是个好提议,毕竟在这不是红巾军的领域穿这身军装很不方便。

没想到老叟还很痛快地答应了,不仅没要钱,还多送了每人一身衣服,他说反正孙女也不在了,说到他孙女的时候,老叟是摇头,心情低落。老叟如此热情,让柴灵儿和竹姬二人自是非常感谢。

收了老叟给的衣服,二人都给换上,为了行动方便,竹姬也换上了男装。那两身军装也装进包裹,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就会用得上。虽然老叟说这几套衣服不要钱,可是也不能白拿不是。柴灵儿依然掏出了几两散碎银子交到老叟手中,聊表心意。

银子握在手里,老叟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他说道:“你们是好人,不是红巾军,愿你们一路平安,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这地方迟早会被红巾军给占领,要不是我已经年迈,没几年活头儿了,说不定我也就逃难去了,你看看这大街上还有多少人,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只能在这里慢慢等死了,唉……”

带着怅然情绪,和老叟挥手告别,二人胸口皆有一股气闷,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别想了,这种乱世你救不过来的。”竹姬宽慰道。柴灵儿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继续赶路,一切都是命运,有能力的改变,无能力的只能认命。

沿途不时见到死尸,或饿死,或战死,一片荒凉。

“世上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柴灵儿边走边感慨道。竹姬笑道:“幼稚,世界怎么可能没有战争,一国之内,国家之间都会由于各种原因爆发争端……”

“如果将世界统一于一个国家,不就可以减少战争爆发了嘛。”柴灵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竹姬一时语塞,世界统一于一国,这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想了想,摇头道:“反正你我是看不到了,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赶路要紧。”

前方渐渐看到树林间有烟雾袅袅升起,香味也飘荡在空中。

二人都觉得奇怪,竹姬用鼻子嗅了嗅说道:“好香啊,有人在煮饭吗?”柴灵儿摆摆手道:“我看不对,周围都没有人家,莫非是有人在这里野餐?不会……”他紧走几步,便见地上架着一口铁锅,篝火烘烤着,浓汤翻滚,香气扑面而来。

“真的好香,是谁在这里做饭?”柴灵儿道。“要不要吃一点,我有点饿了。”竹姬说道。柴灵儿道:“这……恐怕不妥,要是被人发现……”此时,柴灵儿的肚子也闹了起来,竹姬冲他挤眼取笑。

柴灵儿尴尬地笑了一下道:“那……咱们就吃一点,要是被人发现,大不了赔点钱。”竹姬也有此意,二人便围着锅炉蹲下,竹姬先拿起汤勺,提起想要喝汤,可一看竟舀上来一根人手,顿时吓得大吃一惊,汤勺失手掉进锅炉内,汤汁溅起,幸好柴灵儿闪得快,躲过一劫。

“手,人手……”竹姬手颤抖地指着铁锅道。

柴灵儿用勺子搅动浓汤,发现锅内竟然满是人体器官,一个婴儿头随着搅动被翻了上来。没想到这是一锅人肉汤,简直是匪夷所思,柴灵儿是惊惧非常,柴灵儿抓起竹姬的手,扶她起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开!”竹姬恨不得想插上翅膀飞走,二人匆匆离开,却在这时有两个潦倒的中年汉子挡住了二人的行进道路。

两个中年汉子都蒙着白色的布条,左手那人道:“二位,喝了我们的汤,觉得味道怎么样啊?”

这两人定是来者不善。柴灵儿和竹姬二人刚想拔枪对敌,可他们慢了一步,对方冰冷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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