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郡主、郡主……奴婢求求您让奴婢瞧一眼小姐,最后一眼……”那丫鬟是声泪俱下,言语里尽是下人与生俱来的可怜之气。
落潇潇说白婳然马上可以醒,但她可不信。
因为——
白婳然没有那么蠢,是不会自己醒过来的。
丫鬟暗讽眼前这个郡主的愚蠢,她眼里,这个当年被她们欺负的郡主,依旧是被她们欺负的料,只不过多了个靠山罢了。。
丫鬟心中这般想,该有的动作却分毫不少。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落潇潇,身子一动,又一跪,就趴在落潇潇的衣摆下,那双刚刚还拽过太子衣摆的手,冷不防地又拽住了落潇潇的红裙。
“郡主!小姐她好歹是您的亲妹妹,您不能和太子殿下一起这样、这样对小姐……”
啪——
她没有功夫去听这些废话。
落潇潇抬脚,就是一踹,原本死死拽着她火红衣裙,摇尾乞怜的丫鬟像脱了绳的风帆一样,被狂风一样的力劲踹飞出去。。
丫鬟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腾空一个一个翻滚,狠狠撞在了河堤边的柳树上。
原本对着水面照花容的柳树,也轻轻地一抖。
“咳咳……咳……”
丫鬟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是一阵一阵的疼。落潇潇是修炼者,而她顶破天是个凡人,还是个在凡人中都是奴仆的凡人。
落潇潇一脚是随意地踢过来,可以她的身板,又怎么能守得住。
此时她已经靠着树滑落下身子,半瘫软在地上,一股一股的鲜血从她嘴里吐出来,流在王侯贵胄日日走过的青石板路上。
她撑着自己的身子,恶狠狠地瞪着落潇潇。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也没有能力去喊什么冤了,而周围的人也纷纷离她远远的,怕沾上一点儿血腥。
她趴在那里,鲜血淋漓,凄入肝脾。
看好戏的人都是娇生惯养在府里的小姐公子,哪里见过多少血腥场面,这丫鬟卑贱,自然无人去在意她一条无关紧要的贱命,他们害怕的是落潇潇的心狠和他们的性命,而让他们更在意的是,又是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
也许此事的真相和本质,也比不得它似真似虚的细枝末节有趣。
“主子,白婳然还活着,应该醒了,但是现在还昏迷着。”
白羽一把将白婳然扔在地上,俯下身探了探白婳然的鼻息,又用神识探遍她的身体,确认了白婳然的状态。
她身上居然有那件东西,怪不得能活那么久。
只是奇怪,那东西怎么会落到下界来。
白羽心下难得激动了一下,但回过头居然有一种想学主子,上去踹这个女人一脚的冲动。
这个女人,分明是醒着的,还敢在主子面前装模作样。
白羽看了看她,给予落潇潇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落潇潇见此,嘴角一挑,勾起一抹冷笑,她早就知道白婳然肯定是假寐,只因为她不敢醒过来。
她醒来怕被落一尘变本加厉地报复,也更害怕世人的指指点点和流言蜚语。
“那这位姑娘,为什么不叫醒白二姑娘呢?”
落潇潇正想这么说,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清欲却领先一步,手中折扇一张,微微一笑。
那一笑,端的是春风袭面,温柔脉脉又温暖缱绻。让在场有不少世家少女都羞红了脸。
落潇潇看到他,却眉头一皱。因为他实在是和那个人太像了,一言一行,甚至细微到了微笑和用词,甚至……
和她不谋而合的默契,都如同那个人。
像极了那个人,以至于让她产生了刹那的幻觉。
白羽听了这话,却没有看清欲,她似乎并不是不想看,而似乎是……不敢看?
她看了看落潇潇,等落潇潇给她一个许可的眼神。
啪——
很快,清脆的巴掌声就应声而至。
主子是踹的,她当然要保证主子行为的唯一性,所以嘛,就只好打巴掌了。
白婳然的演技不尽如何,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白羽冷笑一声,又抬起手。
啪——
又是一巴掌。
看得周围那些人都有些心惊,他们实在难以相信落潇潇身边的一个下人都敢去打白婳然。虽然那白婳然是庶女,可好歹也是个主子。
论修为,白羽的修为在上界都是数一数二,就算在下界有天道压制那也是无可比拟的,白婳然受的这两巴掌,自然比丫踹鬟的那一脚要疼上许多了。
是火辣辣又刺骨的疼,从面颊深入骨髓,让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脸上的软肉一动,就牵全身的神经。
两次叠加,是痛极了,也没有人愿意忍受。
“落潇潇!你这个疯子,居然敢让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