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轿车停在立交桥下,没有熄火。
安德鲁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货车司机卸货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但从他放空的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他在回忆自己的一生,孩童时期无忧无虑的童年,读书时第一次逃课,大学时第一次恋爱,第一份工作,第一次拿到驾照,第一次滑雪,第一次喝醉。。。他的人生与普通人没有差别,平凡而充实,直到那个魔鬼出现他的生命里。
他做了违背自己内心的事,他也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他信仰的神没有拯救他,而魔鬼把他推入了深渊。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安德鲁从副驾驶的屉子里抽出一把左轮,打开车门向前方走去。
“别动。”
冰冷的枪管抵住了正在搬东西的司机的后脑勺,安德鲁的语气透露一丝死寂。
“别,别开枪,你想要什么就拿走好了,我的钱包就在我的口袋里。”司机惊恐的跪下喊道。
“闭嘴,我不需要你的东西!”安德鲁平静的说道,“我只是需要等等,再等一等。”
。。。。。。
莱恩摸了摸自己后颈脖,满脸挣扎的在查尔斯家门口徘徊,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按响了门铃。
“有时候,得罪人似乎已经成了我的一种生活方式。”莱恩随意的坐在查尔斯家门口的台阶上。
“嗯哼。”查尔斯坐在莱恩旁边点了点头。
“我想为昨天,呃,就自己在你面前失态的事情向你道歉。”莱恩的话语中充满歉意,“你当时只不过是来回问我一些,关于农场案的问题,而我。。。”
“好吧,我很感谢你这么做莱恩,但其实没有必要。”查尔斯扣了扣脑袋,“虽然我因为你当时在墓说的话对你印象不好,但我不会把这些情感带入到工作中的。”
莱恩双手交叉,不断摩擦着自己的大拇指,“听着,问题在于,我过去几周以来一直受到私人问题的困扰,喝个酩酊大醉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首要选择。”
“你懂的,只要稍微戒一点我肯定你会重获苗条好身材的。”想要缓和下气氛的查尔斯开玩笑的说道,“少女般的身材。”
莱恩和查尔斯对视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
“是啊,呃,我知道。。。现在想让我们俩成为朋友肯定已经太迟了,”莱恩小心的组织了下语言说道,“但虽然我可能只是一个懒惰的浑球,但我愿意为你。。以及其他人分担比过去更过的工作量。”
“真能这样的话,我会十分欣慰的。”查尔斯搓了搓手说。
“如果你给我机会,让我跟你们合作。我会让你看到我一旦投入到某件事中,我会有多大的价值。”
查尔斯眯了眯眼睛,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身看向莱恩。
“呃,小莱姆案,农场杀人案都还没结案,都存在疑点,所以我们只是几个比大多数普通人更用心查案一些的热心市民而已。”
“我只求一个机会。”莱恩抬了抬眼望向查尔斯。
沉默了会,查尔斯拍了拍莱恩的肩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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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新闻快报,今日午间14:34于布狄格波特南大立交桥桥下发生一起枪击案,嫌疑人安德鲁·史塔克劫持一货车司机作为人质,与警方僵持不下后做出与警方对射姿势,警方布置于立交桥上的狙击手趁机开枪当场击毙安德鲁·史塔克,事后警方在检测中发现安德鲁·史塔克的枪中并无子弹,警方赞无法对此案定性,后续报道由‘百灵鸟’电视台官方记者珊莎·鲍尔斯为您报道。”
荷莉坐在大巴车站厅的椅子上,一脸凝重的看着右上方墙角挂着的电视新闻。她知道那个嫌疑人是谁,那天在城南墓园出现的黑人男子就是他。
“他想自杀。”坐在一旁的老人看着新闻随口说道。
“什么?”荷莉转头望向老人愣了愣,随即问道。
“我说,他想自杀,但没有勇气。”
荷莉心头一动立马想到,“所以他的枪里没有子弹,甚至他做出劫持和对枪的动作都是为了让警察击毙他!但是,为什么?”
“嗯哼,或许是愧疚吧。”老人转过来面对着荷莉,“我年轻时上过战场,当时因为我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我们一个排的士兵陷入了致命的危急,最后活下来的只剩下我了。后来我也想自杀,但我不敢,所以我在之后的每一场战役中都冲在最前面,我希望敌人的炮火或是什么其他的能让我和我的兄弟们在地下相见。但是,命运总是爱捉弄人,我活到了现在。”
荷莉听完没有说话,她陷入了沉思。
她大概知道这个叫安德鲁·史塔克的黑人男子究竟是谁了,他必定与明伦·戴维斯的杀童案有所关联,也许他才是真凶,又或者他知道谁是真凶却选择了沉默,静静的看着明伦·被捕入狱,甚至有可能他是真凶的帮凶!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墓园,所以他才会说出‘他害死了他,他也害惨了我’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他知道明伦并不是凶手,所以他才会在知道了明伦在监狱自杀的消息后为明伦的墓碑献花,他才会偷偷溜进明伦的家里给明伦卧室的床重新铺上新的床单和毛毯,所以他想自杀。
因为他愧疚!他深深的懊悔!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关于明伦案件的一切脉络在荷莉的心中清晰起来,而这一切也证实了荷莉的猜想,和明伦一样的克劳德必定也是无辜的。
叮叮叮!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荷莉的思绪,荷莉冲老人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一旁接通了电话。
“嘿,荷莉,我是彼得,你到哪了?”
“城南大巴站。”
“为什么是大巴站?你不是开车的吗?”
“我的车抛锚了,或许你们可以派人到东郊的大巴站等我。”荷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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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得彻骨,石壁缝隙间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藓,常人单是站在山洞里就不自觉地脊背发凉,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地。
“该死!该死!他怎么会还活着!还有那些卑微的臭虫啊!”一团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洞穴的石壁上,一个好似重度烧伤患者的身影在地上的篝火前愤怒的,颤抖的咒骂着。
当他看到克劳德还活着的时候,仪式就被破坏掉了。他的灵性当场就受到了巨大的反噬,原本还能维持的身形瞬间崩坏掉,他知道当时不跑就没机会了,只好超负荷的强行催动自身的力量挣脱那只该死的野兽的束缚。
而这一切也让他陷入了极度的虚弱之中。他知道,克劳德的父亲一直在调查这些事情,他曾试图通过制造些许幻想来使克劳德的父亲放弃这个念头,可惜他失败了。通过仆从的眼睛他知道那个可以说是半个通灵人的女人即将带着她的调查结果回来了,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会带回来什么样的信息,但他必须谨慎,现在的自己并不比一个普通人强多少。
离开这里!没错这样的念头开始在他的脑海里生根发芽,首先需要解决掉那个女人,不可以让她带回来一些可能会暴露我的信息,接着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新的面容让我可以在外界行走,还需要尽快恢复自己的身体以防遭遇意外。
他在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可能发生的意外以及应对的方式,在这个国家不断的制造杀童案、更换身份、把罪行推给原有身份的那个人等等事件而至今还活的好好的的他靠的可不仅仅只是可以变化的外貌,还有他的脑子。
“还有那个人,那个破坏我一切的人,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