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脸色苍白，双唇却红得滴血，哆哆嗦嗦颤动着，两眼发直，弥漫的水汽终于汇聚成水流缓缓流淌。
她浑身发冷，不断打着颤，灵魂仿佛出窍——
修心为仙，她的反应却像是陷入魔障。
我一把抓住司命，颤着音说道：“天成锦……”
我大口喘息了一下，说道：“青冥，我要回一趟青冥。”
你先静一静——
我抓住她的胳膊，她“嘶”了一声，说道：“回！”
我被这一个字抽去了所有力气，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时，司命正端着一杯水坐在我眼前发呆，我忍不住咳了一声她才发现，赶紧给我递水。
她什么都没问，抿着嘴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我们就走吧。”
我下意识觉得她在逃避什么，但显然目前她也希望有一个可以静一静的机会。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道：“抱歉……我们走吧。”
我召来小五，司命也乘着一朵云，我们就这么从南天门晃晃悠悠地往人界飞去。我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急切，反而有些犹豫。
或许是近乡情怯，又或许是害怕一切都是泡影，我反而裹足不前。最后云朵落在了青冥山脚的清至镇。
正找了一家客栈准备歇一宿，我安排好之后，下楼找小二叫了饭菜到包间，正转身上楼，后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二？！”
我上楼的脚停顿了一下。
他的嗓音还是颤抖的，带着点不可思议，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看到我微微一顿的身形，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三步两步过来扯住我袖子逼我转身——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记忆中的面庞脱去了稚嫩，不再展现年少时的锋芒，如同一块温养多年的古玉。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月白色衫子，皎皎的颜色更是称得面如冠玉，而谦谦的笑意又恰到好处，像是褪尽铅华后的返璞归真。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
为什么成仙的不是这种人物呢？
后来那个人告诉我，他的心里满满都是执念。
那些关于我的，关于她和他的——执念。
知道躲不过了，我也笑起来，叫了一声师兄。
他的目光里不再有少年的稚气，成熟温朗如美酒醇醉，问道：“不会云紫看看？”
我看着他含笑的眸子，第一次发现他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当初是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可偏偏在我眼前，却是如此的笑脸，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司命却从楼梯上往下走，打着呵欠看着楼梯上的两人，问道：“去云紫逛逛？”
大师兄退后一步，拱手道：“恭迎。”
当我们回山门时，门里的几大长老，甚至掌门都出来了。
我恶劣地把司命往人堆里一推，一箭三雕，成全了她想要凑上去说话的愿望，满足了长老掌门想要一睹仙容的想法，并给了自己一个清净。
我开始在花院子里乱逛。
“哥，你等等我！”
“若水，你快点，听说今日来了贵客呢！”
我正乱逛着，突然就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从花丛里拐出来，一下子撞到了我身上。
“唔，哥，叫你慢一些嘛！”后面的那个小妹妹大约有六七岁，垂着两条小辫子傲娇地可爱，颇有我当年的风采。
让人不由得想调戏调戏。
“小可爱，不，小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我弯下腰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你是从哪里来的，还要问我，好像你才是这里的客人吧。”那小女孩笑着回我，竟让我无言以对。
这孩子……
伶牙俐齿，真是可爱的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