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恶魂冷笑两声,触手轻舞,慢悠悠地转过身去,径直飘走,竟不再停留。
“队长,那钱……”富兰克林忧心忡忡地望着卡尔。
卡尔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讲。但这瞒不过我的耳朵——他们必定是在说这次比赛作弊的事情。
“我很好奇,你们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分组名单的?”我听到富兰克林的话,不禁问道。
卡尔和富兰克林听到我的话,大惊失色,但马上调整过来,故作镇定,扭头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唉呀别骗人了啦,我们都知道。”陈小琳洋洋得意,看起来似乎知道什么秘密似的,让蓝队两人心里发慌。
“你们还是自己退出游戏,投降好了。你们在达威斯汀旅馆里的谈话,我们都一清二楚,干了些什么,我们也明明白白!”我继续向他们施加压力,“你们是赢不了的。”
卡尔面如死灰,嘴唇发抖。恐怕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我们会住在他隔壁,而且还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吧。
由于住在同一个旅馆,如果一切正常,当初比赛开始前进入C2组隔间时,他就应该第一眼认出我们。可惜我为了避免在旅馆内和他们碰面,基本上不会外出,一直在房间里演练战术。
“怪不得,我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们……可惜你们亚裔都长得太像,我竟没分辨出来。”卡尔摇头。
“别**了,打不打,一句话!”卜鑫从背包里抽出剑,对着空气挥砍一下,用手指弹弹剑身说道。
“队长,我们还是投降吧。”富兰克林一脸绝望地说道。事情败露,他们就算打赢也无济于事。
“打!”卡尔起身,提起盾牌和剑,眼中闪过寒芒。
“看来你也不是那种只会玩阴谋诡计的人,这种情况下都有战意,还算是条汉子!”卜鑫点头,“我就堂堂正正和你单打一场,免得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卡尔表情冷漠,没有搭话,摆开架势,一手持盾,一手举剑,不停垫着碎步,像是一名老练的拳击手一样。
卜鑫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一步上前,挺剑就刺,剑尖撕开空气,带起凌厉的剑风横扫而去。
剑上光芒闪烁,符文力量浮现,幻化出各种奇异的文字符号,飘洒在空中——那是附魔之后展现出的奇幻景象。
卡尔低头避过,没有挥剑回击,没有举盾格挡,而是保持这个低头的姿势,抬脚莽莽然撞来,双手发光,把剑和盾收回背包,一个熊抱搂住卜鑫的腰。
卜鑫傻了。乱棍打死老师傅的大有人在,可像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他还真没碰过,手上的剑刚刺出去还没收回自己就被拦腰抱住,这打的什么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卡尔咬牙扭身,抬脚对着卜鑫膝盖狠劲踹下,“砰”的一声两人同时倒地,像两个绑在一起的麻袋似的不停翻滚,往远处滚去,追都追不上。
“不好!这混蛋真阴!”我见势不妙,赶紧让陈小琳射箭。
卜鑫不停挣扎,对着卡尔拳打脚踢,但卡尔就是咬紧牙关死不放手。两人正巧滚到下坡处,收都收不住,越滚越快,而下坡的尽头是滚滚流动的岩浆河!
“我真是X了狗,怎么遇上这种奇葩!”卜鑫的怒骂声传来。
“扑通!”
两人滚入岩浆河,溅起大片岩浆,像打树花般四处飞溅!
“蓝队选手Carr试图在岩浆中游泳”
“红队选手Boxin试图这岩浆中游泳”
“这把岩浆四杀了,真是……”我在后面狂追愣是没追上,气得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的盾牌猛地砸到地上。
奇耻大辱,这打的什么架啊这是!
“不会吧……”陈小琳瞠目结舌。
我回头,看向坐在地上还在发愣的富兰克林,一头怒火全发泄在他身上:“你!给老子送五杀去!”
富兰克林见我气势汹汹,吓得不敢动,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连喊:“我投降,我投降!”
我径直走过去,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就把他给拎起来,抬手赏了他一阵“噼里啪啦”的耳光,把他扇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接着拖到岩浆河边,一脚踹下!
岩浆五杀!
“蓝队团灭!”服务器传来讯息,“恭喜红队、黄队生存到最后,本场UHC超极限生存赛结束,20秒后所有选手将退出游戏世界。比赛结果将由裁判组裁决后,与今日晚8时通知各位,请各位耐心等待,谢谢!”
“老大,干得漂亮!”陈小琳笑逐颜开,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和我击掌。
我一脸无奈的和她击了一掌。说实话我真是累个半死,本以为攻上蓝队堡垒就能赢,没想到还要折腾这么久。
……
20秒后,我退出游戏世界,还没睁眼就听到一阵吵吵嚷嚷,各种语言交织在一起,堪比集贸市场。
“有种你别走,爸爸等下教你做人!”卜鑫大声嚷嚷,像是在和什么人吵架。
“Fu*k-you!”卡尔的声音传来,野兽似的咆哮着。
我睁开眼睛,看到几个人正按着他们两个。两人隔着桌子用两种不同的语言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要不是被人拉住早掀桌子干起来了。
“卜鑫,嘘!”我赶紧让卜鑫闭嘴。扰乱赛场秩序可是要面临禁赛处罚的,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出乱子!
“我都没说什么,这****就敢骂我!”卜鑫怒气未消,对我说道。
“他这是激将法,你要是乱搞你就被禁赛了!”我连忙提醒他。
“靠……”卜鑫如梦初醒,赶紧住嘴,任凭对方污言秽语,兀自岿然不动。
好在有惊无险,工作人员没有追究什么,只是板着脸警告他们以后注意点,退出游戏后立即去外面,别留在隔间里吵吵嚷嚷影响其他选手。
卜鑫支支吾吾地点头。工作人员叽里呱啦说的那一大串英文他什么都没听懂,看他们说得那么严肃,还以为自己完蛋了,听我说没事后,才松了口气。
“走吧,我们去外面。现在可以去观众席那边看别的队伍的比赛,看看其他人是怎么打的。”我拍拍卜鑫的肩膀,推门走出隔间。
……
走进观众席,芳草地中心庞大的内部空间展现在眼前,到处都是荧幕闪烁,所有观众绕场而坐,中间是评委席和几个解说员的位置。
解说员的声音在赛场内回荡,语速快的惊人,连我都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比英语8级听力还难。
“对了,蓝队剩下的那个人你们是怎么处置他的。”卜鑫饶有兴趣地问。
“被老大扔岩浆里了,哈哈!”陈小琳的笑声像百灵鸟一般悦耳。
“老哥稳!”
我笑笑,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直播比赛实况的屏幕看。解说虽然听不太懂,但屏幕上的字我还是认得的,E1组,绿队,John视角。
屏幕里,这个叫John的选手正在附魔,站在附魔台前不停用手翻书。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钻石铠甲,留着一头棕色短卷发,背对观众。
这个背影,好熟悉……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同时一刻不停地在脑海中搜寻有关的记忆。6年过去了,很多人的面目都已经变得模糊,有些人甚至彻底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