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又吩咐了一些事宜之后,那宫主就起身离开,半刻钟之后来到一道石门前。
宫主打开石门走了进去,看着眼前的人缓缓道:“白桦寨,人来了。”
借着火光看去,墙边靠着一位颇为英俊的男子,男子的双手被铁链紧紧的铐住,铁链的另一端镶在墙壁上,倒是没有见到一丝血迹,若不是那男子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白,还以为他没有任何一丝受伤之态。
正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白桦寨护法毕方,名为左清寒。
左清寒抬头看着他,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完全不在意此刻自己的阶下囚。“谁来了?”毕竟白桦寨这个地方,看热闹的人挺多,偶尔恶趣味一来,上来踩一脚的也有,只要不死就行。
“也不知道我这口气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放心,目前你死不了,本宫也不会让你死的。”宫主扫了他一眼。“本宫在找一个人,在没有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本宫要找的人之前,你性命无忧。”
“哦?”左清寒微调高一边眉,调整了一眼自己的姿势。“那我还是谢谢你口中的那个人。”
“护法凤凰,火惹欢。”
左清寒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是火惹欢前来。
心顿时凉了一半。
火惹欢虽然没有像其他护法一样,为了爱看热闹折腾人,但是单单武力值就不是眼前的男人对手,上来完全就是送菜,更何况这个男人那诡异又阴冷的功法。
等等?阴冷?
左清寒忽然想到,火惹欢之所以会是凤凰就跟她练的霸道又刚硬的功法有光,全天下就他所知,也只有她一人能用内力逼出火焰,像是修了妖法一般。
而阳却可以克制阴。
左清寒凉了一半的心,稍微回温了一点。
“她会是本宫要找的人。”男人笃定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左清寒抬头,感觉到面具下那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毕竟,你不是说了吗?她就是画上的人,所以她只能是本宫要找的人。”
左清寒听了这话,想起前一段时间这人拿着一副小女孩的画像给他看,问他这画里面的小女孩像白桦寨里面的谁。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
像火惹欢。
唯一天差地别的就是小女孩身上阴冷死气,偶尔空洞木偶的气质,和火惹欢那恣意张扬的明艳。
所以.......
左清寒瞳孔不易察觉地微紧缩了一瞬,没有吭声。
而那宫主似乎也没打算他会开口,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排查了所有人,却完全找不到左清寒失踪的线索和突破口,这让火惹欢有些焦躁。倒不是因为事情的复杂,而是本能的排斥这个地方,在这个地方待得越久,她心里就月有一种不安感。
似乎,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始终在她身边的司徒曼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但是却没有点破。
第三天夜里,火惹欢正准备歇下,忽然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逝,她迅速追了出去。追出去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把人给追丢了。
暗自气恼的火惹欢正准备回去,却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环顾四周之后,才发现一些不妥。
太安静了。
火惹欢微眯着双眼,忽然右手掌心翻转,打开火翎羽转头朝身后挥去。一道红色身影迅速往后撤去,衣角还是被带出了点点星火。
“哟,远来是客,怎么不待一会儿就要走了呢?”火惹欢收回火翎羽,笑眯眯地看着一身红衣的女子,莫名的从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何不进屋坐坐,喝杯茶聊聊呢。”
红缨看着眼前往日只能在画上看到的人,不得不承认,现实中的人,比画上更加的艳丽,像是一团火,吸引那些阴暗的人。红缨想起挂在那人房间的画,心中的嫉妒让她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的阴毒。
红缨虚晃一招,趁着火惹欢后退躲避的空档急速往远处掠去。
火惹欢紧跟而上。
夜幕下,两道红色的身影一前一后快速地往小镇外掠去,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半刻中之后,处理完事情的司徒曼一回到院子就了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在角落里找到了晕过去的守卫,迅速召集了其他人。而火惹欢的房间,却一直安静如初。
司徒曼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还是被钻了空子。
“看样子是被药迷魂的,并无大碍。凤凰护法好像不在,应该是追着贼人去了,司徒公子你......”这里的主事检查了一下守卫的身体之后抬头看向司徒曼,在看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阴翳之后,话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一直无形的手掐住脖子一样。
索性司徒曼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温文,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等到他消失在院子之后,主事才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瞬间心里对这位来历神秘的司徒曼的警戒心提高到最高的档次,同时又心生自豪,敬佩之意。
能与大当家交好,拥有号令他们全力的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是真的温文无害的。
然而,以为是去追人的火惹欢,却在第二天都没有回来,司徒曼坐在她的房间内足足等了两天,脸色越发的冷沉,让据点的寨众都不敢过分靠近。
在第三天的早上,司徒曼终于出房门了。
然后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这个时候,寨众才惊觉此人的心机。
不说简简单单的指令,让据点所有的人都调动起来,而且居然还说按照每个人的特点行事的,就得需要十分了解着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情况。另外,然后每一道指令看似摸不着边际,但是主事算是参与整个对接的人,发现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后,所有微不足道的事情,居然慢慢地编织了一道网,似要将敌人慢慢的收拢在网中。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
需要能掌握着西域边境的所有情况?!
主事震惊之余,不免有些多想,下意识地考虑接下来的打算。白桦寨为什么在江湖上死劲儿地作天作地都没人敢真的群起而攻之,因为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是蠢的,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本能地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这时候,主事察觉到司徒曼侧头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却仿佛将他心里的那些小心思都看穿一般。
主事顿时更加毛骨悚然了,还未开口,就见人已经转身离开,独留他不尴不尬地站在那儿。莫名的,主事觉得刚才的自己蠢透了。
果然,和大当家他们交好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好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