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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云黯,其之一

天色已经暗下,尤其在小巷之中,亮度的降低更加的明显,仅剩的几个电灯闪烁着,哪怕连飞蛾都无法吸引。如此的地方应该是抢劫和社会黑暗的多发地,然而看不到一个人在其中走着,两边的小巷的建筑也没有丝毫的人家灯火,整个地区宛如鬼城一般地寂静。

然而就是这样的地区,仍旧有一家关东煮小店在进行着营业,一名少年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翻动着盆中的食物。老板似乎有些不满与少年玩弄食物的行为,不过毕竟是客人,他也不好直接地进行指摘,看着手中的手机。

现代文明的产物中没有一丝的声音,不知道是老板开了静音还是单纯在看着什么不会发出声响的事物?手机横握着,少年透过雾气盯着老板的动作,粉金色的眼瞳微微眯起,随后别开。

“这是我第一次来此处,不知道您有什么值得一去的景点向我推荐?”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却能够毫无障碍地理解,应该对此感到讶异的老板却像是早已习惯一般,抬了抬眼皮,伸出手指指放在一旁的旅游手册。

如此的态度就算是少年也不禁汗颜,尤其那一本旅游手册封面的色彩已经完全褪去,无人知道究竟经过了多少的时光。无趣地用筷子夹起拉面,吸了几条又像是索然无味一般地放下,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老板明显也察觉到少年如此的模样,靠着椅子的身体坐直,放下手机转身忙活着什么。白发的少年有些疑惑地看着老板的行为,确认自己并没有点什么多余的事物,刚想开口阻止,老板却早就先他一步将一碟开胃用的凉菜和一瓶不大的啤酒摆在他的面前。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并不喝酒。”少年拒绝着,没有想到老板没有回答他而是重新端起手机拿起酒瓶,大拇指一弹便将工业加工封装的瓶盖打开,直接用嘴喝着其中的酒水。

这样的力量与技巧,绝对不是普通人……梅林·安布罗修斯眯起眼睛,放下筷子。张开口想要说什么,感知中出现了什么事物,老实地闭上嘴。一名青年从小巷的深处走出,蓝发金瞳,因为不算两的灯光使得他的轮廓看起来有些许的诡异,径直坐在少年的旁边。

“豚骨拉面,多加汤汁不加葱花香菜。”如同老主顾一般娴熟地说着点菜的话语,老板却露出了陌生的神情,看起来从未见过这一位客人。不过既然是客人,他也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生意,转身开始了作业。

“你用关东腔还夹杂着这么多的死语,他竟然能够听懂?”少年见到来着,不禁揶揄道。不过他说的话是事实,普通的民众对于青年说的词句只能理解大概,无法准确地明白某些词语的意思,权靠读音去估测。

“你不是早就明白了,他不是普通人。”苏星极耸肩,毫不客气地夹起梅林面前的凉菜送入口中。又像是不对口味一般,露出微妙的神情。

“行了行了別贪了,你都到了影子天皇他人呢?”尽管这是老板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准备的,还是将其护的严实,一边做着驱赶的手势,如同在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

“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如果我看的值日表没有问题的话?”青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中年保安却早已来到了座位前,坐在右侧的一张椅子上。

“很抱歉,因为与高桥换班的关系,所以我半个小时前就下班了。”中年男子脱下被汗水闷得有些湿润的保安帽,挂在一旁,同样毫不客气地夹起少年护着的凉菜送入口中。露出了与苏星极相同的表情,微妙地说不出话也发表不出评论。

老板将苏星极点的拉面端上,余光瞟到了保安的到来,点点头,继续进行着作业。这才是老主顾?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够理解到底要的是什么,虽然感觉神棍了一点似乎也有些道理……

“不,仅仅只是因为我之前就交代了。”中年男子从保安服的上衣口袋拿出一张手帕,擦拭着手部,再将其戴上脖颈前。只剩被拆台的梅林有些许的尴尬,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我很快也不再是影子天皇,所以有的事情,趁早和你们说明也是为了曾经的我负责,多余的弯子我也就不绕了。”中年男子接过老板端上来的一碗关东煮,一边用筷子搅拌着一边加着调味料。

“关于成悟,我很抱歉,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去逆夺源义经的力量,更是为了他的野心牺牲了数百万人和神代。他们两人都算是我的亲近之人,看着他们走上歧途我也感到痛心疾首。”

青年干脆地和梅林换了一个位置,让梅林坐的和保安更近,他本人则开始品尝着碗中的事物。

“我们问的自然不是这个,一个失败者不再值得关注。”苏星极毫不留情地开口,尽管说着这句话的他嘴角还有些许的油渍。

“你们肯不追究成悟的错责令我感到放松。”保安点点头。

“你应该在二条城干了保安这行很久了吧?”梅林拿出一个小小的记事本,在上面划了几道。上面到底是什么,保安不会去过度探求,只是放下筷子。

“准确来说是有了三十六年了,从阴阳寮的衰弱到兴起,草薙财团从一个小型的家族企业成为本国首屈一指的大财阀,我也算是一个渺小的见证人吧。”看着梅林又在记事本上划了几道,保安轻轻地摇头,似乎对过去涌现有些许的走神。

“那么,关于草薙财团插手将整个京都的规划改变,你又知道多少,包括女帝她是如何得知这个阵纹的?”

“你看影子天皇这个头衔很伟大,天皇之影永远都只能站在阳光的背面,阳光之下的事务我不甚了解,或者说我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情报你们早就将其推测而出,包括神代的干涉与将京都百万人作为阵纹的基础。”

毫无进展,两人会在此处自然是想要从另一个地方打开突破口,来反推这二十年来所罗门王的行动,借以管窥他的计划和将他自身封锁在耶路撒冷的人心之脓宫殿的目的。

就现在看来,洛基的出现和圣杯的转交——也就是核心阵纹的构筑,几乎是与所罗门王脱不了干系,甚至可以预见到的是,所罗门一定是这次事件的尼黑兰的“客户”。经过分析和推导,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认京都城市规划,和地面地铁隧道的构成的两个阵纹,以及设定在草薙财团总部大楼底下的核心阵纹,全都是出自所罗门之手,只不过核心阵纹方面,有了伊邪那美的改造使得存在所谓的安全装置。

整个事件梳理的过程便是所罗门与伊邪那美接触许诺人类永生的方法——伊邪那美秘密建设计划阵纹同时挑选足以作为安全措施的赖光与他的四天王——东京事件获得核心部分进行布置,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明确发生的,找出所罗门王的接触方法才是核心所在。

现在他就躲藏在耶路撒冷的王宫中,无人哪怕是梅林也无法与他取得联系,更无从得知他的目的和计划着什么,贤者之石对他来说又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到最后也只能强攻的话,不要怪我将耶路撒冷拆了。”苏星极放下筷子,碗中的事物已经被消灭干净,就连汤汁也被他所清理,干净得只能看到上面一层油光。

“你是多久没有吃过饭了……而且耶路撒冷已经被毁灭了,教皇整天因为这件事在向我们问责,主教们也隐约有着不满。”梅林漫不经心地说着,明明应该是一件头疼之极的情况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平静地陈述着。

“……我的确说了在阳光之下的情况我不甚了解,但是影子天皇,正因为我是天皇之影所以更明白影中的事务。”保安向老板要了一瓶啤酒,拿来一个杯子倒满。少年摆手示意不必,苏星极则是毫无兴趣地连视线都没有投下。

“这个影,可不仅仅只是指的小巷中这些不为人知的地区,还有着这些地区发生的一切和在这些地区活动的组织,我也是有些许的了解。而实际上,因为草薙财团对于规划蛮不讲理的干涉和大动土木的行为,很多居民早有不满,但是被一些事物所威吓之下,自然是默不作声。

“你们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极道的施压,而实际上一直推动着整个规划能够顺利进行的便是整个阴阳寮,包括神代他也在其中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可是这又和我们要的所罗门有什么关系呢?梅林有些没有理解影子天皇说出这些话语的理由,苏星极则还是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

“是的,这可能不是你们满意的答案,但是在阴阳寮中,我也见到许多的陌生的外国面孔,如果结合上你们所说的尼黑兰的进入,几乎可以确认的是,尼黑兰早就在你们知道的还要早之前进入了这个国家中。”

“尼黑兰吗……”梅林在记事本上画了几个卢恩文字,完全无法理解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还有什么吗?”

“很抱歉,你们会感兴趣的情报我也只有这么多。”保安啊摇摇头,“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们,尼黑兰恐怕还没有离去,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苏星极转过头瞟了一眼:“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永远都不会对他们放松警戒的。”

梅林只是收起记事本,瞟了一眼已经完全失去热度的碗中拉面,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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