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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晨曦分昏晓,其之八

如此夸张的战斗波动自然不会被轻易地的忽视,四面八方开始有神之力的波动浮现,只是简单的估计就有数百名神向着此地赶来。不过战场中心的嘲风对此丝毫没有感觉,或者说他已经无法思考那些神所带来的可能性,疯狂的眼瞳中仅仅只剩下将苏星极撕碎的目的。

而身为目标,蓝发的青年背后的六翼只是折叠,在魔兽制造出的风压屏障中自如的穿行,既没有立刻上前也没有就此离开。漆黑的魔兽咆哮,无形的神之力膨胀而出,地面伸出无可计量的憎恶的荆棘以苏星极为目标高速移动。

荆棘的尖刺是无数代表苦难的口器,每一个口器都在高喊着无法理解的字符,无数的字符声响组合交叠,却除了噪音什么都没有留下。

憎恶与六翼洒下的冰晶片接触,转瞬之间冻结成为漆黑的冰块。而在漆黑的事物伸出,更多的细小荆棘从其中伸出,使得地面就此结出了一片漆黑的枯林。附身着魔兽的嘲风走在枯林之中,荆棘逐渐缠绕在他的身体上,漆黑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树根一般的血管律动更为剧烈。就好似他的血液不是被荆棘上的口器吸吮,而是自愿将血液与那些荆棘分享。

“……量力的初原归回切一的切一将是即我、转逆此就切一的切一将是即我,在存的灭绝了表代是即我,然茫是即我,惧恐是即我,苦痛是即我,恶憎是即我——杀斩,中手的我于,人敌将能才;量力神精的然茫、惧恐,有只;量力之神的恶憎、苦痛,有只……

“……IT……IN……GOH……AM……”

憎恶的枯林逐渐的扩大,开始有神被其所吞噬,无数的荆棘将神的全身刺穿,神格与魂之境被以物理的方式深入,神之力与精神力迅速的流逝。而那名可怜的神的性命,也就此消逝。

苏星极干脆地提高高度,无数的冰晶片从六翼上洒下。他不仅没有阻止这场异变的发生,更是在其中火上浇油,让憎恶的枯林长势变得更为茂盛。更多的神被卷入其中,憎恶的枯林吸收大量的养分开始飞速的成长。

枯林中心已经被缠绕成为一个厚重的黑茧开始散发出点点属于龙类的气息,奥丁眉头微皱。他能够猜到造成这一切的是洛基口中“圣环·唯柯”,借以嘲风对杀孙之仇的憎恶感情将力量完全的膨胀吸收……不是没有见过如此的场面,只是连龙的气息都能够模仿,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小球的上限和威胁程度远比他一开始预估的还要高上数十倍不止。

黑色巨茧开始破裂,魔兽和嘲风从其中落下,外貌看起来与方才没有任何的差别。缓缓从漆黑的地面爬起,魔兽仰头口中吐出漆黑的细线,速度之快甚至只来得及做简单的回避。

六翼的一片被细线穿透,转瞬之间变为无数的憎恶的荆棘开始向着主人反噬。青年当机立断,直接将一片六翼扯下,扔给了下方的魔兽。后者发出震天的咆哮,憎恶的枯林随着如此的咆哮开始长出又如水晶般的叶片,每个叶片上都有一只眼瞳,看不见瞳仁或是眼白,无数道漆黑的细线从其中射出。

此时的苏星极早已对于细线的方位有了预见,灵活地在其中穿行着,同时手中的昆古尼尔利落地投出。

魔兽明显没有想到青年能够以如此夸张的方式回避这些已然毫无死角的细线,眼睁睁地被冰蓝色的长枪连带着依附的嘲风刺穿——不,嘲风并没有被刺穿,他以拐杖刀的末端和枪尖针锋相对,硬是将如此力量得一击拦阻而下。

代价就是他的身体数根一般的血管悉数炸开,漆黑的液体从其中喷薄而出。为了不让自己就此倒下去,憎恶的荆棘顺着血管炸裂的伤口进入,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将他的身体支撑着。

如此疯狂的图景,为了复仇和对苏星极的憎恶甚至让他放弃了代表理性的人形,全部投入到了无穷尽的复仇力量之中。青年并非没有经历过被复仇所支配的时刻,但是会堕入到如此的状态,该说是人类的愚钝亦或者“圣环·唯柯”所赋予的复仇力量的甘甜吗……

诚然他现在已经可以透过力量的暴涨来阻隔必中的流星之枪的一击,但是在嘲风与苏星极那砂砾与群星般的差距面前,不过止增笑耳。冰蓝色的轨迹轻松地穿行在密集的细线中,他将左手向着嘲风方向伸出,神之力穿透了手套直接传入昆古尼尔之中,让其上亮起无数的铭文,硬生生将拐杖刀击碎,把嘲风本体就此穿刺,钉在地上。

魔兽发出痛苦的咆哮,然而全身开始浮现出被荆棘所缠绕般的纹路,随即向着背后汇聚,无数的骨刺从其中伸出,尤其是接近脊椎的部分的六根,远比其他骨刺还要长出数倍。

这六根骨刺之间神之力不断地传递着缠绕着,愣是完成了对重力的抵抗而飞行。喉咙被击穿而钉在地面的嘲风也因为魔兽的飞起,就这样被从长枪中拔起。但凡任何人看了都会感到严重的不适,然而更加夸张的还在后头。

已经伸入血管的憎恶荆棘开始向着大脑进发,若不是喉咙被打开的洞口,想要直观地看到这般的场景无异天方夜谭。毫无疑问,原来只是一名操作风兽的神,一名还算有着较多理智的神中智者,在复仇的情感驱使之下已然化身为了憎恶的怪物,现在他就连人类的外形也要开始舍弃。

魔兽咆哮,类似于人心之脓的黑色液体球从他的口中急速吐出,配合下方憎恶的树林的细线,无疑是将苏星极最后一丝回避的可能封杀。青年冷笑,背后冰结的六翼伸展,向着魔兽的方向扇动。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无可计数的冰晶片冲来,冰晶片作为计算精确的护盾将细线全数拦截,不到数秒的时间就将黑色的液体冻结在其中,甚至在其之后的嘲风本体也不放过,霸道地在已经被荆棘彻底侵占的驱壳留下厚重的冰霜。

荆棘的末端因为浮空的拉扯而开始断裂,嘲风也因为憎恶力量的停止注入而发出痛苦的咆哮。

正如所看到的那样,现在已经失去了自身血液来驱动体内器官的嘲风,只能透过荆棘来维持行动,一旦荆棘被切断就相当于神经被切断,反噬剧烈的疼痛。虽然那还是可以通过再度让荆棘连接恢复动作,不过疼痛造成的短暂的恍惚,足够阻挡他的行动。

魔兽低吼,漆黑的巨爪向着苏星极挥动,跨过数十米的距离攻击直接抵达他的面前。他不退反近,速度陡然加快,左手伸出直接与爪子碰撞。神之力爆发而出的波动将空气瞬间压缩,制造出一片真空的场域,又随即膨胀,冲击波以两者交锋为中心扩散,将嘲风本体震飞。

漆黑魔兽的爪子被震成了碎片,而苏星极的手套也在风压的作用下破碎,显手套所包裹的冰蓝色左手。当然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趁着荆棘来不及转向,他轻轻的招手,以钉在地上的昆古尼尔为中心,无数的冰刺凭空生成,将憎恶树林的基础全然颠覆破坏。

与此同时,他已经绕过魔兽的保护来到嘲风本体的前方,左手出拳重重地将嘲风砸入冰川中。荆棘无法破开苏星极的冰霜,只能尝试绕开。他自然不会给嘲风最后的机会,昆古尼尔在他的操控下灵活地在冰川内移动,最后破开冰块而出回到他的手中,随着重力深深地刺入嘲风胸口深黑色的空洞。

魔兽发出凄厉的长啸,颜色与形体虚幻了许多。嘲风口中一连吐出数口黑色的液体,眼瞳中的一片漆黑也随之褪去。

近十年前也是同样的方法,让密修者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不过这些改造是不可逆的,一旦接受了改造漆黑的空洞即是他们爆炸性力量的源头,也是足以致命的弱点。可能弱点这一条对于神来说并不适用,但是苏星极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疯狂的意志和嘲风的神之力犹如泄气的皮球般迅速流失。

缓缓地起身,并没有将昆古尼尔从空洞拔出,而是让砸开的冰川大洞封闭,彻底阻隔了荆棘的进入,封杀最后一丝嘲风反击的可能性。

“我本来会留下你们……仅仅只是你们在初始时刻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所以你们能够从围剿行动中存活下来,而不是像剩下的几位龙之九子那般被我亲手捏碎神格。”

“但是……你做了错误的……选择……”嘲风只能勉强驱动声带发出声响。空洞在覆盖了肺部与心脏的位置并取而代之成为无法理解的事物,带来的副作用就是被刺穿空洞的他难以流利地将一句话说完。

“……选择吗,当时我的选择就是与你们现在效忠的神合作,不过你们肯定无法想起一分一毫。只有我和你们达成的一张脆弱协议,你们替我毁灭密修者训练的新光军,而我将孤身一人进入将密修者尽数屠杀。只不过在我的记忆之中,你们仅仅只是被另一帮人驱使的,我合作的对象是另一群神,也履行了曾经合作的情义保证不会轻易出手。”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苏星极的脸上写满了如此的表情,嘲风无法理解那样一大段神叨的话语代表了什么,他也不打算理解。他只知道这个名为奥丁的青年带领着羿的猎杀者,精心策划了一场围剿行动,禁锢了他们无数年的自由和弟兄姐妹的生命。

而现在,他又将睚眦的神格破碎,身为睚眦在这个残酷世界的最后亲人,身为爷爷的嘲风绝对无法饶恕面前这个蓝发的怪物。

“我当然不祈求你们的饶恕,要怪就怪囚牛为了他那愚蠢至极的野望将你们的情报出卖来换取一方权势。你们龙之九子的过于信任一位两面三刀的神是你们的大忌,在最后时刻做出错误选择的,也是你们。”

“……奥丁!”嘲风当然不会将如此的话语听在耳中,这个仇敌不死那么他自然不会有解脱的一日——那一日可能永远不会到来,魔兽因为神之力剧烈流失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只是放着他在此地不出几分钟就会因为神之力无法维持魂之境而自灭。

然而有人似乎并不想让嘲风最后的时间过得安宁,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而虚幻,还未来得及留下最后的话语在冰川的空洞中消失。苏星极感知到嘲风受到了什么样的力量影响,伸手将昆古尼尔召回,于手中消失。

“以他的身躯和现在的状态啊,被放逐在世界之外的空间乱流,应该很快就会被撕碎呢。”

一名身着红色晚礼服的女性从冰川中走出,轻啜着被双指夹着的细长烟枪。华丽而雍容的气质,美丽而又大方的女性走在这光秃的冰川内部,就好似此地已然成为她华美映衬的水晶宫,令蓝发的青年显得有如一个土包子般的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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