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珀作为驻华武官在中国待了三年，期间曾多次带领美方代表团参观了PLA海陆空三军的各支部队以及隶属中国军方的各个科研院所和生产企业。
对于中国军人，哈珀始终抱着一丝敬畏的态度，多年前的那场战争，已经证明了中国空军的实力。
但对于中国的军工产业，哈珀就有些不屑一顾了。
比如这次为了“和平典范”计划，哈珀陪同美国航空界代表团分别拜访了位于中国北方的沈阳飞机工业集团和位于中国大西南的蓉城飞机工业集团。
访问期间，他们深入考察了中国的飞机制造厂和各个研究所。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走马观花，但以格鲁曼公司高级副总裁罗伯特·休格先生为首的美国航空界代表团却做出这样的判断：“中国航空产业还处于较为低级的逆向仿制阶段，材料、雷达、航电、气动布局、发动机等领域，与美国都存在着二十到三十年的差距，根本不具备自主研发和设计第三代战斗机的能力。”
这一观点恰恰与哈珀过去几年搜集到的关于中国军工科技情报资料里的观点不谋而合。
在哈珀看来，相比于纪律严格，不惧自我牺牲的中国军人，中国的军工产业完全配不上这样一支军队。
要知道就连两年前那场震惊世界的洲际导弹试验行动，中国精心打造的远洋舰队，大部分都是空壳上阵。
那些刚下水没多久的新型战舰，甚至连导弹武器都没有装备，就匆匆忙忙被中国人推上了试验场。
由此可以想象中国的军工产业有多么窘迫了。
航空业作为军工产业的龙头之一，更是如此。
参观期间，哈珀等人就发现，那些制造精密零部件的机床，大多数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苏联产品，风洞、空气动力学、微电子、软件工程等等和美国普遍有着二十到三十年的差距。
很多科研人员如获至宝般捧着国外多年前早就已经发表过的论文，做重复研究。稍微出一点成果，就能在中国科技界崭露头角。
当然了，对美国人而言，这是乐见其成的一件事。
中国越落魄，就越需要美国人的帮助，这样他们才可以在接下来的谈判中，狮子大开口，好好宰上中国人一笔。
在蓉飞呆了三天，哈珀与美国航空界人士已经基本摸透了中国航空产业的现状，对于接下来的考察参观，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不知不觉间，考察进入了最后一天。
这天下午，刚吃完午餐，哈珀他们便被安排搭乘一辆小面包车从下榻的宾馆前往611所的计算机中心。
据随行翻译说，611所搞出了一款中国人自主研发的CAD软件，准备在那里为美方代表团安排一场计算机辅助设计演示。
听完这番话，代表团成员差点笑出了声。
因为就在前段时间，他们在北方601所考察的时候，601研究所的工程师们还曾向洛克希德公司求过他们的CAD软件。
遗憾的是，因为价格问题，双方一直没有谈拢。
洛克希德始终要求中方购买三架L1011三星客机以后，才能得到CADAM，中方却始终没有松口。
谁想到，来到了蓉城，611所居然自己就搞出了CAD软件。
对于CAD软件的难度，即使哈珀这样的非专业人士，也是有所耳闻的。
洛克希德的CADAM软件，从十年前开始研发到现在，也仅仅解决2D-3D空间造型问题，复杂曲面造型上面的技术，还不如法国人的CATIA。
但即使这样，洛克希德公司的CADAM，就已经让601所的航空工程师们惊为天人了，谁想到今天来到611所，对方居然想着向他们演示CAD软件，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以中国人的尿性，如果攻克CAD软件相关技术，就算技术上还不如洛克希德的CADAM，恐怕早就把这个作为中美两国的谈判筹码了。
正因为如此，当他们听到中国人提出，下午要观看CAD软件的演示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均流露出讥讽的表情。
当然了表面上的礼貌还是要维持的。
抵达计算机中心后，美方代表团被安排到了一个小会议室内。
会议室中，除了一台小型投影仪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台冰箱大小的小型计算机。
“这是中国人自主研发的计算机？”
“看起来有点像六七十年代的产品？”
“就这玩意能跑CAD软件吗？”
“不太可能吧，我们公司的CADAM一般在大中型机上面运行，用小型机的话运算力也太捉襟见肘了！”
“难道中国人搞出了一个2D版本的CAD软件？”
在这个年代，CAD软件是航空、航天、汽车等产业少有的神器，但2D版本的CAD软件，应用层面就没那么广了。
正当哈珀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中方陪同人员也相继鱼贯而入，大多都是这几天已经见过的熟面孔。
众人寒暄了片刻，611所吕文军所长率先说道：“来自美国的朋友们，同志们，大家下午好，今天是众位来我们所考察的最后一天，我们专门为各位安排了一场由我们611研究所自主研发的CAD软件演示报告会，下面我们有请该软件的研发者和报告人杨卫宁同志上台演示。”
吕文军话音落下，会议室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美国代表团成员大多只是草草应付了事，中方人员的掌声则要真诚许多。
这也可以理解，过去一个多月杨卫宁的精彩表现，已经彻底征服了611所和132厂的所有成员。
掌声落下，一个坐在会议室下首的年轻人起身，走上了前台。
美国代表团成员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咦，他们和中国航空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嗡嗡嗡的关系，中国的工程师大多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中生代人员极为少见，更不用说像杨卫宁这样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