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寒冷的树林之间，虽然那个落云给自己指了接下去的方向，并且保证“绝不会有任何危险”，程士林还是觉得背后毛毛的。
走着走着，程士林突然看到一男一女，穿的衣服都不算厚，都是仙人。看脚步应该是主动来找自己的，程士林停下脚步：“你们好。”
顾良心里暗笑，面上平静，问：“道友这是来……”
“来游历，顺便观察一下冰雪。”
“原来如此。”顾良点点头，再问：“道友这几天是否见过一个背着弓的男子？”
是落云！程士林摇了摇头：“没有。说起来，这几日我见到的只有两位，再无他人，大概是都躲着我。”
“真的没有见过吗……”顾良低头，自动忽略了程士林后面的话，他话里的小威胁对顾良来说可以忽略不计。顾良的真实意图是用识探查落云的气息，但落云似乎护得很好。顾良再点点头：“我明白了，那就打扰道友了。”
“慢走。”程士林点点头，继续往前一步一步走着。虽然遇到了人，看着也是俊男靓女，但这并未减轻他心里的害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着一样。
顾良也继续走，然后停下了脚步，对玖绪比一个“嘘”的动作，朝程士林的放心看过去。虽然看不见，但天眼里这个人仍旧不快不慢地往前走，倒真显得像是问心无愧。
玖绪踮着脚，尽量靠近顾良的耳朵，悄悄问：“师兄，怎么？”
顾良看玖绪，传音：「还不会传音吗？」
玖绪抱歉地傻笑，摇摇头。
顾良耸肩：「他身上有落云师兄的气息。」
玖绪精神一振，急切地看着程士林消失的方向，顾良摇摇头：「他只是个诱饵而已，是落云师兄用来骗人的。」
玖绪看顾良。
顾良浮起：「你跟着师兄走就好。」
玖绪跟上顾良，悄悄地跟踪着程士林。顾良的注意力不在程士林身上，因为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除了诱饵的身份，没什么特别的。
识！
……
落云坐在凸起的山丘之上，虽说很巧，但昨天他察觉了顾良的气息。除了父亲，落云目前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顾良。之前好歹胜过了父亲，现在又要面对顾良……落云心里也有佩服，虽然迟了很久，但毕竟自己没有任何暴露的举动，而顾良能够先其他人找到自己，不愧是顾良。
虽然不知道顾良在哪里，但察觉顾良的气息之后落云立刻就实行了应对计划：指明放向让程士林沿着直走，自己则前往远方，程士林路线的一部分在自己的观察范围之中。顾良一定会对程士林产生兴趣，暗中跟随，当顾良全部的注意力在程士林身上，并且以龟速跟踪程士林许久之后就会懈怠。而那个时刻，便是自己埋伏的意义所在。
虽然很疼，但师弟，对不住你了。落云默默想着，手放在弓上，没有举起。
许久之后，程士林进入了落云的天眼范围，顾良的气息愈发强烈，终于也进到范围之中了。落云本没有信心与顾良比拼天眼，但他参悟了一张“明”之后，就不是这样了。
除了顾良，还有玖绪？落云一愣。与此同时，顾良猛地转头，在天眼之中，落云竟与顾良有了“对视”的感觉。落云苦笑，自己参悟了“明”，还是无法在天眼上压制顾良……“明”很强，但顾良仍能够依靠他自身天眼与自己分庭抗礼。落云站了起来，同时告诉自己，功法始终是外物，自身才是关键。
“来吧，顾良，我就在这儿。”落云站了起来，撤去了对自身气息的隐藏，“来见我吧。”
……
顾良笑嘻嘻和落云寒暄：“哎呀，师兄你长进了好多呢，离我这么近我都没有发现你。”
落云看一眼玖绪，然后又看回顾良：“那你是怎么看到我的呢？”
“因为师兄你在看我。”顾良举起手指，“当你在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你。”
“自比为深渊么？”
“意思是这个意思。”顾良耸肩，然后道：“师兄你放了诱饵，就是要看哪条鱼会上钩。关注鱼的人就是渔夫，我知道谁在关注鱼，就可以了。”
“不愧是顾良。”落云拍手。
“另外就是……四周藏着的杂鱼，能出来了吗？”顾良眼神一凝，伸手抓紧了玖绪，道：“连藏息都不会，直接出现就可以了。”
六道身影从周围的树林里飞起，包围其中的三人。顾良天眼扫过去，两只蛇妖，虎妖、狼妖、猪妖、鼠妖各一只，狼妖和鼠妖元婴前期，其它刚刚元婴。
“人与妖，势不两立。”虎妖咆哮。
顾良：“为什么一定要动手呢？”
落云突然开口：“顾良。”
“师兄，怎么了？”
“既然我和净林门没关系了，你就不要再叫我师兄了。”
“那也是我师兄。”
“死性不改。”落云看一眼顾良，然后飞到一边：“我不会插手，所以，你们自己解决吧。”
“什么东西？”顾良大惊，六只妖二话不说一起出手，顾良出冰法挡住攻击，问落云：“这是师兄布置的？”
“不。”落云摇摇头，看着顾良不断接下六只妖的攻击，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师兄。只要你还叫我师兄，我就不会帮你。”
“你这也太矫情了吧？”顾良大叫，全身灵力一涨，寒霜戒指一闪，击退六只妖。这六只妖很弱，熟悉了它们的攻击路数之后，顾良就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不过顾良还是装得吃力。
顾良低声问：“玖绪，会心行吗？”
“会。”
顾良挥手，疯狂地使出冰刃，劈在妖兽身上，换一点小伤。顾良道：“伸出手来。”
玖绪照做，顾良十指上分别出现十个印记，一一按在玖绪的指尖上。顾良往里面充婴气，对玖绪道：“注入灵力，方向，南。”
说着，顾客体外灵力再一涨，装出竭力前的最后爆发，再次击退六妖。紧接着，顾良抽走手，将满含婴气与灵力的心行文印留在玖绪手上。在玖绪惊讶的表情中，玖绪离开了。
南方，三百里。顾良点点头，毕竟废了自己四分之一的婴气，如果再远百里，自己的天眼就分辨不出玖绪了。
“先把后辈送走吗？”一只蛇妖道：“打定主意死在这儿了？”
顾良冷笑：“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师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已。”
顾良话音刚落，只见蓝光一闪，刺啦一声，说话的蛇妖身上飚出鲜血，在空中摇摇欲坠。
“火。”顾良手一指，火焰烧在蛇妖的伤口上，蛇妖瞬间便燃成了一个火球，凄厉的叫声传出，化作原型，最后火消，成为一具百丈的焦尸，砸在地上，地动山摇。
“剩下的……”顾良手一招，湛蓝不再拘泥于剑的形状，而是化作一柄长枪，扎过虎妖，直直将其钉在地上。虎妖腰一扭，不顾扯大的伤口，硬是拧碎了冰晶飞起来，血液成片砸在地上。
直到这时其它妖兽才反应过来，朝着顾良扑过来。顾良摸了摸寒霜戒指，冰霜以他为中心炸开，虎妖离得稍远幸免于难，其它妖兽身上都布着冰霜。
“第二境界就是好用。”顾良点点头，道：“现出原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