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和这两个第三世界的人纠缠时间太长,肖然看了看手表已经跟李博士约定时间差了一个小时!肖然紧皱眉头,深呼了口气,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大步向前走。
地面上每隔几十米都有李博士他们用几块石头摆好的的箭头,方向没问题,身上的伤痛也缓解了不少,肖然逐渐加快了步伐。
越往前走岩壁和水面之间可以走路的地方越来越窄,水边的杂物越来越多,破木头,瓶子,渔网上的浮漂,甚至一些破鞋。肖然顾不上理会这些就想能快点和大部队汇合。
前方李博士他们留的路标,有些已经被水漫过,识别起来也很费劲。肖然知道,一定是破坏了“小庙”导致我们世界的水不能转运到第三世界,水位会逐渐上升。刚刚有几滴水从上面滴到肖然头上,肖然用手电筒照了照上面的岩顶,距离地面并不是太高,整个区域如同巨大的地下岩洞,虽然空旷但是显得极其压抑。
远处终于能看到隐隐约约手电筒灯光晃动,肖然看了一下手表,已经离开“小庙”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有没有逃脱,会不会找人来追捕他们。肖然的担心马上被眼前的境况打乱,脚下的水已经漫到了小腿。水面上漂着一些破船的残骸,还有一些破渔网包裹着一些杂物。从小渔村长大的肖然看到这种景象,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渔船是渔民的一切,在怎么样也不会这样残破在这里,如同末日一样。
李博士他们好像也看到了肖然的灯光,用手电筒不停的向肖然这边照射着,肖然在水里小跑几步溅起一片片水花,“啪啪”的水声在这安静的地下深谷肆无忌惮的回荡。
肖然走近,见李博士他们已经上了一艘看起来完整的渔船,只是水位还没有涨上来,整个船斜靠在一艘破船船体上。
“老肖,你可回来了,差一点要给你烧纸了”铁牛依在船帮上用手电筒晃着肖然。
肖然拿手挡着灯光“真的差一点没回来,赶紧给我找点纱布,紫药水”
强子搬过来一个木凳子让肖然坐好,大家心照不宣没人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肖然安全回来就实现了大家最好的心愿。众人见肖然伤的厉害,七手八脚的过来帮忙。
包扎完伤口肖然从凳子上滑坐到甲板上,见阿里木和阿迪里在修补船仓,想过去帮忙被李博士阻止,索性靠在船帮上吃起了铁牛递过来的“篪”。铁牛见肖然回来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起身去附近那些破船上找能用的东西。
“小肖呀,看着水位上涨的速度,我们还能准备一会,等我们回去呀,好些问题再跟你详谈”李博士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缓缓的说道。
“行呀”肖然凑到李博士身边烧着破木头的铁盆,脱下湿透了的鞋子放旁边烤起火来。
“快把你的臭鞋扔一边,看我找到了什么”铁牛拎着一个网兜从旁边破船上跳了过来。
“什么”肖然向着铁牛转了一下身。
只见铁牛把网兜往地上一扔,几只活蹦乱跳的鱼在甲板上翻滚。
“老渔把头,认识不”
“不认识,我只认识海里的鱼”
“这是楼兰鱼,罗布泊独有的鱼”李博士扶了扶眼镜,凑近甲板上鱼说道。
“多么?多弄点呗,这前面还不知道有多远呢”肖然的话点醒了李博士。
“是呀,是呀,我们得居安思危呀,多预备点哈,还有这些干木头,多弄点”李博士补充道。
“看看有没有完整的渔网,给我弄一张”肖然对着刚要转身下船的铁牛说道。
“还有,看看有没有蒸馏壶,水桶之类的东西”肖然不放心再三嘱咐。
“什么是蒸馏壶呀,听都没听过”铁牛抬了两次脚准备跳下船,都被阻止了,不耐烦的说。
“你个傻牛,就是两个出水口大肚子的壶!我刚才试过了,这都是咸水,万一咱在这漂个十天八天的,喝啥呀?”
“老肖,你才傻呢,又不是大海,怎么会是咸水?”
“铁牛同志,小肖说的对,罗布泊的水是咸的,曾经是中国第一大咸水湖,即使现在水域大幅度缩小也堪称是国内第二大咸水湖”李博士赶忙解释道。
“好啦,好啦,知道了,我去看看有没有”铁牛一个翻跃,跳到另一艘破败不堪的船上,从肖然的视线中消失。
水位不断的上升,渔船已经能在水里晃动,这艘船是大约有二十五米的三桅帆船,在内陆湖里算是比较大的了。虽然跟肖然老家的帆船不太一样,可是帆船的原理都是一样的,依靠风力形成动力,根据风力方向的不同调整风帆的角度达到向前行驶的目的。当然如果完全逆风的情况就只有45度角左右交叉行程搭配着桨向前行驶,但行驶速度会缓慢的多。
李博士招呼大家上船,由肖然布置好分工,准备等着着帆船完全漂起来后能够立即出发。大家整理着各自寻找的物品,肖然大概盘点了一下,无论是桨和风帆都准备了不少,李博士担心年代久远了,使用寿命太短,要求大家多多益善。
水位涨的越来越快,渔船很快从大片的破船残骸中脱颖而出,漂在水面上。船上没有测风仪,肖然用破布条简单测了一下风向,风力比较小,风向还好,大致是向着预定方向吹的。肖然指挥强子铁牛升起了一个辅帆,渐渐风把风帆鼓了起来。
“咔咔,喳”船身冲破破船残骸向前缓慢驶去,阿里木站在船头用桨把前面的破木头破船板推开,以免伤到船体。强子自告奋勇的去掌舵,肖然看行驶缓慢也没有说太多。
从小在海边长大,肖然对于船有着特殊的感觉,也许是太过于疲惫,也可能是船给了肖然熟悉的感觉,亦或者众人的齐心协力给了肖然安全感,躺在甲板上的肖然渐渐进入了梦乡。
“咔嚓”一声巨大的断裂声,紧跟着几个人的尖叫把肖然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铁牛”
“桅杆,撞到头顶上的石头了”
肖然抬起头来,发现主桅杆已经折断,头顶上的岩洞顶离船已经很近了,整个岩洞顶端如同开着口的大喇叭一样越往前走越向上开阔的厉害,可是水位增长的速度远远高于岩洞顶的变化走势,肖然心想大事不妙。
“快点拿船桨,铁牛我掌舵,你去划船,阿里木快点把辅帆降下来”
众人见肖然如此紧张也发现了潜在的危险,如果水位继续上涨,整个船会被挤在洞顶上的,大家都会窒息而亡。
肖然指挥着这四个没有划船经验的小伙子,四桨齐飞,也翻起来不小水花,船前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同志们加把劲儿呀,吼嘿吼嘿,同志们快点划呀,吼吼嘿嘿”肖然教着大家喊着号子,李博士拿着远光手电筒,照着前面以免有什么障碍物。
可能是水位上涨,改变了之前的地质结构,从水底传来巨大的闷闷的轰鸣声,如同打雷一般。众人用尽全力划浆与水位赛跑,肖然稳着船舵,不停的调整船行驶的方向,应对着从后面涌过来的不是很规律的水浪。
肖然抬头看了看洞顶,距离辅桅已经非常近了,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几分钟就要接触到洞顶了。
“同志们再加把劲呀”肖然大声喊道。不知道是大家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回复。还是轰鸣声遮盖住了肖然的喊声,根本就没听见,总之大家还是在努力划桨,没有任何回应。
后面跟上来的水浪越来越大,船体不停的上下起伏,船的速度被水浪的冲击也加快了不少。可是水位上升的速度也非常快,船身被浪冲到最高点时候辅桅已经可以撞击到洞顶了。
肖然心里一紧,如果辅桅杆也撞断了,仅靠现有的几个人划浆用不了多久就筋疲力尽了,航行到安全地带的可能性就更加渺茫了。
这可怎么办?肖然站在驾驶室用激光手电筒照向前方,依旧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自从加入考察队遇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肖然从来没有这么慌张和无助。也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水边,成长在船上的肖然更能预判到现在大家的处境有多危险。
“撑起辅帆,铁牛,阿里木快点”肖然做出了一个后来回想起来超级冒险的决定。
“小肖,你确定?”
就在后浪逐渐变强的同时肖然发现每到浪涌的最高点,都会带来一阵强风,这个风是被水浪推起触碰到洞顶又返回到水面,周而复始。以肖然这么多年对风浪的判断,如果打开风帆,船速自然会加快,可是从上往下的不稳定强风足以把船瞬间掀翻。
“我们别无选择,搏一把吧,李博士”
“好,升辅帆!,升辅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