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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都在抢时间

吕贵妃怀孕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飞快传遍皇宫,让众多娘娘贵人一个个都红了眼,即便有白靖瑶和吕贵妃的警告,也是一波波涌向坤宁殿,更徨说药师佛这个不会开口的泥菩萨,根本挡不住众妇人的热情,那炙热的目光似乎恨不能将宋仁宗给融化到自己肚子里,吓的宋仁宗干脆躲在宝慈殿求个清净。

有人开心,自然就有人难过,赵允让得到这消息后,直接将把玩了四十年的玉扳指捏碎,可知心中的愤怒。好半天过去,赵允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下心中的怒火,冷声喝道:“请孟老过来。”

随着赵允让的话,伺候他多年的老仆悄无声息走了出去,而再回来时候,身侧多了个白发老者。老者个头不高倒显得胖些了,圆脸小眼给人以喜感,再加上乐呵呵的笑意,看似与世无争的邻家老翁。

孟海波,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但说起他的师兄,在大宋可是如雷贯耳,徐仁旺,与李淳风齐名的风水大师。

抱拳冲赵允让行了一礼,孟海波笑着问道:“大人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这么一会过去,赵允让看似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脸色已恢复一贯的严肃,道:“孟老,坐,上茶。”

孟海波倒也没跟赵允让客气,笑嘻嘻的坐在了客座上,等他开口。见此赵允让轻叹了口气,不无无奈的说道:“刚得到消息,吕贵妃有喜。”

有喜两字特意加重了语气,可知赵允让未能真正的平复下来,不过想想也是,他做了十几年太子,结果有了宋仁宗便被人一脚踢开,而现在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爱子赵宗实身上,如何能不愤怒?

孟海波先是一愣,只是很快便笑了起来,抱拳说道:“恭喜大人,此乃天大的喜事。”看赵允让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似乎怒极,孟海波笑容不改,张口解释道:“大人,你莫急,且听孟某给你解释。”

稍稍顿了下,孟海波语气一转,张口问道:“大人,你可知当年明肃太后和丁谓,为何要把先帝爷的陵墓从山前移至山后?”看到赵允让眼中的惊异,孟海波直接答道:“山前为阳山后为阴,若是安葬山前可泽被子孙,然而明肃太后权势欲太盛,再加上当年仁宗年幼,便动了心思强行将陵墓移至山后,也因此她才能执掌大权十几年,仁宗性子柔弱也与此有关,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阴气太盛竟然导致仁宗无后。仁宗陛下曾有两子皆是夭折,便想起当年徐师兄的断言,特意找师兄化解,可惜帝王受命于天,师兄也找不出化解之道,最后还是仁宗提议再寻吉穴安葬先帝爷,师兄只能答应,可就在师兄推演时候,两眼流血就此失明。如此一来,圣上意识到这或许是天意,这才答应群臣另立太子,而最终选中宗实太子,此乃天意。”

孟海波之所以留在赵允让府上,正是因为赵宗实,而且是在赵宗实未成为太子之前,也是因为此故,赵允让对孟海波极为推崇,视为军师。稍稍顿了下,孟海波便接着说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道自古就会留一线生机,只是能抓到这一线生机的寥寥无几。前些日仁宗前往天龙寺居住,老夫突然想到,天龙寺佛法高深可谓是至阳之地,如果仁宗能安心在天龙寺修行一年,或许可以躲过此劫,而且孟某断定,此法必定出自师兄之口。”看赵允让眉头皱起,孟海波笑道:“大人放心,仁宗这不回了皇宫?生机只有一线且转瞬即逝,看来仁宗并未能抓住,不过他这些年勤政爱民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尤其宅心仁厚深受百姓爱戴,算是难得的好皇帝,如今吕氏有喜,算是补偿吧!”

赵允让总算是听明白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孟老是指,陛下气数已尽,吕氏怀孕,这是天道给他补偿?”

孟海波点点头,笑道:“理当如此。”

赵允让眉头终于散开,脸上更是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只是很快又凝固起来,道:“吕氏为老太师爱女,老夫好容易才说服吕公弼,若是吕氏诞下龙子,到时候……”话到此处,赵允让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吕夷简执掌朝堂二十年可谓是根深叶茂,尤其难得的是他深知藏拙之道,不然再得陛下信任也不能叱咤朝廷二十年,如果吕氏真怀上龙子,以老太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说不得又多一明肃太后。

看到赵允让的神情变化,孟海波如何猜不到他心中所想,赶忙张口说道:“大人不可,此乃天道补偿,可谓是天命之人,如果妄动,必遭天谴。如今天下将乱,朝廷想要稳定大局,还是要靠太子爷。”

赵允让听懂了孟海波的意思却没有解释,他要动的并非吕氏,而是当今圣上。

再次回到驿馆,何笑笑非但没有死里逃生的惊喜,反而感觉脖子上那根绳拴的更紧了。宫里贵人有喜,赵允让父子得知后必然要做困兽之斗,一旦宋仁宗出了意外,他们两个必定小命不保,不行,得赶紧离开汴京。

下了马车,何笑笑便看到了李崇义,略显苍白的脸庞,也不知是伤势未愈,还是这些日子沉迷女色中气不足,不过看他眼中有光芒闪动,似劫后余生的喜悦,看来要找他说道说道了。心中如此想着,何笑笑上前一步,故作关切的问道:“郡王,伤还没好吗?看来我们这一路要耽搁不少。”

李崇义听得出来何笑笑话里有话,只是思索片刻不得其法,便冷声说道:“进去再说。”说话间,李崇义抬步走进驿馆,而看到两人,韩清雷一众侍卫立即围了上来,一个个脸色憔悴,想必这些日子过的不好。

扫了众人一眼,李崇义张口说道:“没事,都散了吧。”

听到李崇义的话,何笑笑眉头轻皱,道:“兄弟们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这次李崇义似乎听懂何笑笑的意思,只是走进大堂后还是张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冰冷的声音,听的何笑笑眉头轻皱,看来这位爷越来越不待见自己,真是不识好人心。心底嘀咕了一句,何笑笑也懒得跟他废话,张口说道:“郡王,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声音虽重,却压的极低,几乎就是在李崇义耳边响起。

李崇义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何笑笑的意思。沉默片刻,李崇义狠狠盯着何笑笑说道:“药方有效,何必节外生枝?”

何笑笑真为李崇义的智商着急,可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这种事情,开弓那有回头箭?何况是太子爷。”最后一句话,何笑笑更是把声音压到最低,连李崇义都微不可闻。

李崇义虽然听的不真切,可落入耳中犹若雷震,好半天都不能平息,以致苍白的脸庞凝固起来,一时间目瞪口呆。李崇义当日能猜到他们要暗杀宋仁宗,不过是借着药方往最坏最不可能的方向猜,可万万没想他竟然猜对了,只是具体怎么做他并不了解,也懒得知道,而现在终于知道了,竟然是用药方逼太子去行刺宋仁宗。

好半天过去,李崇义才回过神来,狠狠瞪着何笑笑,只是不待他开口,何笑笑便先口说道:“别忘了,药方可没有十成把握。”

李崇义并不满何笑笑这个回答,或许在他心底已经将何笑笑当成乱臣贼子,目光中明显多了些戒备,冷声说道:“现在怎么办?”

看着李崇义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脸庞,似乎恨不能拿剑划一道线出来,何笑笑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马上想个理由,就是编,你也要说服他们,尽早离开汴京。”话到此处,何笑笑又忍不住多了句嘴,道:“越快越好,晚一天或许就是黄泉路。”

李崇义知道何笑笑不是危言耸听,一旦宋仁宗有了意外……李崇义不敢想下去,望了何笑笑一眼干脆闭上眼睛,思索着什么理由能尽快离开汴京。

这明显是在赶人了,而何笑笑也懒得再看他这幅嘴脸,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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