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和尚曹金的动作,流松道长脸色微变,万万没想到花和尚曹金会使出如此无赖的招式,可即便明白他的意图,也只能一改后退之势飞身扑向花和尚曹金,长剑直指他的脑袋,攻敌必救之处。
郭采茗更没想到花和尚曹金会攻击自己,虽有心躲避奈何不曾习武,看着疾快的棍影眼中露出一丝绝望,不过看何笑笑冲了过来挡在她身前眼中露出一丝愕然,似不明白何笑笑为何会救她,不过更多是感动。
何笑笑正在观摩青云道长和鲁三钱的比斗,尤其青云道长一柄浮尘或软或硬勾勒出一道道玄之又玄的轨迹,看的何笑笑心生神往,甚至不自觉的用手比划起来,不觉间已进入古井无波之境,因此最先察觉到花和尚曹金的意图,没有任何迟疑的挡在郭采茗身前,两手以抱月之姿迎上花和尚曹金的铁棍。
本来如流松道长所料,花和尚曹金砸向郭采茗这一棍只是虚招,真实目的则是逼流松道长攻上来,可看到何笑笑挡在郭采茗面前,脸色立即寒了下去,不仅仅因为他请来了青云老道,更因为他英雄救美的动作深深激怒了曹金,虚招立即便实锤,且加重了力道砸向何笑笑。
包含着花和尚曹金内力与怒火的铁棍,直接砸在何笑笑的两掌之上,且直接将他砸飞出去,固然是何笑笑内力远不如曹金,也因为何笑笑以身合道之后,借后退之势来抵御他雄厚的内力,不想就在此刻,郭采茗看何笑笑被曹金砸飞,尤其还是替自己挡的这一棍,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扶他,不曾想非得没有扶住何笑笑,反倒被他带倒在地。
看郭采茗出手,何笑笑在心底叫糟,他尚且未能卸去这股力道,郭采茗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帮到他?而且害怕这股力道伤到郭采茗,何笑笑只能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最后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花和尚曹金已将郭采茗视为自己的囊中物,看到两人滚做一团更是怒火中烧,恨不能一棍子敲死何笑笑,奈何流松道长的剑已经到了跟前。
流松道长最初还有几分戒备,可是看花和尚曹金重重一棍砸在何笑笑身上,手中长剑顿快了几分,极速刺向曹金肩膀。此刻花和尚曹金想要变招已有所不及,只能一个铁板桥向下倒去,同时拿铁棍挑向流松道长的胸膛,虽然好算计,然而流松道长好容易占去先机,如何肯让他溜走,长剑原势不变,同时间左手划出一个太极,迎向花和尚曹金刺来的铁棍。
两人都是一流高手动作极快,瞬息之间,花和尚曹金的铁棍便挑在流松胸膛之上,可就在此刻被流松道长牢牢抓在手中,而同时间流松道长手中长剑已刺入曹金肩头,痛的花和尚曹金发出一声闷哼,因为长剑不仅挑断了他的经脉,更有一道剑气在他体内游走肆意破坏,
经脉承载着真气,当经脉被挑断,花和尚曹金似失去所有力道,不过更多是失望和愤怒,脸庞扭曲,两只眼睛喷火似的瞪着流松道长。
一切看似简单,可如果流松道长动作稍慢那么一点,恐怕受伤的就是他了,不过也亏得流松道长宅心仁厚,不然挑断的就不是经脉而是咽喉。
与花和尚曹金对视片刻,流松道长突然张口说了句无量天尊然后收剑后退,而随着他手掌的松开,数十斤重的铁棍轰然倒地,发出嘭一声闷响。
这一声闷响不仅仅落在花和尚曹金心头,也清楚落在众人耳朵里,郭家和镖局自然是满脸欣喜,然而鲁三钱和瘦猴毛天明却是脸色一寒,尤其鲁三钱,他万万没想到花和尚曹金竟如此轻易落败,然而高手拼的就是心神心志,这瞬间的波动立即被青云道长抓住,挥动浮尘扫向鲁三钱胸膛。
看到青云道长的动作,鲁三钱眉头轻皱,而突然间似下了什么决定,眼中爆射出两道光芒,抬手一拳砸了过去,这次并非空出而是青云道长的浮尘,竟是选择了硬碰。包含了鲁三钱几十年苦修的内力,在他拳头上凝成一层肉眼可见的光芒,同时也包含着鲁三钱的怒火,重重砸在浮尘上。
顿时,浮尘波涛般颤抖起来,甚至青云道长的衣衫也起伏不定,可知这一拳的威力,不过鲁三钱也不好受,枯槁的脸庞竟然浮现起一抹血色,如果有人细心更可发现,鲁三钱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掌上更有鲜血流淌。
借着这一记硬碰的反震之力,鲁三钱施展轻功退出数丈,而青云道长似猜到鲁三钱的心意,并没有追击。盯着青云道长,鲁三钱眼中露出一抹狠色,沉声说道:“今日鲁某认栽,撤。”
青云道长只是看在李淳风的面子上出手帮他们一次,并没有与鲁三钱分个生死的打算,看他离去并不会阻止反而将浮尘收了起来。
在鲁三钱的大喝声中,瘦猴毛天明与郑姓男子两人似有默契的分开,而花和尚曹金强撑着站起身来走到鲁三钱身侧,不过离开前狠狠扫了众人一眼,尤其流松道长,这梁子怕是结下了。
目送鲁三钱等人离开,大多数人眼中都露出绝境逢生的喜悦,惟独张昌林,他诚义镖局算是彻底得罪了鲁三钱,以后再想走这条道怕是难了,因此最期望青云道长能出手将他们都留下来,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心底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发出一声无奈叹息,而另一个失落的则是郭采茗,看何笑笑脸色苍白,郭采茗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
看到郭采茗的担心,何笑笑挤出一抹笑意,张口想要说话,然而口中却有鲜血流淌,看的郭采茗神色一紧,急忙叫道:“道长,陈公子受伤了。”
何笑笑挥手刚要张口说无妨,青云道长一步迈出人已出现在何笑笑身侧,抓起他的手腕号起脉来,而看流松道长、郭怀远都围了上来,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干脆任由青云道长给人把脉。
握着何笑笑的脉搏,青云道长似察觉到什么眼中露出一抹异色,不过他隐藏的很好少有人看到。很快青云道长便将何笑笑的手掌放下,起身说道:“无妨,刚才吐出来的是淤血,安心调息几天就好了。”
听青云道长如此说来,郭怀远才松了口气,赶忙张口说道:“郭怀远谢过道长千里驰援,不然今日我郭家怕要遭灭顶之灾,救命之恩,郭怀远他日定登门拜谢。”说话间,郭怀远更是躬身冲青云道长和流松道长分别行了一礼。
青云道长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淡淡说道:“贫道不过是受陈公子所托,如果要谢,就谢他吧!”说完后也不待众人开口,转身走到一侧明显不想与他们寒暄。
看青云道长的动作,郭怀远略显尴尬只是瞬间便隐去,将目光放在何笑笑身上。这两日他一直担惊受怕,就怕两人出意外,现在何笑笑虽把青云道长请了过来并且救下众人,然而不见老三郭怀义,郭怀远顿生出不好的预感。深吸一口气压下众多情绪,郭怀远张口说道:“陈公子,这次……”话不曾说完却被何笑笑打断。
在郭怀远的注视下,何笑笑脸上浮现一抹苦笑,看他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赶忙说道:“郭兄,别,我……”顿了片刻,何笑笑一声轻叹苦笑道:“三公子出了意外。”
郭怀远虽有猜测,可听何笑笑亲口说来,身躯竟颤了下,脸上更是写满伤感,至于郭采茗眼中更有泪珠打转。看到两人的表情,何笑笑又是一声叹气,一脸无奈的道:“那晚我们离开镇子没多久就遇到了鲁三钱,三公子被他一掌打的吐血,至于我……鲁三钱并没有杀我而是把我打晕过去,然后让人押送我去洛都,我好不容易半路溜走,这才赶到白云观见到青云道长。”
听何笑笑说完,郭怀远沉默片刻尽可能平静的说道:“此事与公子无关,说起来还是要谢过公子,等赶到洛都,郭某必有重谢。”
何笑笑忙挥手说道:“郭兄,你就……算了,随你。郭兄,我看伤的不少,你去看他们吧,不用管我。”说话间,何笑笑挣扎着站起来走向青云道长。抱拳行了一礼,何笑笑张口所动:“道长武功高绝,轻易便击退鲁三钱,小子佩服!”
青云道长知道何笑笑什么意思,张口说道:“鲁总把头已被贫道所伤,没有十天半月的调息难以痊愈,现在只剩瘦猴毛永明,这样吧,让流松送你们到洛阳,贫道就先回山了,见到李真人麻烦陈公子带声好。”话到最后,青云道长根本不容两人开口,施展轻功离去。
何笑笑真没料到青云道长说走就走,倒是流松道长张口笑道:“公子勿怪,想必是公子一番话让师父有所触动,这才着急回山闭关。”
听流松道长如此说来,何笑笑不由愣了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望着流松道长说道:“麻烦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