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桌子,背剑青年单手摁在青砖上,运转内力硬生生将青砖给提了起来。看到这一幕,马半仙圆睁的双眼满是震惊,似不曾料到青年竟有这么高的内力,不过看到青砖下油布纸包囊,眉头又忍不住颤动起来。
揭开油布纸,五根金条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熠熠光辉,马半仙打心底不想看,可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这可是他辛苦一辈子的积蓄,就这么没了,一时间表情精彩至极。好半天过去,马半仙强忍着收回目光,咬牙切齿的说道:“金子你也拿了,好汉就高抬贵手放了小老儿吧!”
出乎马半仙的意料,背剑青年随手便将金子扔在桌子上,根本不看第二眼,反而拉过一把椅子坐了在马半仙对面,盯着他说道:“金子怎么来的?”
这声音平淡无奇,然而马半仙却察觉到了不妙。望着背剑青年冰冷的脸庞,尤其他眼中散发出的狼性光芒,马半仙心底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下意识的挣扎起来,椅子乱蹦乱响却没能挣脱捆绑,只能张口哀求道:“好汉,金子都给你了,你就饶了小老儿吧?求您了!”
盯了马半仙片刻,背剑青年突然张口说道:“你不说,那我来说。”稍稍顿了下,背剑青年缓声说道:“在古泉下河村有一教书先生姓王,日子虽然清贫,可有妻女陪伴也算安乐。一个月前有算命先生途径下河村,王先生好心招待了他,算命先生吃饭时候看到王先生幼女聪明灵动相貌过人便起了歪心思,数日后有人上门想要买走王先生的幼女,被王先生当场拒绝,又过了数日,王先生夫妇被杀,幼女不知所踪。”
平淡甚至是冷漠的语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漠不关己的故事,然而何笑笑却听得出其中的怒火,再看看马半仙颤抖不定,满脸的震惊和惧意,如何不知他就是哪个算命先生,怪不得青年男子这么重的杀气。
短暂的沉默过后,青年又张口说道:“哪个女孩现在在哪?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不然,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望着青年消瘦的脸庞,马半仙脑海中顿浮现起出那个清瘦老者,难怪有些面熟?心中如此想着,马半仙却是吼叫道:“什么下河村?小老儿根本没去过,更没见过什么王先生,不知道什么女孩,你找错人了,找错人了。”大吼大叫声中,马半仙脑袋要等跟拨浪鼓似的,根本不敢与青年对视。
背剑青年眉头颤抖了下可知心中的愤怒,不过最终忍了下来,尽可能平静的说道:“十指连心,如果我把你十指都劈成两半会是怎么样?”说话间,背剑青年挥手抓住刚才被人一剑劈成两半的食指,猛然发力直接将手指给掰断发出一声脆响,同时还有马半仙的惨叫声。
听到马半仙的惨叫声,背剑青年消瘦的脸庞突然一阵扭曲,眼中更是露出一丝疯狂,张口说道:“不知道王先生有没有告诉你,他还有一个儿子,在石人山承剑门练剑。”冰冷的大喝声总,背剑青年再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拔剑刺入马半仙的手掌,直接将马半仙的手掌钉在椅子上。
剧烈的疼痛,马半仙还不曾落下的惨叫声又拔高许多,倒是背剑青年斩出这一剑似发泄出心中的怒火神色平静下来,再次问道:“再问你一遍,我妹妹在哪?”话说完后根本不待马半仙回答,青年抬手拔出一点点拔出长剑,顿牵动伤势疼的马半仙又是一声惨叫。
当长剑拔出,更有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直接喷到马半仙的脸上,合着扭曲的脸庞,看去惨不忍睹,即便何笑笑憎恨这马半仙,看到他这模样也是一声叹息,自作孽不可恕。
好半天过去,马半仙的惨叫声终于小了下去,望向握剑青年的眼神虽有憎恨,可更多是惧意,尤其看他再次举起长剑,赶忙说道:“我说我说,我真不知道那女孩在哪,是、是张家兄弟动的手,唉!”有气无力的叹息声中,马半仙更是低下脑袋。
背剑青年手臂微微颤抖,就似心中的激荡,只是很快平静下来,张口问道:“张家兄弟叫什么,住什么地方?”
马半仙已被背剑青年吓破了胆子,何况现在已经开了口也就没有必要再硬抗下去,脱口便道:“张强张亮,他们两兄弟自幼练武武功不差。”话到此处,马半仙又忍不住撇了背剑青年一眼,似想知道他与张家兄弟打起来谁输谁赢,当然心底更期望张家兄弟胜出,让他给自己陪葬。想到这里,马半仙神思一动,张口说道:“他们两兄弟住在西城,位置偏僻,小老儿可以带好汉爷过去。你父母是他们兄弟杀的,妹妹也是他们绑回来的,肯定知道月儿在哪。”
月儿正是自家妹妹的小名,徒然听到这个名字,再想到被杀的父母,背剑青年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怒火,挥手一剑斩下马半仙一只耳朵,叫道:“我怎么问,你就怎么答,再敢废话,这就是下场。”
该是这一剑太快,马半仙根本未能反应过来,直到青年用长剑挑着耳朵送到他眼前,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顿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声,同时下意识的想抬手捂住耳朵,奈何手臂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那表情似不能生吞了他。
或许是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盯了青年片刻马半仙突然大笑起来,合着满脸鲜血看去颇为狰狞,大叫道:“张家兄弟是替百花堂办事,老夫也是百花堂中人,小子,老夫奉劝你乖乖离开,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青年丝毫不为所动,马半仙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接着又道:“不妨再告诉你一句,百花堂背后可是洛门,得罪洛门,天下都没你容身之地。”说话间看青年脸色微变,马半仙还以为他害怕了眼中露出一丝得意,不曾想青年根本没看他,冷声喝道:“谁?”大喝声中,青年挥剑刺向窗外。
看到这一幕,马半仙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打劫。”
发出声音的是何笑笑。徒然听闻洛门,何笑笑心底一怔,手上稍稍用力捏断了手边花木,发出一声清脆声响,虽然轻微可还是被背剑青年察觉到。看青年挥剑刺了过来,何笑笑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一个轻功落入院中,何笑笑本想趁着背剑青年还没有追出来先离开,可猛然想到什么又止住脚步,静静站在原地。
一剑挑破窗户,青年看到何笑笑眼中露出一丝惊异,似不曾料到他如此年轻,更不曾料到竟然没有逃跑反而等着自己。心思不定,青年冷声问道:“你是谁,干什么?”
不见他出手,何笑笑顿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张口数道:“长安陈少凡,只是路过洛都,傍晚看兄台满腔杀气,心中好奇便尾随至此,抱歉。”说话间,何笑笑更是抱拳行了一礼。
青年并不为所动反而脸色微变,跟踪自己数个时辰都没有发现,这岂不是说他武功高自己甚多?现在并不离开反而等着自己,他想干什么?就在青年的惊异中,何笑笑接着说道:“陈某最初只是好奇并不欲惊动兄台,只是听到洛门时候,一时震惊这才……”稍稍顿了下,何笑笑接着又道:“赶来洛阳途中,陈某同伴曾遭洛门截杀,如果可以,陈某想与王兄一道追查此事。”
刚才何笑笑心神失守并非因为郭怀义,而是因为郑泽涵,下午才从他口中听来洛门,何笑笑本不想插手这种豪门恩怨这才拒绝了他,可没想到晚上就再次听到洛门,一而再再而三,何笑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躲不开了,这才没有离开,当然如果背剑青年不让他插手,何笑笑也不会强求。
握剑青年并不相信何笑笑的话,只是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眼睛,沉默片刻张口说道:“好。”短短一个字,握剑青年便转身走回房间。
这次何笑笑倒愣了下,明显不曾料到他竟答应的如此爽快,不过也懒得多想,抬步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