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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二上茶

何笑笑能够感受到胡三的杀气,再看看众人那满是同情可怜的目光,根本不必想,何笑笑也知道被胡三带走的后果,怎么办?心思急转,猛然看说书李先生站了出来,何笑笑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抱拳冲胡三行了一礼,说书李先生缓声说道:“三爷,一个孩子,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可否给李某一个薄面,放过这孩子,至于三爷的伤势,李某赔偿如何?”

听着说书先生清越的声音,何笑笑心底松了口气,说书先生敢出言给自己求情,想来有两把刷子,当然,最好是个能人异士狠狠教训胡三,然后再收自己为徒,奈何想象都是美好的。

冷眼盯着说书先生,胡三心底那个气啊,自己刚放出狠话就有人来求情,这不是来打脸吗?莫非当自己是泥捏的好欺负?心底怒极,胡三脸色阴沉的似一层寒冰,冷声说道:“怎么,你要出头?”说到这里稍顿,胡三扫过大堂一眼,接着又道:“还有谁,一并站出来,让三爷好好瞧瞧。”

望着胡三那张阴沉如墨的脸庞,寒光闪烁的眼睛,大多数人已低下脑袋,生恐被胡三这痞子惦记上。

胡三很满意这个效果,却是更加恼怒李先生,盯了他片刻喝道:“面子?一个说书的,真以为自己姓李就是皇亲国戚?滚,不然……”拉长的声音中,胡三一字一字吐道:“滚出长安。”

与胡三对视片刻,说书李先生突然笑了声,也不说话却是后退了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引来一阵冷笑。

嚣张的大笑声中,胡三示威似的狠狠瞪了李先生一眼,大叫道:“小子,你就认命吧,三爷要你性命,阎王都不敢说个不字,不过呢,三爷心慈,不要你性命,只要你一双手,还能讨饭吃,哈哈……”得意的尖叫声中,再看看何笑笑那双愤怒的眼睛,胡三猛然想到什么故作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又道:“对了,还有这双招子,三爷也敢惹,留着有什么用?没有手,没有眼,的确够可怜,应该能讨不少钱,三爷心善,每天都会赏你两个铜子,哈哈……”

听着胡三嚣张至极的大笑声,何笑笑心底怒极反倒冷静下来。他何笑笑说好听是个摸金校尉,不好听就是土夫子,上不得台面,也算见惯了社会的黑暗面,只是有些东西触碰了底限,何笑笑就曾出手惩罚过几个所谓的丐帮大佬,今日,爷要替天行道了。

心中有了决定,何笑笑紧皱的眉头散开,脸上挂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道:“三爷,听你这意思,没少干这勾当?”

胡三是个混混,即便胡家掌控长安半个黑道却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个混混,虽清楚这些勾当可还真没做过,可如何肯在何笑笑面前示弱,冷笑道:“怎么,怕了?”

何笑笑心道孙子真乖,脸上却是露出讨好似的笑意,点头应道:“怕了怕了,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三爷,该打,这就给三爷您认错。”

众人没能料到何笑笑这个反应,不免有些吃惊,只是表情也各不相同,有不屑,有同情,也有好笑,要是求饶管用,胡三也就不是胡三了。

面对何笑笑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胡三虽有意外,不过看他求饶顿时乐了,仰起脑袋写满得意,慢吞吞说道:“怎么,现在知道求饶了?”

何笑笑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赔笑道:“三爷,小子知道错了,求三爷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小的愿做牛做马报答你老人家。”,

看何笑笑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胡三心底不屑,放过你,做梦。心底冷笑,胡三却是猫戏耗子的说道:“做牛做马,就你这小身板……”

在胡三拉长的声音中,何笑笑脸上笑容越发谄媚,接口说道:“三爷,小的脑瓜子灵活,能说会道,能文善武,保证伺候的三爷舒舒服服,而且,小子最听话了,三爷指东,小子绝不往西。”话到最后,何笑笑恨不能拍胸膛来证明自己,奈何手臂被壮汉紧紧抓着根本动弹不得。

胡三微微眯起的眼睛似在享受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好半天才张口说道:“不错,说的三爷几乎心动了,不错,不过……”拉长的声音中,胡三是吊足何笑笑的胃口才慢悠悠说道:“想爷放过你,先给爷磕三个头,响头。”

何笑笑似不知胡三在戏弄自己,一脸惊喜的叫道:“当真?”

胡三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声,挥手喝道:“放开他。”

听胡三如此说来,何笑笑是大喜过望,尤其活动着发麻的手臂,何笑笑恨不能给胡三一个拥抱,叫道:“谢谢三爷、谢谢三爷。”大叫声中,何笑笑屈膝看似要跪下去,然双腿猛的发力如同猎豹扑向胡三,挥舞拳头直接招呼胡三脑门。

胡三明显没能料到这出,看何笑笑扑来竟是愣住了,一个阶下囚,刚才还在求饶,怎么就扑上来了?心底吃惊,胡三竟忘了躲避,眼睁睁看着何笑笑重重一拳砸在鼻梁上。

何笑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这一拳用尽全部力气,而鼻梁本就脆弱,痛的胡三眼泪直流,然而并不曾结束,在胡三还不曾反应过来前,屈膝狠狠顶在胡三下阴。

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何笑笑自谓有为青年本不屑为之,可对付胡三这种人渣,非但没有任何愧疚反而一脸兴奋,大笑道:“三爷,怎么样,舒服吧?”

这是一记死手,莫说胡三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便是武道高手也练不到那里,疼的胡三双腿夹紧身子弓起,而趁此机会,何笑笑单手夹住胡三脖子,一个漂亮利落的过肩摔将胡三摔倒在地,发出啪一声巨响。

痛,剧烈的疼痛终将胡三唤醒,张口发出一声歇斯底的吼叫,奈何此刻,何笑笑抬腿一脚跺了下来。

望着眼前无限扩大的脚掌,胡三愤怒同时也感到从没有过的恐惧,大叫道:“你敢……”话刚出口,何笑笑的大脚掌已然落了下来,而且不偏不倚踩在鼻子上。

嘎嘣一声脆响,胡三能够感受到鼻梁骨断裂的声音,疼的胡三再说不出话来,唯独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盯着何笑笑。

看到胡三那双死鱼眼,何笑笑心底生出无上快感,叫嚣道:“怎么不叫了?让你嚣张,再吃爷爷一脚。”大笑声中,何笑笑又是一脚踩了下去。

盯着何笑笑,胡三心底那个气啊,大张的嘴巴却没有一点声音,忽觉得胸口一阵绞痛,两眼一黑竟是怒极攻心晕了过去。

何笑笑没有察觉胡三的异状,单脚踩着胡三的脑袋意气风发,大笑道:“孙子,怎么不嚣张了?小爷今天好好陪你玩玩。”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又在瞬间结束,快的不可思议,快的不明所以,一个个直直盯着何笑笑,他竟然将胡三给打了,还踩在胡三脑袋上,莫非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时间一片寂静,可偏偏在这个时刻有声音响起,道:“小二,上茶。”

冰冷的声音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知何时,胡三座位上多出个中年男子,俊秀的脸庞有几分苍白,眉宇间更是透着冰冷,唇薄如削,一看就是杀伐果断之辈,身着黑色武士服,更添冷酷之感。

望着黑衣男子,尤其他那双幽深的眼眸,何笑笑顿生出一股寒意,仿佛进入寒冬腊月。好半天过去,何笑笑才回过神来,即便心底是千不情万不愿,也只能走上前去给黑衣男子添茶,因为何笑笑能够感觉到,黑衣男子就是在喊他。

大冒热气的开水,卷的茶叶翻滚,然听风阁却是一片安静,一个个直直盯着黑衣男子,满脸的好奇。

添满茶水,何笑笑下意识的退去,直觉告诉他离这黑衣人远远的,只是看茶杯径自漂浮起来,圆睁的双眼,大张的嘴巴,全都是震惊。

茶杯在黑衣人面前停下,而黑衣人又开口说道:“当年拜李兄所赐,冯某悟透生死,这杯茶,敬李兄。”冰冷的声音中,淡青色的茶杯飘向说书李先生,划出一道玄异的痕迹。

看到这一幕,何笑笑眼中唯有震惊,这便是武道吗?不仅柴令武震惊,大多数人也都震惊于黑衣人的武道修为,让茶杯飞起来不难,可这种飘飘然的姿态,绝对的高手,而且还不曾结束,茶杯竟然停在说书先生身前,仿佛虚空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盯着黑衣人,说书先生自顾一笑,道:“冯老弟有心,那李某就恭之不却。”说话同时,说书先生挥手抓起茶杯呡了口,竟然不疑其他。品味片刻,说书先生点头应道:“汤清色明,味甘隽永,好茶。”

与说书先生对视片刻,黑衣男子肃然的脸庞上突然浮现一抹笑意,更显冰冷,道:“难得李兄来我长安,若不好好好招待,岂不显得我凌烟阁不懂待客之道?”

凌烟阁三字似有着巨大魔力,众人一个个目光飘忽再不敢看黑衣男子,而且下意识的后退,让出偌大的空地。

何笑笑看到了众人的表情,虽然好奇凌烟阁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却更关心自己的小命,想要后退,奈何双脚似生了根,根本动弹不得。

凝固的气氛里,说书李先生神情不变,笑道:“一个问题,唐皇成就地阶高手,是不是始魔录?”

始魔录三字仿佛一记炸雷响彻在众人脑海,一个个脸色痴呆双眼迷离,便是黑衣男子呼吸也是一顿,细长的双眼中猛然爆射出两道寒光,凝成实质的光芒犹若闪电乍现。

盯着说书先生,黑衣男子也不回答反而说道:“真想知道?随冯某觐见我皇好了。”冰冷的话语中,黑衣男子挥手一剑斩了过去。

凌厉的长剑,虚空竟也颤抖不定泛起肉眼可见的波浪,然而说书先生神情不变,挥手一掌迎了上去。

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又都是绝顶高手,瞬息之间,一掌一剑已然相交,却没有任何声响,时间似在这刻凝固起来,何笑笑有种窒息的感觉,小心脏都停止跳动。

死一般的寂静中,似有闷雷在何笑笑脑海中炸裂,嗡嗡作响,何笑笑下意识的捂住耳朵,然而一波肉眼可见的气浪从长剑上爆发出来,直接将何笑笑抛飞出去,只是脸上并没有任何恐惧,看黑衣男子和说书先生直冲天际的傲然身姿,何笑眼中只有向往,武道。

嘭一声闷响是落地所发出的声音,剧烈的疼痛终将何笑笑唤醒,望着乱作一团的大堂,尤其那道瘦小身影,何笑笑也顾不得疼痛,起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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