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思考良久,又重新拿起笔,开始画图。
这一次他是制作一份类似介绍产品一样的简易图。
这份图纸不会涉及详细的制造细节,只是一份比第一设备厂那些维修图纸更详细一些,看上去会是一份制造设计的粗稿。
饶是省略许多关键细节的简稿,刘海也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完稿之后,也有十九页纸。
第二天上午,刘海来到李长歌的办公室,把十九张简稿图纸随手放在李长歌的办公桌上,口气轻松地说道:“看完你给我送来的资料,我忽然想起我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无意中看见过一种灵火激发器的设计图纸,然后根据我的回忆画了一份出来,你拿给第一设备厂的人看看,说不定他们能根据这份设计图把灵火激发器制造出来。”
说话,刘海也不等李长歌反应过来,就直接转身离开。
走出院长办公室,刘海才露出神秘的笑容。
第一设备厂当然不可能根据十九页的设计简稿就把灵火激发器制造出来,这是刘海抛出来的饵。
傻眼地看着刘海离开后,李长歌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刷的一下拿起办公桌上的稿纸仔细看了起来。
说实话,这些图纸在他眼里有点像天书,只是大致扫描了一眼,想起刘海离开前说的话,又想起刘海无缘无故要自己帮他找灵火激发器资料这件本身就有点蹊跷的事,李长歌不再犹豫,当机立断,抱着一叠图纸跑出自己办公室,直接向乡第一设备制造厂跑去。
李长歌带来的图纸,被第一设备厂的技术人员看过之后,立即产生了巨大的轰动。
阳州没有哪一家设备制造厂不想把灵火激发器造出来,尤其像乡第一设备厂这样本身就拥有维修灵火激发器能力的制造厂,更是有这样的野心。
可惜,制造设备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你想就能做成的。
阳州的炼器制造业处于起步阶段,在所有下州里也是排名靠后的,炼器制造业的发展又属于必须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慢慢来的行业,走不了半点捷径,就好像灵火激发器,阳州的炼器学者早就可以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手工打磨仿造出来,但是你能手工仿造出来不代表你能在流水线上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
而且就算是你能仿造,你也不可以造,因为市面上的现有的灵火激发器出现还不到两百年,还在专利法保护的年限内。
新堡乡第一设备制造厂是新堡乡最大的纳税户,是新堡乡最大的商团,在西海镇的制造厂里也能排进前三,他们的领导者野心勃勃,一直在寻求产能突破,想要登上西海镇制造厂龙头老大的位置。
如果能攻克灵火激发器,那无疑一切有了可能。
“李院长,你们二十一中厉害啊,居然有能设计灵火激发器的能人,不知道是哪位炼器学的老师?这是深藏不露啊。”
“就是,这份设计稿我虽然看的不是太懂,但是依我的维修经验来看,这可不是目前市面上任何一款已知的灵火激发器……虽然这样问不太好,但是李院长,我还是想问一下,这真的是你们学院的老师设计的吗?”
第一设备厂懂灵火激发器的技术人员围在李长歌周围,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
“这些图纸的作者不是我们学院的老师,是刘海,刘学!”李长歌把刘海的说辞也说了出来:“刘海说他是根据以前他无意中看过的一份设计图纸画出来的稿纸,这个真的是灵火激发器的设计图?真的能根据这份设计图制造出灵火激发器?”
李长歌对刘海的这份图纸能不能制造出灵火激发器也好奇地要命。
设备厂一个技术人员听了李长歌的话,立即反驳道:“不可能,这份图纸一看就是懂行的人才能画出来,这种完整度极高,复杂度极高的设计稿怎么可能是一个外行的人画出来的?这里面如此多的设计细节和数据,哪怕是想要记忆,一个外行的人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轻松记下来,刘学再厉害也不可能无意中看见一份图纸就记得这么清楚吧?而且还能根据回忆就把它给画出来,这……这样太匪夷所思了。”
其他技术人员闻言,也纷纷点头。
他们根据自己的实际经验,有点怀疑李长歌的话。要知道这种复杂的设计图纸涉及到许多设计的概念,每一个部件都包含了许多设计细节和数据,整体上复杂的不得了,随便看过根本不可能完整的记下来。
李长歌扬扬眉毛,道:“普通人或许不可能,不过他可是刘海,十七岁的少年学者,对这种天才而言,没什么不可能的。”
众人顿时无语。
旁边一直沉默的第一设备厂厂长孙亮顺势解围道:“老李,多谢你送来这份图纸,也替我感谢一下刘学,告诉他,等我们真的把灵火激发器攻克了,一定会向他表示重重的感谢,现在我要带领厂里的技术人员抓紧时间开会研究图纸,就不招待你了。”
说完,心里激荡着无数想法的孙亮,就狡黠地带着手下的技术人员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李长歌。
李长歌没想到这个苏亮如此无耻,他很后悔自己就这么把所有图纸都带到第一设备厂来,自己应该留下一半,这样一旦印证图纸真的是一种灵火激发器的设计图纸,那也好帮助刘海和第一设备制造厂谈条件。
看刚刚那孙亮的做派,貌似想占便宜啊。
口中说什么会重重感谢刘海,如果真的是有用的设计图纸,那应该是谈合作,而不是所谓的感谢。
带着后悔,李长歌也没在第一设备制造厂停留,直接来到刘海家,找到刘海,把情况说了一遍,又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思虑不周,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个孙亮在商场上是有了名的狡猾,要是你的图纸真的有用,可以为他带来不可想象的利益,为此,道义什么的,怕是很难有保证……”
刘海伸手拍了拍李长歌的肩膀,宽慰道:“院长,没事,我是谁啊,岂能让别人轻易便宜?”
李长歌听出刘海话里有话,连刘海拍自己肩膀这种没大没小的做派也也顾不上计较,而是露出古怪的眼神:“莫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