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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平安夜话(上)

青年走在回城的道路上,越靠近京都,越是能感觉到繁华的气息。

天天在野外游荡的青年,偶尔也会怀念一下大都市的感觉,而平安京作为平安世界的京都,无疑是最繁华有人烟的地方,可以说是人类的象征了。

只不过这等繁华,青年暂时是无法去享受了,走在路上都带着斗篷偷偷摸摸的。上次和极端派的阴阳师怼了一波,可是把他们得罪的不轻,虽说他们实力不强,但是毕竟是青年把他们全重伤了,坏了阴阳师之间不互相伤害的规矩,真被追究起来,除了安倍晴明没人敢护他,所以他只能夹着尾巴先去神社抱老师大腿了。

“啥?晴明老师不在?”站在神社的鸟居前,青年惊讶地问着扫地的天后。

“是的,晴明大人前阵子发现东南方灵气流动有异常,和青龙真君一起前往查探去了。”天后握着扫把,和青年一起一步一阶走着。

青年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叹道:“这可麻烦了啊……不过我躲在这里,他们打上门来应该不至于的吧。”

天后捂着嘴轻笑道:“无名少爷别担心,有我们在这里,极端派的人还是不敢放肆的。”

“这样就好,在老师这呆一晚,明天就先跑路好了。”青年悻悻地想着,京都各方势力交错复杂很多人他都惹不起,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野外自由自在。

“咚咚——”上方的结界忽然震荡了两声,表明有人在鸟居前‘敲门’。一阵微波从结界上传来,六合的声音出现在了青年的耳边,说道:“无名少爷,阴阳师协会的人来找你。”

“嘶——”青年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前脚躲到这里,他们后脚就跟了上来。想来是晴明老师出门的消息早已流传了出去,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找上门来吧。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在!”青年果断地认怂三连,逗得让天后捂着嘴偷笑。

“呃……来的是个小姑娘。”六合愣了一会儿,才理好情绪说道。

“啊?中立派的人来找我干啥?”青年一时没想明白,有了上次分会那一担子事,极端派肯定不会让一个小姑娘来找他,那不过是羊入虎口,所以只可能是中立派的人过来想要调解,不过就算想调解也不至于前脚跟后脚这么紧才对。

青年带着疑惑转身走向山下,远远地便看到一个秀气的身影站在鸟居前,双手握在身前,安静的等待着。

“秀子?怎么是你?”看清了来人,青年有些诧异,阴阳头的直系弟子前来找他,看来阴阳头很重视这件事请。

秀子的反应也正如青年所料,一脸凝重地向青年说道:“无名阁下,老师有重要事情找你商谈。”

阴阳头亲自找他,这个面子青年不能不给。青年无奈地跟在秀子身后往城内走去,生怕哪里跳出一群极端派的人来把他堵了,虽然秀子代表的是势力最大的中立派,但是难保她一个女子压不住那群极端分子。然而另青年感到反常的是,这一路走来居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甚至连看到的极端派的人都不敢正面和他对视。

阴阳师协会的驻地在京都中心,紧邻着皇宫。作为人类立足平安世界的鼎力支柱,阴阳师协会本身有着很高的地位,甚至担任着皇室的一部分安保以及仪式工作。不过青年除了定期地点卯之外很少来这里,毕竟能成为阴阳师的大都是世家贵族,像他这种出身草根的人在这里总是显得格格不入,让他融入贵族中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今日的协会有些冷清,一如在京都城中那样,这里似乎不少人也都在避开他,不是排斥的那种,而是……畏惧。青年跟在秀子身后穿过大厅,推开内廷的门,将嘈杂的声音隔在外边,走过布满术式的长廊,进入协会中的核心地带。能进入这里的都是些比较高层的人,青年只在晴明老师的带领下来过一次,而此次,在秀子的带领下,推开了角落里的一扇不起眼的木门,看到了坐在屋内等候的阴阳头。

阴阳头是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不过精神还是很不错的。一直传言他的实力只在安倍晴明之下,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凭借个人威势压制极端派的蠢蠢欲动。

看到秀子带着青年进来,阴阳头坐直身子,指着前方的垫子笑着说道:“坐吧。”

秀子向阴阳头行了个礼后将垫子放到一侧榻榻米上坐下,然后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开始倒水,让青年和阴阳头面对面坐着。

“你好久没来协会了啊,无名。”阴阳头看着青年点了点头,和煦地笑着说。

“呃,上次回京都的时候来点过卯,不过没见到您。”青年有些拘谨地笑了笑,面对这个级别的大人物,该有的样子还是有的,不能像面对自家老师那么随便。

“分会的事,秀子已经和我说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阴阳头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年纪轻轻,你的实力恐怕快要超过我了。”

青年听到阴阳头提起分会的事还紧张了一下,结果发现对方一点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反而称赞其他的实力来,听得他一头雾水。

“那啥?我把他们全揍了一顿不用受到惩罚吗?”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阴阳头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后叹息道:“如果他们还能找你算账的话,那我自然是不好拦着的,只不过……”

“只不过?”青年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听阴阳头这态度是不打算插手调解的,但是为何一路走到到现在,极端派的阴阳师都未出现来找他麻烦。

“那天您走了之后,分会遭到了袭击,整个镇子全都被毁了,大火烧尽了一切。”秀子放下茶壶,温声向青年说:“我收到消息返回时已经只剩下了废墟,分会里的人无一幸存。”

听到这个具有冲击力的消息,青年震惊了好一阵,然后醒悟过来急忙说道:“不是我干的!”

“……”

“……”

阴阳头和秀子被青年的脑回路给镇住了,秀子哭笑不得地说:“我们当然知道不是阁下做的,您不愿意伤害无辜的半妖,又怎么会杀戮无辜的镇民。”

“烧毁镇子的火焰不是寻常的火焰,而是妖火。”阴阳头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放下空盏寥寥叹气,“天狐神火。”

青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天狐神火,传说中只有修炼到九尾的狐妖才拥有的妖火,而平安世界里拥有九尾的狐妖只有一位。

“明白了吧。”阴阳头苦笑着,“事实证明你是对的,那两只半妖,确实不该去动的。他们横行无忌的结果,最终便是引火烧身,也是报应吧。”

青年这下明白了难怪回京都后见到的极端派成员都躲着他,一是派系主力全都被九尾妖狐的一把火报复了,二来事实证明青年的做法才是对的。这次事件过后,恐怕阴阳师协会对待妖怪的态度很可能要有一个大转变了,不过这个转变,青年还是乐见其成的。

“那……那个传说中的大妖愿意就此罢休吗?”青年收敛起情绪,开始冷静地思考其来。

阴阳头对青年的提问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最近夜里,平安京内多次出现了诡异的妖气反应,却始终找不到原因,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担心是那位大妖的手段。”

“怎么个诡异法?”能在人类的社会中心,阴阳师遍地的京都搞事情还让阴阳师协会没办法,青年倒是起了很大的兴趣。

阴阳头看了青年一眼,继续说道:“不时有不同的大妖气息闪现,但是很快便消失了,我们的人来回找了很多趟都没有结果。联想到传说中九尾妖狐拥有千变万化的神通,我怀疑是它悄悄潜入了。”

“嘶——三大妖王之一啊,这可有点难办。”青年也感觉到了麻烦之处。

“所以,这件事只能拜托您帮忙了。”在一旁乖乖坐着的秀子出声请求道:“极端派的阴阳师一直是协会的作战主力,分会事件后协会力量空虚暂时已经腾不出多少可战的阴阳师了。现在安倍大人外出了,老师需要坐镇皇宫,协会里有能力和九尾妖狐一战的便只剩下无名阁下了。”

“秀子说你的式神和你之间的联系有点奇怪,不过无妨。你既是晴明的弟子,大可放手去干,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和秀子说,今后,秀子会成为我在协会里的代理人。”阴阳头晃了晃身子站起来,秀子立刻起身扶住,阴阳头对跟着起身的青年说道:“分会的事件,证明你对妖怪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你老师晴明应该有和你讲过,八岐大蛇的封印正在松动,泄露出来的灵气会导致以后妖怪的实力进入一个井喷期,是时候改变我们对妖怪的看法了。不过我们这些老顽固已经很难改变了,以后这条路我打算让你们年轻人去走,呵呵,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

“小子明白,谨遵阴阳头教诲!”青年恭敬地向阴阳头行礼,阴阳师可是人类目前最强大的武装力量,为了人类族群的未来,如此果断的放权给新生代,阴阳头的魄力真大。

阴阳头摆了摆手,在秀子的搀扶下,回里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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