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医生说不太乐观。”
沈静嘉看着亮起来的手术中“不太乐观?什么叫不太乐观。不太乐观是什么意思?”
身旁的周蒲深稳住了她“安安,你先别激动,医生还没有出来,我们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我们等一下好不好。”
沈柔嘉身后的坐着的沈绍辉夫妇,看着眼前的大女儿,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安安,你来了?”文嫣上前想去拉她的手。但被沈静嘉躲开了。
“安安你还......”文嫣还没说完就被挡在沈静嘉前面的周蒲深打断“文姨,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等老沈总出来再说吧。”
周蒲深拉着沈静嘉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沈繁也上前将自己的妻子拉了回来。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宽慰。沈柔嘉也跟着在文嫣身旁坐了下来。
沈繁看着在另一个长椅上坐着的大女儿,心情很复杂。他知道女儿的出现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父亲。
自那件事以后,安安就不再是那个活泼快乐的安安了,当他和妻子找到安安的时候,安安已经在医院躺了很多天了。身上绑满了绷带,身体因为长期没有进食便的虚弱,又因为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发起了烧。
沈繁是愤怒的,只是半个月没见,自己的女儿就成了这个样子。他当时发了疯一样去找傅家算账,可是都被周蒲深拦了下来。
沈繁永远也忘不了,当沈静嘉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和妻子歇斯底里的尖叫。
沈静嘉恢复的很好,她对待所有人都很正常,只有面对沈繁和妻子的时候。就会变得不正常。她会尖叫会痛哭。会害怕的把自己藏在柜子里。甚至会自残。
医生说是因为受到一些外部条件的刺激,才会这样。后来,她就走了,只留了一张纸条就走了。
‘爸妈,我知道你们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可是我们都没有错的话,这又到底是谁的错?'
如今见到她,沈繁的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至少沈静嘉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不是吗?
沈静嘉不是没有不适,她只是忍着,她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如果她再添乱的话,只会更麻烦。她在克制自己,克制自己想离开的冲动,克制自己想尖叫的冲动。
周蒲深感觉到手臂上的衣服被抓紧,他知道沈静嘉已经很努力了。以前他总想着早晚沈静嘉会明白这些事情,可是今天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了。沈静嘉还小,她还有很多年,可是沈繁夫妇呢,他们已经四十多岁了,又有多少年可以等待。
难道要一直这样折磨彼此吗?
手术室的灯灭了。
看着出来的医生,所有人都很紧张,“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沈柔嘉最先上前。
医生摘掉了口罩“病人的手术很成功,接下来要先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两天,等危险期过了,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好,那就谢谢医生了。”
“不客气。”
“姐,都这么晚了,不然你和爸妈先回去,爷爷这边我来,等明天你再来吧。”沈柔嘉看见爷爷被推了出来,想了想。
文嫣也站起身来“对呀,安安。乐乐说得对,不然你先回去。这里有我们呢。等明天,或者你爷爷醒了你再过来。”
“好,那叔叔我们就先走了。我改天再带安安来看你们。”周蒲深拉着沈静嘉对沈繁微微颔首,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沈静嘉异常的沉默,到了家,周蒲深让她在沙发上等一会儿,进了厨房,给沈静嘉倒了一杯水。
沈静嘉接过,但是并没有喝,只是拿在手里,周蒲深也不催,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他知道,沈静嘉有话要跟他说。
过了很久,周蒲深觉得身体坐的都有些僵硬了。沈静嘉还是沉默,她的状态,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发呆。杯中的水已经凉了。周蒲深便又去厨房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换给了她。
“周蒲深,我想...去看心理医生。”沈静嘉的目光落在了周蒲深的身上。但却不敢看他。
“好,我明天让助理帮你找医生。”
“周蒲深,你觉不觉得我很奇怪。明明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却还是这个样子。我明明知道,不是他们的错,我明明知道.........”话还没说完,周蒲深便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