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造武器？”
闻言，老牛神色一动，开始打量玄陌拿出来的精钢块。
不多时，他眼中露出惊奇，啧啧道：“这些精钢色泽不一，品质更是千差万别，最好的足有上品，最差的，居然是下品！”
“哦？牛前辈何以见得？”玄陌很是惊讶，没想到对方一眼就将这些精钢块识破。
老牛正色道：“你看，这些棱角被磨平的钢块，明显是锻造者无法准确控制铸锤的力度和角度，因此里面的杂质剔除不是很干净。而且因为角度把握不好，所以精钢的结构被破坏了一些，乃是下品！”
“你再看这些方方正正的精钢块，体积更小，铸锤都是从正面落下，而且每个面至少落下百锤，因此其中的杂质基本上已经除去七七八八，结构也没有被破坏，当属上品！”
随后老牛用小铁锤在钢块上分别砸一下，发出两道细微的声音。
“你听，这些下品的精钢敲出来的声音比较沉闷，缺乏穿透力，而上品精钢的声音则悠扬清澈，很容易分辨。”
闻言，玄陌顿时升起敬佩之意，惊叹道：“牛师傅不愧是铸造大师，连这都能看出开！”
不过说实话，他确实没能听出这两种声音的区别。
“不敢当不敢当！”老牛笑着摇头，道：“如果你要用这是品质不一的精钢打造武器的话，恐怕最后出炉的东西也不会太好，我建议你去再弄一些上品精钢块，我能帮助铸造一把凡品上等的武器！”
“这样啊……”玄陌沉吟，旋即道：“牛前辈能不能将这些品质不好的精钢再锻造一下，我可以多支付一些费用！”
“那不行！”老牛摇头，一口回绝。
“为什么？”玄陌大为惊讶。
老牛将精钢块递给他，道：“你仔细感受一下。”
玄陌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闭上眼睛琢磨起来。
精钢块入手微凉，虽然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但却沉甸甸的，看起来至少五十斤，而且触摸起来细腻柔滑，比一般都精钢手感好一些，不过也仅此而已。
玄陌疑惑地睁开眼睛，迟疑道：“很重，手感很好？”
“还有呢？”
“没了。”
“……”
老牛无语地看着玄陌，道：“你没有发现里面残留的杂质都被烧成灰了吗？”
“额，烧成灰怎么了？”玄陌一愣，还是听不懂。
“唉，看来你对锻造真是一窍不通！”老牛摇了摇头，道：“说明这些精钢，不是用普通的火锻造出来的，而是用天地间的自然之火锻造，而且很可能是地火！”
“普通的火焰，只能使精钢的结构变得柔软，从而让杂质更容易被逼出来，如果是地火，甚至是更强的火焰，则可以直接穿透精钢表面，将其内部的杂质烧成灰烬，从而提高锻造效率！而且用这些火焰锻造出来的金属，蕴含一丝天地灵气，品质更佳！”
老牛缓缓道来，犹如师长教育后辈，说得玄陌佩服得五体投地，惊叹连连！
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么多的东西，老牛绝非普通的铁匠！玄陌心中暗想。
这时，老牛指着自己的火炉，叹息道：“你再看我这里的条件，一个炭烧火炉，温度达不到太高，锻造普通的精钢还行，但是对于这些被特殊的火焰锻造过的精钢，我是无能为力了。除非，给我一个地火锻造炉！”
“这些和普通的精钢有什么不同吗？”玄陌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本就是来学习的，了解的越多越好。
恰巧这时进屋泡茶的少女走了出来，招呼一声：“爷爷，大哥哥，茶泡好了。”
见状，两人随即移步至屋内。
屋里是一个简朴的客厅，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不远处还有一张旧木床，想必就是老牛的休息之处。再往里就是一间看起来十分干净的房间，想来是少女的闺房。
给老牛和玄陌各倒一杯茶后，少女坐在椅子上，手掌撑着下巴，瞪大眼睛在一旁偷听，显得十分乖巧可爱。
老牛喝了一口茶，问道：“你刚才问什么来着？”随即又恍然：“我想起来了”
“你有所不知，在火锻过程中，火焰的高温能让金属张开无数细微的小孔，经过锤打之后，杂质就从这些小孔中被挤出来，一旦温度下降，这些小孔就会再次闭合，这时再锤打，就没有多少效果了！”
“而且金属有个特点，当小孔关闭之后，如果你是用的火焰没有先前的品阶高，那么它就绝对不会再次打开！这也就是我无能为力的地方，虽然我确信我的锻造水平绝对比这些精钢的锻造者高得多，但以我这里的条件，实在做不到。”
原来如此。玄陌暗暗点头。
“那用力锻如何？”疑问再次传来，却不是玄陌所说，而是旁边看着的少女。
玄陌和老牛齐齐看向她，都有些惊奇。
老牛点点头，表示认同。
“力锻三千，一力降十会！金属一旦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受三千锤，就会发生质变，里面的杂质也会进一步剔除，即使是火锻之后的金属！”
“那牛前辈就用力锻帮我提纯吧，价钱好说！”玄陌笑道。
老牛咧嘴一笑，道：“我不会！”
“我老牛家世世代代修炼火锻之术，对于力锻，虽有了解，但从未学会过。”老牛解释道。
“看来牛前辈的火锻之术已是炉火纯青了。”玄陌笑着恭维一声，虽是客套话，但老牛对于锻造的了解，的确令人敬佩！
“哪里哪里。”
少女看着互相客套的两人，突然插了一句：“爷爷，照你这么一说，力锻岂不是比火锻更高级？”
闻言，老牛笑容瞬间凝固，拉下脸来，喝道：“胡说八道，力锻和火锻都是锻造之术，各有千秋，岂有高下之分？”
老牛突然发火让少女吓了一跳，委屈道：“不说就不说嘛，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死老牛，臭老牛！”
说罢，便气鼓鼓地别过脸去。
见状，玄陌只能充当和事佬给两人消气，好一会两人才再度聊到锻造炼器上。
对于这方面，玄陌了解甚少，问了很多问题，有重要的，也有细微的，而老牛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玄陌的问题一一耐心回答。
两人聊的甚欢，不知觉已经太阳落山。
“牛前辈，您这么好的手艺，不传下去可太可惜了。”玄陌遗憾道。
老牛叹息道：“可惜阿星他爹离世的早，阿星又是女儿身，我老牛家这门锻造之术，怕是要在我手上丢了……”
“女儿身怎么了！”少女嘟起小嘴，愤愤道。
见状，玄陌眼神闪烁，旋即笑道：“要不牛前辈将锻造之术教授与我如何？”
“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