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虽然解决了,可罗尔和罗雅却都皱起了眉头。她们都没见过这种有人类模样(至少那骷髅是人的骷髅),智力却跟只知道捕食的低等野兽一的邪灵。还有它在魂飞魄散前,高喊着“玉罗刹”又是什么意思呢?
大雨天的道路清理十分困难,交警们整整战斗了四个多小时,高速公路才得以疏通放行。罗尔以120迈的时速经过两个小时的疾驰,终于回到了S市——她的家乡,那片曾今养育过她的红土地。
在下高速公路进入S市的市区之前,必须经过S市城外的石竹山公墓群。罗雅告诉过罗尔,她们的爷爷自去年过世以后就葬在那里。
也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早有打算,罗尔将车子停在了石竹山脚下“我想……去扫墓。”
罗雅和叶馨都点了点头,陪着罗尔下车,又向公墓的管理员借了几把雨伞,而后上山。
上山的时候,罗尔刻意变成了水鬼的模样。或许是因为下雨天没有太阳的缘故,公墓里时不时的都有鬼魂出没。
罗雅领着罗尔和叶馨,来到了山腰上爷爷的坟墓旁边。大理石的墓碑上用陶瓷烤制了爷爷的相片,相片下面是用隶书篆刻的金字“显考仲夫之墓”。
罗尔跪在墓前,轻轻抚着墓碑上的金字,目光又落到金字旁边的几行小字上。那些是为爷爷送终立碑的儿孙的名字,那上面有父亲的、有母亲的、有罗雅的,也有家族里其他叔伯兄弟的。却独独没有罗尔的名字。
本来,罗尔先爷爷而去,不能为爷爷送终立碑也属正常。可如今,罗尔望着墓碑上那缺失的三个字,心底里却有说不出的苦涩。
中国人以“孝”为百善之首,《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在民间的传说里,那些先于父母死去的小孩甚至会被罚下地狱。
罗尔渐渐抬起手,他想去敲墓碑,他想见见爷爷。因为人间的墓地是阴人通往阴间宅邸的门户,所以,墓碑便是他们开在人间的大门。只要是同样是鬼魂的另一个灵体敲打墓碑,效果就跟阳间的人敲门一样。
可是,当罗尔的手就要触到墓碑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小兔崽子,是不是你呀?!”正在此时,罗尔、罗雅和叶馨身后响起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三人扭头一看——“爷爷?”
爷爷听了先是一愣,照理说,已经死了的孙子看得见自己很是正常。可怎么还是活人的孙女也能将自己瞧个一清二楚?难不成连孙女也……这不可能啊!此时的孙女身上明明还散发着浓重的活人气。不过,爷爷马上又想起来了最近在阴间流传的关于孙子的传闻。随即释然地点了点头,看来是想通了什么。便也不再在罗雅能看见他的事情上纠缠,大踏步走向罗尔,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好小子!终于舍得回来啦!我在下边可是找了你一年啦!”
此时,罗尔依旧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他埋着头,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甘心领受这爷爷的责骂。
“我东打听西打听,要不是最近地府闹地震,说是个叫‘罗尔’的收复了个叫什么‘鬼婴儿’的妖怪引起的余波。我托了多少下面的亲戚朋友查那个‘罗尔’的档案,才发现竟然就是你小子,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小子还在!……你好啊!不知上哪儿学了一身本事,长进了、出息了,连阎王爷都头疼的妖怪你也给收了。现在是阎王也要给你三分面子,你就不要我这老头子和你爸妈了!……”
“爷爷、爷爷,”眼见爷爷越骂火气越大,罗雅赶忙上前劝解:“您看,我……哥哥……也不可能故意躲着大家啊!这都已经回来了,您就消消气,原谅好了……”说着,罗雅吊起爷爷的膀子,撒娇似的嗲嗲地叫着“爷爷”。
爷爷也是被孙女逗乐了:“哼,他要是故意的,瞧我不把他吊着打。我老头子可不管他是什么地府的功臣。”说着瞪了罗尔一眼:“这回我就看罗雅丫头面上饶了你,以后可不准再犯了!”
“一定一定,爷爷,我再也不敢了!”罗尔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呵呵,”爷爷笑了笑,“起来吧!”然后,他又将目光投向叶馨,“这小姑娘是?……”
于是,罗雅拉起叶馨向爷爷介绍:“这是我们的表妹——叶馨,小时候过年您应该见过她的啊!”
“爷爷好!——”叶馨乖巧的点头。
爷爷顿时笑得何不拢嘴:“乖!乖!对了,是亲家那边的嘛!”笑罢,爷爷又转头看向罗尔:“你现在这样子,是吃了‘现形丹吧?”
“嗯——”梦
爷爷对此并不发表什么意见,继续说道:“回来没住的地方吧!你死了以后,你爸妈只给你在公墓这边的大厅里买了个放骨灰的阁子,没有墓地。这样,就是烧给你房子,你在地府也没法住。现在既然回来了,就住在我这儿,陪陪我老头子吧!”
“咦?!!!……”爷爷的几句话让罗尔吃了一惊,他本来是打算回家见父母的,哪里料到会在来给爷爷扫墓之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过,转念一想,罗尔虽然在罗雅的鼓励和诱骗之下回了S市。可是,他的“重生变身后回家面对亲人的恐惧综合症”却没有得以根除,一想起要用女儿身回家,还不免要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而暂时住在爷爷这里,却可以给他一个缓冲期。
“怎么?不想陪我老头子?!”罗尔的犹豫叫爷爷不耐烦了。
“不不,”罗尔赶忙摇手道:“当然是爷爷要我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嗯,这才像话。”爷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你在阳间和阴间失踪了一年多,还没给家里报个梦吧?在我这儿先住两天安顿一下,完了就去给你爸妈报个梦去。”
“我……”
爷爷笑道:“哼,你也知道一年没消息让爸妈伤心,不敢见他们了?”
罗尔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碍事,”爷爷说道:“你一人不敢见他们,报梦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他们不敢当我面骂你的。”
说完,爷爷便让罗尔跟罗雅和叶馨告了别,拉起他者这“失踪”了一年的“孙子”回了他在阴间的家。
告别罗尔之后,罗雅先将叶馨送回了舅舅那里,然后便驱车回了家。
回到家以后,罗雅并没有告急于诉爸妈任何关于罗尔的事情,因为她想过几天给父母一个惊喜,更想让罗尔主动将自己的女儿身展示给父亲母亲。
晚上,等父母都睡了,罗雅悄悄地给罗尔打了个电话。她们的手机在C市时经过老罗的改造,如今已经成了可以沟通阴阳两界的通讯工具。
“喂!是罗雅吗?这么晚打来有事吗?”罗尔在电话那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