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盖夜晚的天空下,本就漆黑的夜晚更是增添了一抹暗夜中肃杀的寂静。漆黑的黎明,峪州城下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大,甚至都能听闻到马匹奔跑起来粗重的呼吸声,城墙上的守兵点着火把,借着火把散发出去的光芒向着声音的方照去,可是几丈高的城墙仅仅只是火把的光芒却不足以照到士兵想要看到的地方。
一道模糊的影子渐渐从黑暗之中显现出身形,马匹的背上伏着一人,近至护城河边,马匹自己停了下来,站在了护城河的边上,不时的在原地走动着。而那一直伏在马匹上的人,仿佛在靠近那匹临近城墙的时候,用尽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再也吃撑不住,从马匹的背上“砰”的一声摔了下来。城墙上的守军军官探头高声问道:“城下何人,为何深夜出现在峪州城之下?
”无人回答守城军官的问话,只有马匹粗重的呼吸声,和不时走动的马蹄声。越是无人回答,那将军心中越是疑惑,再次喊话后而城下依旧无人回答,将军望着在乌云盖顶漆黑的夜空下有些躁动不安的马匹和掉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感到今天的夜晚分外的沉寂,蛐蛐仿佛也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今夜不再鸣叫,空气中也仿佛凝聚着一股肃杀之气。
守城之将,驻守边关五年,参与过的战争虽然不多,但是他却能够感受出,今晚的不同,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战场上,两军对峙,己方和敌方的军队各自的气场在天空中凝聚盘旋,交错成型,无形的压抑之气笼罩在军士们的心头。而今天后方平静的守城之夜竟然再次让他感受到了以往战场上的那种侵蚀人心,压抑着军士身体的氛围再次出现。瑟瑟的夜风也不甘寂寞“呜呜...”的吹打在将军那带着刀疤的略有些狰狞的脸上。
将军放佛感受到了脸上狰狞的刀疤传来的寒意咬了咬牙:“传令下去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本将要去亲自查探一番。”
“是,将军”身边的亲随抱拳回答道
厚重的城门在军士们缓缓的推动下,吱呀吱呀的响起缓缓开出一个三人宽的缝隙,护城河上的吊桥也在慢慢的缓行而下,只是发出令
“将军您说什么?”亲随被将军这莫名的一问愣住了,后又赶忙答道
将军无声的摇了摇头心理自嘲的笑了笑:“我这是怎么了?没经过战场的人怎么可能感受的到。
守城将军紧紧身上的配剑,正了正身形。带着几名亲随点着火把向着孤零零站在城下焦躁不安的马匹走去。随着步伐的跟进,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将军的眼中让他的瞳孔不自觉的一紧,“嘶”口中倒吸一口冷气,眼神紧紧的盯住了地上的人影。那人影身着大齐的军士服装,发髻散乱不堪,身上各处残存着刀剑的伤痕,身上的护甲近乎破烂,衣着也被刀剑撕裂,一滴滴的鲜血从伤口处凝聚而出。
“快,救人”将军大吼一声,身形率先冲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让那人半靠在自己的身上,细细的听着那人口中喃喃的声音。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那人口中的情报,那人的性命已经不太重要了,人能救当然不会放弃,但是往往这种时候第一时间得知情报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战场上的情报往往关乎着两军对决胜败的最重要的筹码。一丝一毫的耽误都可能影响战场的结局,而失败都是双方要付出己方所不能够承受的代价。
那人放佛听见动静,睁开迷离的双眼,看见眼前有些模糊的身影,同样服饰,另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边...边关告急,北燕十万铁骑南下。
将军听完之后脸色大变,赶忙从他的身上搜出一封边关密信,略带鲜血的纸张上,向将军展示着来临的路途中的艰辛。
峪州大将军拆开信件一个个的黑色字体仿佛个个有万斤之重,神色凝重读完信件,脑海之重反复的出现这样的字样:“十万铁骑,越境突袭,武城军大败,凉州被围,北燕分兵五万,已破阴山口,兵峰直指河套。”
“传讯大同守军,共同协防,”“命人赶赴贺兰驿,加强守备严防北燕突袭”“命峪州城当值将军,点燃狼烟烽火,告知长城沿线各部”“八百里加急传讯朝廷,请求派兵增
长安城远处一人一马绝尘而来,马上之人背后插有三根令旗,在风中烈烈作响,声音自远处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报,无关人等,速速让开!!!”
“快!快!快让开!四处行人快快让开,小李子给老子清人,把城门口给老子清理干净,耽误了军报老子要你小子狗命”城门口当值将领对着站岗的守卫吼道。这个时候不用他大吼,一干行人也已自觉的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供远处的探马通行。
一整叠的战报压在了大齐皇帝的案头,此时亦还有不少的战报正在传送帝都的路上,每一封都预示着战事得发展变化,每次北燕的侵袭对比邻而居的大齐来说都是一次极大的危机。若无抵御灭敌的良策,只怕到时候真的会国土沦丧,江山不稳,百姓流离失所,遭受痛失家国的灭顶之灾。
“召六部官员,京中军侯等入宫,派人传讯太子”大齐皇帝陛下从刚开始看到前线战报的震惊已经转为疲惫,吩咐下去后闭起眼来靠在座椅之上闭目养神。而大殿之上却无一人敢于现在发出一丝的声响,虽然内侍们不知道皇帝陛下看到了什么,但在宫中多时的他们也是预感到会有大事发生,所以这个时候没有谁会不开眼的触了皇帝的霉头。
“召秦王入宫,”语声停顿了一下又道:“梁安你去”
“是陛下”
而比起气氛压抑的内宫,此时的秦王府邸倒是显得平和许多,不过随着战报入城之时引发的骚动,战争的阴霾却已是仿佛弥漫了整个大齐的帝都长安,而秦王府邸反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一切照旧。秦王府邸由于原来王爷常年在外带兵,本是没有多少的下人,偌大的府邸倒是显得空旷无比,还是半年前秦王回京述职之时把自己的亲兵充入府邸,而对于这些前线战场下来的亲兵来说战场上征战四方本就是常事,战场厮杀都已然司空见惯,当然不会因为北燕入侵的消息传来而造成任何的不安和骚动。而秦王此时却已是在自己的书房之中在详细的看着一份大齐北境的地图,并不时的标记着什么。秦王这十年来一直是北燕强劲的敌手,北燕十年来几乎每次出兵都未能达成其预期的目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秦王十年驻守北境,确保了大齐北部边疆的安定。半年之前因为皇帝陛下忌惮秦王,下旨令其回京述职之后便让其暂领京中防务,之后便不再提及秦王返回北境之事。没了秦王这个令北燕最为头痛的北境对手,北燕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精心备战半年之久悍然发动了战争,袭扰了大齐北部边防。虽然半年前皇上一道恩旨令秦王回京述职闲赋在府中,但是秦王却从没有松懈过对北燕的监控,因为秦王自小便有一桩宏愿“踏破山阙,攻出长城边塞,直捣北燕王庭,”如若能够实现这一目标可保大齐北部边疆百年安康太平。此时秦十年来费尽心血建立的“飞羽”也在这时彰显了其强大的作用,竟然比朝廷星夜兼程的快马探报还要早上一天得到了北燕入侵大齐的消息。
“秦王殿下,宫中的传旨内监梁公公正在正厅等待殿下,说是陛下有旨意传达,末将稍微打听了一下,但是梁公公却是闭口不言。”
“知道啦,我这就过去”秦王答应一声,收好墙上的地图随即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的没落:“终究还是来了,临行回京前的安排看来还是没能挡住北燕的铁骑南下啊”
随着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停止,从内屋走出一个身材挺拔长身玉立的七尺男儿,眉宇间的英气仿佛能够刺破苍穹,再大的困难也不能够令其束手。本就带有皇族贵气之外又有军中男儿的刚强坚毅。屋中站立禀报的将军在看见秦王走出之后,明显的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在秦王的身上像是能够据悉到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
陈诚,以后宫内的事情少打听,京城中不比我们在北境之时。”秦王的语气有些责备道
是!殿下”陈诚抱拳直腰恭敬的回答道
出屋后转过走廊远远的便见梁安站在正厅之中背对着他们打量着什么听得厅外传来脚步声梁安转过身来略微见礼之“殿下接旨吧”
“儿臣杨文远接旨”秦王率府中一干人等行国礼伏地跪拜梁公公这才徐徐开口道:“奉圣上口谕,召秦王杨文远即刻进宫觐见”
“儿臣,领旨”秦王再次伏地拜谢“梁公公,这次父皇是什么旨意啊,劳烦公公亲来”秦王行罢国礼起身问道
“陛下接到军报,北燕袭边了”梁安略微的叹了一口气
闻听此言秦王神色微冷皱了皱眉“既然如此,陈诚准备车架我与公公一块觐见陛下。”秦王吩咐道
梁安不待陈诚有所动作便止住了他,“殿下且听老奴把话说完,殿下不在京中多年老奴有件事情需得提醒殿下。”
“公公请讲”秦王正色道
“殿下还得待老奴走后,才能出府。”梁安徐徐说道
杨文远稍稍一愣“多谢公公提醒,公公如若不说文远倒是疏忽了这一点。”秦王有些恍然道
“殿下留步,留步,殿下只管准备入宫觐见,老奴自己走就是了”梁安赶忙阻拦了秦王的脚步率人疾步向着府外走去。
“陈诚准备车架,带本王更衣后另行择路进宫面圣。”秦王面目表情略显的有些阴郁。
“殿下,这梁公公到底怎么了?怎么最后说了那么一句话啊?没有由来的为什么我们要在他走后才能出府?”陈诚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不懂的,这位梁公公可是父皇身边的掌印大太监,在宫中多年从来都是明哲保身与人为善,只一心侍奉父皇,其他的事情概不理会。正是因为这一点三十多年来才会恩宠不减,内宫之中无人能够与他相比!为什么要在后面出府莫不是因为父皇一向忌惮内宫之臣与外臣联络。你记住现在我们已经身在京中不比北境军中万事都得小心行事。”秦王倒很是耐心给座下的这位青年将军细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