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海空,大海在夜色中闪烁,就像一位深邃老者,静静地睡在暮色里。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在火把的照耀下密密斜斜、相互交织,给洞外增添一份朦胧的雨境。
洞外长廊有两面五米高的围墙,直线距离有四百米远。
石壁两边都是大海,艾文透过上面的缝隙,能看到远处有渔船划动。
尽头处有一扇三米高的铁制大门,里面放有上百个牢笼。
每个牢笼用木板隔离,住着衣着破烂的囚犯。
他们的状态非常不好,一个个无精打采、麻木不仁。
他们看到艾文进来,表情至始至终都很冷漠。
领头人带着艾文靠左前行,走进一间灰暗的小屋。
屋里有一张破旧的单人床。床单和棉被不知多久没洗,表面不但褶皱,还有许多污渍。
一个女生坐在右边的椅上,盯着梳妆台上的镜子,不知道再想什么。
领头人用力咳嗽了一声,使得女生缓步走向他俩。
仅从外表上,这名女生大概有十五六随,长得不高,手臂非常细小。
她的颧骨凸出,十个指头像一束枯竹枝,仿佛一折就会断似的。
女生的身材非常消瘦,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
她的身上没有衣物,而是用树叶挡住隐私部位,看得艾文无所适从。
“太难以置信了,你居然真得找到他了。”
女生凝神打量艾文,忽然发出惊叹,对着领头人笑道。
领头人用艾文听不懂的语言,解释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让艾文在屋里呆着,而后转身走出房屋。
“你叫艾文,对吗?”
领头人刚一走出房间,女孩兴奋道。
“是的。”
艾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诧问:“我好像没有说过我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我叫艾文?”
“嘿嘿,我不光知道你叫艾文,还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艾文的心里猛地一震,对女生投去惊恐的眼神。
这女生看上去并不会魔法,她怎么可能一眼就看穿自己?
“行了,你不用紧张,我的眼睛有些特殊,能看透人的灵魂;你的灵魂与众不同,所以我才得此结论。”
艾文听过她的讲解,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深色的,慵懒而又毫无光彩,有时会射出一道黯淡阴沉的火焰,将那蜡黄扁平的脸与瘪陷的嘴巴,照得令人心里发怵。
如果单看她的面庞,她完全不像一个女生,更像一位苍老的妇人。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看上去会那么苍老?”
女生神色黯然地低下脑袋,嘴里微微动了动,没有说出真相。
艾文蹲下紧盯她的眼睛,重复之前提过的问题。
“你就别问了,因为你的问题没有答案。”
“为什么?”
艾文诧异道:“难道你天生这样?”
女生仔细把玩她的手指,既没有承认,也没有拒绝。
她给艾文的直观感受,就像一个自闭症患者躲在阴暗的角落,不愿意与人交流。
他不明白领头人想做什么,为什么会让他来陪女生聊天?
难道他是女生的父亲?
可如果他是对方的父亲,又怎会安排她住在这种地方?
“行了,你别乱想,他不是我的父亲;我只是一个被抓来的囚犯,不想和别人说太多心事。”
有了之前的案例可寻,艾文对于她那诡异的能力,逐渐开始有些适应。
他根据女生刚才的说辞,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会被他们单独关押,是不是领头人想获取这种能力?”
女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他的确想获取我的读心能力,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那这一切就是妄想。”
“这是为什么?我又不是吸魔石,怎么帮他获取能量?”
“光靠你肯定不行,但你体内的能量却能做到。”
艾文满脸惊愕地坐在床边,在脑海里梳理整个事件的流程。
女生看到艾文沉思,不由狡黠一笑,上前道:“我看你好像有些彷徨,不知道你到底在苦恼什么?”
“有些事,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我能够感觉得到;它们深深刺激着我,使我游走在奔溃边缘,我一直都想反抗,但始终无能为力。”
女生忽然抓住艾文的手臂,盯紧他的眼睛,说:“你的灵魂已不纯粹,你需要更多营养来清除杂渍;忘掉这些烦恼吧,你还是你,一个真实存在的你。”
艾文看到女生长长的睫毛下,如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让他身心愉悦的光芒。
他感觉整个人好像飘在空中,灵魂自动脱离躯壳,寻找属于他不曾拥有过的幸福。
“艾文,快点给我醒过来,你的灵魂自己操控;忘掉眼前的一切吧,别让他人有机可乘。”
突然,苍老的声音在艾文的耳边响起,使他的神智瞬间恢复。
女生看到眼前的一幕,除了震撼之外,心里还特别悲凉。
没有艾文协助她离开,她将永远无法恢复自由。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操控我?”
艾文用力捏住女生的肩膀,脸色阴沉道。
“我想离开这里,但我知道你不会帮我,因为你很有自知之明;这是我逃跑的唯一机会,我不能让它从我的手里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