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末年,恒帝囚杀谏臣、宠信宦官,以致朝纲大乱。
恒帝死后,灵帝继位。
灵帝比之恒帝更甚,尊宦官张让为“阿父”,宠信宦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张让等宦官在灵帝的纵容下,操纵朝政,打压异己,结党营私,公然买官卖爵。
许多官员为了升官、封爵,鱼肉乡里、横征暴敛,各地新增的稀奇古怪的税目之繁多足以让世人瞠目。许多富商和世家子弟更借此机会摇身一变成了朝廷官员,这些人上任之后同样大捞油水,以饱私囊。
苛税如虎!终于引发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巨鹿郡张角,自号“大贤良师”,宣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举起了反旗。顷刻间,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响应者四五十万。
四方百姓,裹黄巾而从张角,杀官员以祭天,向京城进发。
灵帝慌忙下诏,让各地官员自行募兵,征讨贼兵。
汉王朝就此走入了一个动乱的时代。
······
夏日炎炎,时近正午。
一个少年扛着一把几乎同他一样高的大锄头缓缓走在回村的小路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远远看去格外滑稽可笑。再近看,少年似乎十四五岁的模样,身体消瘦单薄,并不像一个农户家的孩子。
而他,就是我们的主角——季书。季书是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因一场车祸失去了生命。理应如此!但不知为什么,他穿越了。
纠结于为什么会穿越?这对于季书来说是个让人疲惫且永远没有答案的话题,顶多也就埋怨句“哪有穿越只给个新手村的,还从村民开始!”
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季书并不知道他穿越后这个身体的身份,或许真就是某家公子呢?或许等到了大城市就在街上被某家的仆役认出来呢?
也许这只是一个并不美丽的开头罢了。怀着这样的期盼,季书结束了上午的劳作。
“季书回来了?”
“三婶好!”
季书提起精神和村里的人打了个招呼,三婶笑眯眯地拍了拍季书的肩膀,将一个土鸡蛋塞到了季书手中。
一个鸡蛋,若是刚清醒来的那几天,季书只会当作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食材,但现在他对这个时代渐渐已经有了一定认知。
只要想想每天夹着糠的粟米饭,就着野菜、清水,甚至这样的食物也不能每顿吃饱,你就会明白这一个鸡蛋能把隔壁家的小孩馋哭!村里养有鸡的农户一般都是连自己也舍不得吃,屯上一小篮带到县里卖了换钱的。
“这······”季书咽了咽口水,还是打算把鸡蛋还回去,“三婶,你还是留着带去县城卖吧。”
三婶一听,又笑着把鸡蛋推到季书怀里,说道:“跟三婶客气啥,你个小身子骨不好好补补,哪有力气干活咧?你要过意不去就多教我家娃儿识几个字,我看他倒挺喜欢跟着你学咧。”
季书最终还是败给了食欲,喃喃说道:“谢谢三婶。”
“哎,这还差不多。”说着,三婶像是心满意足地走了。
村民的善良质朴让季书从辛苦的劳作得到了一丝清凉、快乐。他抖了抖锄头,继续向村里走去。
“听说大贤良师兵败身死了?”
“可不是么。唉,日后不知道这天下又要变成什么样了。”
季书走到村里深处的一个小山坡上,一颗大树蓬蓬如盖,两个老人在树下乘凉、下棋、聊天。此刻,坐在石桌右侧的是收留季书住在这里的陈老,也是本村的村长,而左侧的老叟叫周伯,具体的名字季书倒不清楚。
“再难能有现在难?”只听周伯半是嘲讽半是苦涩地反问。
“难说。”
陈老眼睛盯着棋盘,伸手拿起一旁的苦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听说大贤良师死后,黄巾军的人心就散了,现在败兵四处逃窜,烧杀抢掠,真成官军口中的‘黄巾贼’了。”
周伯显然是吃了一惊,急道:“陈老头,这是官府放假消息吧?”
“怎么不可能?这年头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落草为寇的还少么?何况当初造反就有不少盗贼加入黄巾军,想借机混个新出身。大贤良师在,他们自然规规矩矩不敢乱来。现在大贤良师死了,他们不过是重操旧业罢了。”
陈老没好气地白了眼自己的老兄弟,似乎也没心情下棋了,拿起茶杯像喝酒一般一饮而尽,这样仿佛能宣泄心里的不痛快。
其实,季书知道张角在黄巾之乱第一年的时候就病死了,到如今早凉过了几个年头,也就是黄巾残党不绝,许多人假冒张角的名字扯大旗罢了,根本成不了事。
但季书没有对陈老他们说明,一来解释起来麻烦,二来他发现村民对黄巾贼竟然是有些好感的,不,更确切的说是期待吧。期待这个苛捐杂税繁多,早已让他们不堪重负的世道被打破。
现在听老人们如此说,看来这冒名的都装不下去了,黄巾之乱大抵要结束了吧。接下来就会进入诸侯割据的时代,季书心中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到大城市去寻找机会,他可没打算在这里种一辈子的地。
“陈老,周伯,我回来了。”
二人点点头,陈老说道:“小书啊,屋里做好了饭,你饿了就吃些。”
“好咧,那你们接着下棋。”
放好了锄头,季书摸着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一溜烟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