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方期道:“不一样的人住,习惯当然不一样。”
越谨抬眼看向越方期道:“二叔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越方期面色一沉,他定定的看着越谨。
越谨一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越方期面前,浓郁的茶香味泌人心脾,水面泛起一层层轻轻的涟漪。
越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手里握着茶杯,看向杯中淡绿色的茶水:“听说是二婶让人送的茶水,我跟二叔您不一样,我倒的水,二叔可以喝——”
越方期眼中却带着几分别有深意道:“小谨,两年不见,你觉得你手里的东西,够威胁我吗——”
越谨轻轻的晃了晃杯中的茶水,又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她神色淡淡,面上看不出喜怒,“二叔想多了——”
越方期目光定定的看着越谨。
越方期纵横商场,风风雨雨了大半辈子,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为人老谋深算,心思缜密,城府之深。
他只是看着越谨,眼中深深的警告让人胆寒,心里不由得忐忑畏惧。
越谨直视着他的眼睛,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惧,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片平静。
长久的病痛折磨让她消瘦不堪,她的脸上毫无血色,泛着不正常的白,苍白的面容上那一双黑色的眸子格外引人注目,那黑眸宛如垂死之人一样毫无光亮,像一潭死水,那潭死水毫无波动,无边无际,看不见终点,却又仿佛一个漩涡,能够将人吸进去,吞噬的不见皮肉。
越方期心中无端的有几分悚然。
越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微弯曲道:“听说这药至今无解,人死之后药物就会在人身体里消失,无法检测出来,而且发作时能够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越谨声音静静的,仿佛娓娓道来,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二叔能找到这种药,也的确是费了一番心思——”
两年前越谨突然中毒,好不容易才抢救了过来,所有人都以为越谨误吃了什么东西,越谨恢复以后就搬出了老宅,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起过此事。
越谨父母去世的早,越方期工作繁忙,平日里有时间还会关心越谨的近况,越家其他人当越方期是关心亲人,还觉得越方期是个有责任心的仁义之人。
但越谨和越方期私底下已经是箭弩拔张,不死不休。
现在没有别人在,也没有必要做面子上的功夫了。
两人早已经撕破了脸,没有任何迂回的必要,只是在外面从来没有表露出来,外人不知道,或者也有人隐约猜到一些,但是也不敢说,表面上仍是一派平静和睦。
从两年前开始,越方期就彻底失去了对越谨的控制。
当年的越谨的毒是他下的,他对越谨下的是死手,从越谨觉察到不对劲,开始查以前的事情时,他就知道不能留越谨了,他不可能让一个想要置他与死地的潜在威胁对象成长起来。
可惜越谨没有死,还解了毒,活了下来,这两年来,越谨一直防着他,他暗中不是没有动过手,但始终没有作用。
越方期并不怕越谨提起这件事,因为两年前越谨就知道了,哪怕知道了她也没有闹出来,而是不声不响的搬走了,
一是知道闹出来也没有用,二是即使闹出来,对他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反而会让她的处境变得被动,那时她没有拿这件事做文章,现在也不会。
越方期紧紧的盯着她,心中猜测着她的目的,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越谨这些年一直暗中查越家以前的事情,她的手段百出,能力超出越方期的预想,已经让越方期无法阻止,如今越方期心中都隐隐不能确定她到底查到了哪些事。
这也是他不能再容忍越谨活下来的原因。。
他不介意锦衣玉食的养一个侄女,给她富贵荣华,让她成为上流圈子里一流的名媛,等到了年龄再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婚事,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但前提是越谨的存在不能威胁到他,一丝一毫都不能有。
越谨显然不是。
越方期知道越谨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蛰伏已久,一出手就能置他与死地的时机。
越方期眼中带着深深的忌惮,道:“你原本可以好好的做你的越家大小姐——”
而不是不自量力,去查一些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企图对付他,结果害的自己失去了所有,如今更是半死不活,哪怕侥幸活下来了,整个人也透着一个将死之人才有的阴森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