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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过江威龙

一条大江横在众人面前,看上去简直就象海一样宽阔,对岸影影绰绰的。

“摸到岸边去。不得咳嗽,不得弄出大动静,吊儿郎当暴露目标的老子杀了他。”游飞轻声命令到。一群人悄悄的摸了上去。

刚绕过一个鬼子的哨所,正好看到一艘小炮艇耀武扬威地从附近江面驶过。“隐蔽,隐蔽!”顷刻之间,战士们都钻到了草丛后,岩石旁。

蒋状抱起一个炸药包,狠狠地说:“妈的,小鬼子欺人太甚,老子给他扔份礼物上去!”

“放屁!就你这破玩意儿,还没炸到人家,先把自己给崩了,给我滚一边去!”

鬼子的炮艇仿佛发现了什么,艇前架着的机枪对着江边就是一阵扫射。子弹扑簌扑簌的打在草丛上方,有的子弹贴着战士们的头皮上飞过,但是游飞的这些鬼魂一样的老兵,没有一个人有一丝的动静。

扑!一颗子弹钻进了何天豪的肩膀。“嘿!多亏咱身子骨单薄,子弹穿过去啦!这么个小窟窿,绑扎一下就好。要是留在里面,就麻烦了。喔!要是带上一门炮这么一轰!嘿嘿嘿!”

看了看一只手慢慢地包扎着伤口,一面还小声谈笑着的何天豪,游飞轻轻说了句:“屁!轰沉了我们怎么过去。”

“游过去行吗?”说这话的是粤籍的老兵,他们不少人水上功夫不错,旱鸭子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是在这夏天湍急的江流中,敌人严密的封锁下,游过去无异于自杀。

游飞看着鬼子的炮艇渐渐走远,叫了声:“王二蛋!”

“到!”王二蛋像条鱼一样从草丛中滑了过来。

“王二蛋!作为我们连队唯一专业侦察兵,我命令你带人夺取一艘鬼子的炮艇。有问题吗?”

“没啥问题。就是人越多,动起手来动静就越小,把握也越大。”王二蛋说任何事情,看起来都有点漫不经心、轻描淡写。把九死一生的事情,看得和玩似的。

“好!伪装成鬼子去!方便些。”

扒下来的鬼子服装集中了一下,一共三十一套。除去两套被打成筛子般的不能用了,还有二十九套。挑选伪装成鬼子兵的敢死队成员,也不需要任何评选,只要身材够矮小就行了。很快这样一支假鬼子就站在了大家面前。游飞看着这支“鬼子”,乐了,嘴里咕哝了两句:“嗨嗨!还真他妈的象小鬼子!老子都想崩两个出出气!”

游飞突然严肃的说到:“你们这二十九个人给我记着,全都给我活着回来。这是命令!”

“是!”士兵们答应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出发!”王二蛋小声说了句,他对这临时组成的敢死队很是满意。整个小队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气势,这源自于对鬼子的无所畏惧和对战友的无限信任。

假鬼子们埋伏到了距离江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专门等着鬼子的炮艇靠岸。

等了一会儿,王二蛋有些着急了,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他要主动出击。

“全都给我趴着别动!我要出去下!我不回来,不许有任何动作。”王二蛋说完,猫着腰向后退了两步,闪到一边的土丘后面去,不见了。片刻功夫,他出现在江边那个小小的码头上,举着枪对空中放了一枪,手舞足蹈的乱喊乱跳了起来。

“啦啦……哈哈依努……那挖……呀呀……”

远处的游飞不禁骂了句:“奶奶的!这是日语吗?嗓子还蛮大的。”

古怪的叫声在开阔的江面,传出去了老远。

“巴嘎!”有一艘炮艇驶了过来,上面的鬼子官儿对着这边狂叫着。

王二蛋转身就跑,在岸边的岩石间转了两圈,回到了敢死队中间。“列队!整齐点,往码头走!鬼子被吸引过来了。都不许说话,小心露馅。”

鬼子的炮艇刚刚靠岸,就见一队“同僚”走了过来。

“口令?口令!”“刚才那个下破胆的疯子,你们抓到他了吗?”炮艇上冲下来四五个鬼子,对着这边嚷嚷着。王二蛋们却根本就听不懂。炮艇前面的机枪一直对准了王二蛋他们。

五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到跟前了,王二蛋怒吼了一句:“巴嘎!八个鸭卤!”也许这个就是口令呢!

炮艇上的鬼子和下到地面的鬼子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挂着中尉军衔的艇长面带不屑的走下炮艇,严肃的问了句:“口令!不回答口令,就全部抓起来!”

王二蛋举起手来,像是要敬礼的样子,却突然往下一落,吼了声:“冲啊!”就冲进了鬼子堆里。后面的假鬼子们也一拥而上,炮艇甲板上持枪的卫兵被人一枪撂倒,几个人跳了上去。

艇前趴着的机枪手,这时想开枪也不行了,都是一样军装的人混在一起,打谁好呢?他转动着枪口,徒劳的瞄准着,这时一把匕首从他颈部滑过,他咕噜咕噜的想叫出声来,却只能徒劳的挣扎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和鬼子扭在一起的王二蛋,袖子中的匕首滑到手里,瞬间就给俩鬼子放了血。鬼子中尉哇哇怪叫着抽出一把长刀,扑了过来。

炮艇上有十四个鬼子,王二蛋的人比他们多了一倍还多。几分钟混战下来,唯一还在蹦跳的就是那个鬼子中尉了。

鬼子中尉的长刀一下一下劈得呼呼有声,王二蛋闪转腾挪,每一次都堪堪避过刀锋,匕首从侧面挡一下,长刀就劈偏了。几个战士对望一眼,同时操起鬼子的步枪上了刺刀。“杀!”一声吼,像一个人发出的。不同角度一起刺出去的几把刺刀,立时将鬼子中尉刺穿后架在了空中。

“打扫战场!快!”王二蛋吩咐着。

“报告连长!炮艇弄到手了。我方损失两人,伤一人。缴获的炮艇上一次可以挤下三十个人。”

“一排和敢死队,上艇,先行渡江。其他人原地隐蔽。”游飞说。

王二蛋站着没动,有些尴尬地说:“可是,我们没人会开这玩意儿啊!”

“什么?”

游飞傻眼了。

何天豪站了出来:“我……我也不会……可是我会开车,再找几个会划船的,大家一块儿合计合计,也许有点用处也说不定。”

“别他妈废话了!快找人去弄啊!捣鼓会了给你小子记大功。”

何天豪和几个人上艇弄了一阵子,马达声响起,小炮艇歪歪斜斜的向江面开去,又左摇右摆了一阵儿,终于顺利的转头开了回来。一排和伪装成鬼子的敢死队二话没说,就上了艇。穿鬼子军服的机枪手、炮手,很自觉的就呆到了相应的位置上。船舱里是慢慢的没有鬼子军服的普通士兵。

马达声渐渐远去,游飞突然就咧咧着嘴拿起枪向远处直瞄准,却又不能开枪。远处,另一艘炮艇向何天豪驾驶的炮艇追了过去。也是啊!在这边蘑菇了半天,怎么能不引起其他鬼子的注意呢!

游飞主意到了追去的炮艇,岸上的其他人也主意到了,但干着急没办法。

“咱打吧!”又是蒋状雄赳赳的站了起来。

“打个球!给老子趴下!”游飞没客气的低吼了一嗓子。“先看看再说。”

何天豪的炮艇慢了下来,想要开足马力逃跑,无奈载重量太大,根本就跑不过后面的追兵。王二蛋一身中尉军服,站在炮艇前,冷冷地看着追来的那艘。两艘船几乎平行的时候,对面鬼子的鼻子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了,何天豪突然加速。两艘船又拉开了一段距离。“巴嘎!八个鸭卤!巴嘎!”王二蛋叫了起来,对这己方驾驶员叫完了,又对着追上来的炮艇嘶叫。谁知道,他脚下的艇身一停,在猛地一加速,王二蛋中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周围的假鬼子们哄笑了起来。“巴嘎……卤鸭……”王二蛋叫着。最后几句已经不那么大声了。

精心安排的这场无聊的闹剧,对观众的吸引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追来的炮艇顿了顿,开向了别的方向。他们的指挥官摇摇头说:“一定是执行任务不理想的一群倒霉蛋。谁愿意去招惹他们呢!况且,那里还有位愚蠢的中尉,军衔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人生,还真是无奈啊!”

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冲突,聪明得玲珑剔透的王二蛋已经明白了那句日语是骂人的话。并且,对自己能娴熟的运用着仅会的两句鬼子话,他感到有点小小的自豪呢!

第一批渡江人员顺利抵岸,在一处鬼子警戒的死角下了船,炮艇带着王二蛋和几个敢死队员返航了。当然,回来的还有驾驶小艇的何天豪。

回来的时候,这些兵油子们学得更聪明了些,不是走直线回来,二十学着鬼子的巡逻艇的样子,走了一段段的折线,最后再沿江边回到了原地。见到了鬼子的小艇,他们远远的就躲开了。回来的过程倒是很顺利的。

第二批渡江,逛油了的船员们胆气更壮,没有出任何差错。

第三批,也是最后一批了,却多出来四个人,实在是塞不下啦。再来一次或者丢下四个人,显然都不行。游飞就搞了条长绳,挑了几个水性最好的系在船边的水里,把炮艇变成了条“拖船”。

快到上次的登陆点了,发现条鬼子的小艇在附近不停地转悠。何天豪不敢贸然将船开过去,也在附近转了圈,不料鬼子的小艇靠了过来。哇啦哇啦的说着什么!王二蛋故伎重演,站在船头“巴嘎!巴嘎!”地叫了一通。

鬼子的船没走,而是如临大敌地渐渐靠近。上面的一位鬼子官儿,大声地问着话,可惜王二蛋只能听懂两句,也只会说两句。

“糟糕!要穿帮!”

鬼子越来越近了,该怎么办呢?

突然,一名鬼子扑通一声掉进了江里,哇哇叫了两声,浮起来,脸朝下一动不动,眼见着是死了。

“喔!有水鬼哦!鬼子遭报应了。”游飞想。

扑通!又是一个站在船边的鬼子掉了下去。鬼子船上立即就乱了,不少鬼子对着水里胡乱的开枪了。可是打了半天,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趁此机会,游飞命令:“冲过去,上岸!”

小艇开动,鬼子的船被水鬼缠着自顾不暇,没有追上来。只听“啊!”一声惨叫,那是又一个不小心的鬼子喂了王八!

上岸清点人数,只有系在后面的四个人不见了。大家一下子明白了水鬼是怎么回事了。“敢死队!给我挨近了开上几炮。打沉狗日的。救了我们的兄弟后,在下游500米处登陆,就是那个小山包后面。其他人现在就向那里转移。全体,动作要快!”游飞下了命令。

在江面的时候,游飞就在观察,登陆点不安全的话,先转移去那里。他发现下游鬼子的布防要松懈一些。先观察好了那个地方,现在救作为和炮艇上兄弟的汇合点。这里闹出了大动静,相信不久就会布满鬼子兵了。

两只炮艇再次抵近,何天豪在小丰村外找到的那个王牌炮手,这会儿操作着艇上的小炮,近距离接连三炮,全部命中。在敌艇的残骸边,他们救起了四名水鬼,调转船头就向下游开去。

在下游500米外江岸顺利汇合,游飞连队一秒钟也不敢停留,急忙向北方继续穿插。何天豪将小炮艇给弄得搁浅了,恋恋不舍的说:“这炮艇不错啊!我是有些舍不得留给鬼子啊!”

“放心!我来留给他们一个惊喜!”王二蛋说着,搬了些鬼子的手雷炸药堆在一起用布盖上,有把几只手榴弹绑在不同的位置,拉了弦拌在不显眼的地方。

何天豪的肩头渗出了一片片血污,连续驾驶炮艇让他肩上的伤口不断被牵动,根本没有愈合的时间。王二蛋扶起何天豪,紧走两步,赶上了队伍。

走出去大约二里地远,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是鬼子找到了山包后停着的炮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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