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殿中
“白兄,你这是何必呢?好活歹活不过是一个字,既白無已死,如今你便放下吧。她既是为你,也无悔了。”育灵仙人扶着铁索语重心长的劝说这位故友。
不远处是铁索末端,花白毛发之间是一双黝黑的眼珠,白镜元自我放逐三百年,三五天神已经开始为他求情,妻离子散之后,白镜元已经不在乎这些,失去了爱妻与爱女,他不过是天地间最可怜的神,不再是昔日荣誉满身的战神。
“哎......”育灵仙人无奈的叹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既已心死,我又何必多事来烦你。”
见那边坐着的白镜元依然毫无动静,他皱皱眉又叹道;“白無身死,可那雀恭弥承袭了白無大半的神力,至今还不知所踪,身为父神,你又怎能不管不顾?近日,我那小灵仙儿终日不得安宁,怕是——你那雀妮子的神力要为祸这人间呐,斩草必除根,这小妮子......我怕重复了白無......”
那边昏暗的身影不可察的偏移了几分,育灵仙人又赶紧补充道“当年我去你栖山,育那树神新灵元,我私心隐瞒,至今后悔不已,这一次无论那妮子如何,我勉力帮你缓一缓,还了我当年那番寡断罢。”
说完,育灵仙人黯然的飘远了。
西涼城宫
西涼王原滨仪属于周天子分支远亲,当年迎娶周天子远亲表妹姜娉儿为后,生下一子原澍,从此举案齐眉三十年,人人称羡。
话说西涼王的独子原澍。神秘如谪仙,王宫宾宴无数场,他次次缺席,后宫嫔妃奴仆千千万,也是难得一见。相传王子貌美如仙,避世修道,难得天赋异禀,还有高人相助,日日研习道法异象,无心人世俗物,王城中人人称之为逍遥王子。
本月十五正好是这逍遥王子的生辰寿宴,西涼王赏赐全城五千寿桃,一万银珠,三万西涼红酒,又五千家旗帜,当真是普天同庆,结果,十五当日,人人赞誉的王子失踪了。
十三日前,西涼王宫,西北湖。
“殿下,今日风紧,进屋歇歇吧。”一个宫人低眉颔首的建议,回头把披风拿了过来。
湖中心是一个亭子,湖底下还有数十条锦鲤鱼游动,掀起一阵阵波浪。而湖面上距离岸边不远,停着一只小船,船上只有一人,一杆。那是一根无饵的杆,人们看着莫名其妙,想是持杆之人不为猎物,或者所猎之物不在此。
无视身后的宫人,船上的人像是刚刚睡醒般沙哑着声音喊“乌蓝。”
“臣在。”
“何时了?”
“申时已过。”刚才那宫人马上应道“殿下,晚膳已备。”一点也没有因为被无视而轻慢了主子。
“帮我收起来。”语毕,起身准备离开,而身后的乌蓝轻跃起身在小船上接过那根木杆,另一段系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银线下的厚重让乌蓝惊讶了一下。浮出水面,才看到那是一片片鱼鳞片,闪着五彩斑驳的光亮,炫目且好看极了。
王子殿中,宫女们整日都无所事事,除了膳食和睡觉的时间,西涼王子是绝不会出现在殿中的,即使他回到这宫殿,也是要屏退众人,无需伺候。这样一来,在这宫里的差事可算是最肥美又省力的了。
“不知下月十五,殿下生辰是否继续从简操办,自殿下十岁生辰之后,这宫殿就愈发寂静安宁,而且终日不得见殿下一面。”一名小宫女揉着面巾,愁苦道。
“可不是么,当年乌蓝使刚来,就被殿下钦点为贴身护卫了,至今也不明白殿下如何想的,这宫殿已经冷清了好久。”另一名宫女端着花瓶也加入到聊天队伍里。
“我可听王后那边的红姬姐姐说了,这个月肯定大操大办呢。王后都已经邀请了好几名大臣名媛来参加宴会呢!”红衣宫女托着刚清洗完的衣服回来,就赶上这个话头,欣喜的回答道。
几人聊的热火朝天的,东边藕色帘幕背后站着的正是她们口中的主角。
原澍身长八尺,确实是个肤白俊美的小王子,此时轻抚手中是白绫,随意问了一句,“乌蓝,你可知我这马上要过的是几岁生辰?”
“殿下十岁生辰方第一次遇见臣,距今已过七年。”乌蓝端庄侧首,应言回道。
“啊,这都七年过去了,你说我还要几个七年才能成功渡劫飞升呢?”原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等着乌蓝的答案。不时溢出几声咳嗽,那白绫从他的手掌至他的嘴边,“当年你来,便说是我护卫,可七年过去了,也从不助我飞升之事,若我本不是什么上神,你错了呢?”
“没错。”乌蓝恪守礼记,行为举止也多顽固死板,不知变通。偶尔遇上原澍方才那样的为难,也只会坚持一条,沉默到底,以不变应万变。
原澍凤眼睐他,低沉厚重的声线从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溢出,“你是没错的,上次你说西涼城外有异象,可发现了什么?”
“臣无能。”乌蓝一脸的坚毅,虽说着像是毫无发现的话,原澍看着却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