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挂天边,残风拂青丝,伊人独眠于榻间,悠悠转醒时,天已明。
她起身,套上一件绿披风,轻轻推开竹门,一股夹带梅花香气的风扑来。
望着漫天飞舞的粉梅,她不禁触情生情,一抹源于灵魂深处的记忆闪过。
梅林深处,一对男女嘻戏着,那女子的音容笑语仿佛缭绕在眼前,徘徊在耳畔:“夜陵哥哥,你来追我啊……”
“夜陵?”锦栖瞳孔一缩,心有不好的预感升起,急忙偏身朝书房跑去。
她打开竹门,并没有看到他,便折身往房间走去,依然不见他在。
忽然,心里划过一阵失落,说不出的苦涩涌了上来。
她急忙奔向梨园,找了几个来回,仍旧未觅见他的身影。
突地,她内心感到慌乱,害怕以后没有他的日子里,她该怎么办。
“难道,是我太依恋他了吗?所以,才会害怕有一天他会离开?”
直到现在她才知,他在心中有多重要,如至亲的亲人一般存在。
锦栖飞奔返回书房,眼睛往文案上一看,一张纸卷吸引她的视线。
她拾起纸卷,细瞧其中文字,是关于炼丹术的。
记得以前她缠着夜陵,让他教她炼丹术,他说等她筑基以后再说。
而今,他却留下这一张纸卷,是何意?不打算再回来了吗?
她眸光微颤,纸卷从手中划落,飘落在一件雪白的大氅上。
“缘聚缘散,他走了就走了,关我什么事?”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悠悠远望着的梅林,顿然意识到这里的变化。
目光下移,盯到纸卷上时,发现下了下面的那件雪毛大氅,薄厚适中,款式简单,如一件轻盈飘逸的羽衣,好看极了。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上次猎杀雪狮豹的兽皮,如今已做成一件大氅。
毛质光滑,柔软舒适,因该是挑选最好的一张兽皮制成。
一日后,她躺在梨树下小憩,梦中依稀能看到他的面孔。
曾经,她的眼里全是他的不好,如今他突然离开了,她反而开始想念,怀念过去的时光。
如果不是他,自己还是那个任人欺凌,比乞丐过得还不如的孤儿。
忽地,她想起那张如玉似竹,俊美无双的脸。
不论眼睛,鼻子,还是轮廓,竟和他那般神似。
一个普通异常,一个美如冠玉,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疑虑归疑虑,却没有十足的证据说明之间是否有关系。
她隐约记得这个空间有个传送点,好像在一个石洞里。
锦栖寻着记忆迅速来到石洞中,目环四方,仔细搜索每一寸地方,看到了一片特殊的区域。
石墙上一部分呈长方形的面积微凸出来半寸,镶着一块上好的玉石,与石璧的颜色极为相似,不细心分辨,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一样的呢。
她摸了摸玉墙,细瞧了遍四周,没发现什么机关之内的。
食指轻点着下颚,沉思了会儿,脑子灵机一转,施法向玉璧里注入灵力。
果然,在灵力接触到玉璧那瞬,倏地发出薄弱的微光。
可能是她的道行不够,耗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几乎快抽干体内所有的灵力,才使玉璧光芒大振。
她见状,立即收住灵力,往光璧靠近,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纯白色的世界,四面八方都有一块光墙,如一副画般显示着不同的地方。
锦栖往正东面走去,用手指滑动光幕,翻了好久才找到一面南天门的画像,随后轻轻一点,射出来的光芒如风一般将她卷入内。
通过时光隧道,转眼的功夫她已来到天上,步行在云彩搭建的地面,走了好会儿才来到天界大门。
这次把守南天门的天将不是上回那两位,待她一到大门口,他们立马用戟拦住道:“何方修士,竟敢私闯南天门。”
“我是来找玄真帝君的,还请你们通融一下。”她面带微笑,和气的说道。
两位天将先是一愣,互看一眼,端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气势来,“帝君岂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还不赶快速速离去,否者休怪我们不客气!”
锦栖未被他们的话震慑,压制心头的气火,说道:“我乃流云仙尊坐下之徒,特来有事求见天帝,还请你们速去通禀一声。”
天将一怔,他俩目光交流之际略有犹豫。
仙尊之徒三界中早已传遍,谁不知道他近年来开例,收了个女徒弟。
据闻,仙尊对这位小徒弟颇好,凡事都纵容她。
就拿上回明轩殿下私会情人那件事,若不是这位小徒弟在背后相助,怎么可能让一个凡女混进天界来。
事情闹到那个地步,也不见仙尊出来说一句话。
众仙都是个鬼精灵,心里自然明白,中立亦是公正,无声的站在徒弟这边,不否认就是事实,既然是事实,那紫嫣便无罪。
今儿个能亲眼见到仙尊的徒弟,他们也感到很意外,却不敢确定真的是其本人,万一是谁假冒的,那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正在他们犹豫间,一位似玉人的白衣公子走来,他步姿优雅,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贵气。
“殿下。”两位天将作揖,同声道。
明轩微点头,意思一下,随之看向锦栖,“你是紫嫣的好友?”
上回见面,她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如今一转眼,她都长这般大了。
好像五官比以前精致了很多,漂亮了几倍不止,若不认真一瞧,还真认不出来她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嗯。”她点头,微微一笑:“你好。”
“你好。”他回了一声,笑道:“你来,是为了……”
“我是来找玄真帝君的。”
她这么一说,明轩窘了,“我还以为你来天帝,原来是找帝君他啊,好像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到了。”
“哦。”她目光一转,对他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但说无妨。”他很乐意帮她,因为他和紫嫣的一线生机全靠她争取来,她对于他相当于恩人,恩人之事自会竭力。
她手指着天将说:“让他们放行咯!他们非要拦着我,不要我进去。”
明轩眼神犀利的扫向天将,说话声平和中又带着一分训斥,“这位是仙尊的徒弟,天帝的贵宾,以后莫要再冲撞了她。知道吗?”
“是。”天将应道。
他俩很清楚,殿下的意思就是天帝意思,将来她若再来,无限通行。
锦栖恭敬的向他作了个揖,“谢过殿下。”
“客气了。”明轩笑语如沐春风,对锦栖的话略显几分尴尬,“以后免了这些客套称呼,还是叫我明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