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车影闪过,溅起漫漫沙尘夹杂未燃烧殆尽汽油的废气充斥着整个鼻腔,压抑到不能呼吸。偶尔可见一两个或是下晚班匆匆的人影,强烈的灯光在刺破夜色撒过又刹时跳跃向更前方,一闪一闪聚过路边的草丛,花台和人影。
有一个人的身影很熟悉,眼里急切焦虑,四下扫视,脚步疾风,这个人正是林旭。刚刚喝了酒,趁着间隙跑出来看一下苏尘他们是否回来,然而问服务员和其他吃饭的人也说没见到。虽然知道苏尘和陈晓涵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依旧有些隐隐担心他的安危,不过更担忧的是陈晓涵,不知道苏尘是否已经找到她!林旭由于喝了不少酒,虽然没有大碍,可头依旧有些晕乎乎,脚步沉沉。
林旭没有给大家说他出来,其余人也没注意少了几人,毕竟有一大群人躺在那里需要照顾,老师们也无暇顾及太多。同时老师们也喝了不少酒,由于需要照顾学生,他们要克制得多。
“叮叮叮,”林旭习惯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以为是班主任打开的电话,一路上连说辞痘想好了,定睛一看——李婉君,下意识的心里紧张起来,轻声道:“喂,婉君,什么事?”
“林旭,你在哪儿?”李婉君声音有些焦急。
“嗯,我在河边,准备去找苏尘他去……”林旭将苏尘和晓涵失踪的事隐去,“你在哪儿,我一会儿过来!”
“我在×××KTV,我们班今晚都在这儿,你快点来……”李婉君答。然而,李婉君没有解释太多,便匆匆挂了电话。
林旭连忙答应,欣喜若狂前去×××KTV,想着离这儿也不太远,说不定她能帮忙。
另一边,公园里灯光星星点点,昏黄的光打在树叶上,几只在灯下飞蛾盘旋着。有那么几只灯扑哧忽闪忽闪的,在夜里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忍不住让人联想到影视剧里的某些剧情。
苏尘伸手一指:“你看那个灯一闪一闪的,像不像……”
“不像!”晓涵连忙打断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像不像鬼片里那种片段是吧!我才不怕呢,你休想吓到我!”说完,得意地一仰头。
“怪不得,以前看了很多鬼片吧,胆儿这么肥,一个人晚上乱跑!”苏尘道。
“哼,我可是坐着鬼片长大的,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都是小场面啦,我都不屑放在眼里。”晓涵骄傲的摆摆手。
“哦,这样哦。那我胆子可小了,我从来不看鬼片……”
“哈哈哈,苏尘你真的假的,快来这里坐,姐姐给你讲讲鬼故事,这都是姐姐好多年的存货哦……”晓涵戏谑地笑着。
苏尘连忙说不感兴趣,而晓涵偏要讲,就在此刻,所有的路灯忽然熄灭,两人停下动作,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晓涵连问。
“哦,好像是断电了,每天晚上十点准时断电!”苏尘答。
“你怎么知道?你以前还和谁在这边玩儿过?”
“我一直都知道啊,刚刚忘了给你说了,我还能和谁一起玩儿,你用脚趾头都知道!”苏尘耐心的解释。
“嗯,那现在怎么办!这也太黑了!”晓涵说,“现在怎么连月亮也没了!”
“嗯,不知道,要不慢慢走呗!”苏尘又说,“你看的鬼片有没有这样的场景,漆黑的公园,茂密的树林,路灯忽然熄灭,世界静悄悄地只剩自己……”
“唔~~你干什么?憋死我了。”苏尘急说。
“就你话多,我让你闭嘴……”晓涵没好气的说。
“是你要说的啊,我就给你补充完整呗!”现在轮到苏尘戏弄她。
“真是服了你,你现在怎么突然话这么多,真受不了你。别以为姐姐我是害怕,姐姐我可是看着鬼故事长大的……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晓涵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哦,是吗!那你别抓着我的手臂啊,你看你看,全是你的指甲印……”苏尘哀怨的说。
“不拉就不拉,本姐姐我还能丢了不成,哼。”晓涵傲娇的轻哼一声,“看不见,哪儿有指甲印。肯定是你自己掐自己,还赖我!”
“我自己掐自己,我……”苏尘见她嘴硬,心里一阵好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苏尘故意和她拉开两步得距离,这样刚刚就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前。她焦急地喊道:“苏尘,你离我这么远干嘛!”
“砰!”晓涵揉了揉头。疑惑道:“你怎么停下了!”
苏尘没有说话,指了指前方,用一种非常瘆人的声音说:“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影飘过去?”
“没有啊!”晓涵揉了揉眼,依旧说:“没有啊!你眼花了吧!”
“那现在呢?”苏尘将手机的光对着自己脸,想必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
“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林木上栖息的鸟儿都被惊飞。晓涵连忙后退,下意识转身逃离,然而忘了自己的腿伤,过于激动,整个人踉跄倒地,结结实实地侧倒,“哎哟!”
这一切来的太快,苏尘还没来得及反应。忙将手机收回,关心道:“晓涵,你没事儿吧!”赶紧将她扶起。
“苏尘,我跟你没完!”晓涵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你会跑……”苏尘边笑边解释。
“你还笑得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晓涵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也不理她径直坐在近处的椅子上。
苏尘讪讪地笑了笑,想要坐在一旁,被晓涵推开,干脆横躺在椅子上,不给他留空隙。
“哼,你走开!不要你坐这里……”晓涵嗔道,
“哎!”苏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先回去了,已经很晚了!夜里凉,容易感冒!”
“不回,你要回你自己回吧!晚就晚呗,反正都已经毕业了,明天又不上课……”晓涵一副气鼓鼓地模样。
“别闹了,待会儿班主任他们要担心了,刚刚林旭打好几个电话过来……”苏尘答。
“不回,就是不回!说什么都不回!哼,不回!”晓涵鼓着脸颊,虽然苏尘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出,她这是故意气自己。
“好吧,晓涵!那我走了哦,”苏尘试探性地说。
“你走吧!”晓涵大叫,同时背过身去。
“我真走了,真的!”苏尘回道。
“走吧,我今晚就睡这里!”晓涵答。
过了一会儿,晓涵见身后没有声音,起立回头一撇,漆黑的夜色里除了模糊的树影再无别物。晓涵不信苏尘会真的离开,站起身,摸着黑走了几步,“苏尘,苏尘~你在哪儿?”
然而四下寂静无声,偶尔风吹过,刮的树叶沙沙声作响。晓涵心头一颤,继续喊:“苏尘,苏尘……”
然而依旧是毫无回音,晓涵听着树叶的沙沙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轻声啜泣,委屈如潮水般涌出。
苏尘并没有走远,躲在某棵树后,紧紧地盯着她,打算捉弄一下她。然而见她找了一圈,又不敢再往前走,苏尘悄悄地绕到她身后,坐在她身旁,“晓涵,对不起。我就是想跟开个玩笑!”
晓涵没有理会他,一个劲儿地哭,若是刚刚是柔声哭泣,那么现在就是大哭起来,毫不掩饰。
“苏尘,你这傻逼……我再也不理你了!”晓涵忽然止住哭泣,可是依旧啜泣哽咽。
“你说的是,我是傻逼!你不哭,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苏尘心乱如麻,从未有女生在自己面前哭泣,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安慰。
“我也不想哭……可,可是……我忍不住……呜~”晓涵刚刚停下来,此时愈演愈烈,抓着苏尘的衣服。
苏尘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地拂过她的长发,怪自己不会哄女孩子。
一会儿,晓涵抬起头,呜咽着说:“苏尘,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要再惹我生气,我就不理你了!”
苏尘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你别再点头,等会儿头都要晕了,我看见了。”晓涵笑靥着说。在模糊的夜里,苏尘几乎看得清她脸上的笑竟然那么纯真,不假掩饰,看见了曾经所没有看见的奇怪的东西。
“你看今晚天气挺好的啊!满天地星星……”苏尘转过话题。
晓涵一抬头,夜空湛蓝深邃,没有月色的侵袭,点点闪闪地星光闪烁,一团一簇,有的豪迈的抛洒流光,有的娇羞地扯一片云彩。
“好久没有看见这么美的夜景,记得上次有印象还是三年前呢!”晓涵轻轻呢喃。
“还有更美地方,你肯定没见过!在我家的后山,晚上特别美,小时候经常和青青姐夜里偷偷去……”苏尘陷入思忆,又道:“你要是见到,肯定会喜欢那里的!”
“真的假的,我不信,除非我亲自看见……”晓涵答。
“真的啊!暑假你来玩儿,我就带你去看最美的星空!”苏尘语气坚定。
“好啊!”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