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大事?这是蹦到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我紧走几步,来到人群里。乍一看,这些人与平时的客户并无区别,西装革履的,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再细观察,感觉有些人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但人群里最特别的是站着许多保安,且都是严阵以待,眼神不错地盯着这些客户,像看犯人似的寸步不离。这是什么情况?
大厅里静得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偶尔有人窃窃私语,但很快就在众人的侧目下闭上了嘴。
我一边好奇地观察着,一边朝电梯房方向走去,由于我脚步很快,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忽的,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门卫安涛。
“安涛!”
“嘘!”
安涛将我拽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看周围再无旁人,便小声跟我说。
“明科长,你闯祸啦?”
“闯祸?什么祸?”
我不由得眉头一皱,说话也有意变得大声。
“嘘!小声点,不要被他们听到。”
“他们?”
“对,就是他们。”
安涛扭头示意是那些大厅里的人。
“昨晚,你举办了一场宴会吧。”
“不是我,是公司,梁部长和王总是主角。”
“哎呀,甭说的那么细了,反正你在场,并接待了客人,这个没说错吧。”
“啊,是啊,怎么了?”
我一脸无辜地望着安涛。
安涛却急出了一头冷汗,手脚紧张的没处安放。
“安涛,到底怎么了,宴会,怎么就我闯祸了?你快说!”
“那些参加宴会的人,现在又带了许多人来找你们了,说你们偷了他们的东西,又说昨晚的宴会分明就是鸿门宴,今天他们来是要找回公道的,不给个说法,他们就要报警!”
“什么?”
我又仔细扫视了一遍大厅内的“客户”,才记起来,那些看着面熟的人正是昨晚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但基本都是随从,他们主人这时不知道哪去了。
“丢了什么东西,弄得这样兴师动众。”
“不知道,我知道的也是从他们只言片语中揣摩出来的。早上的场面那叫一个宏大,一帮人气势汹汹闯进大厅,开始还以为是哪家黑社会想要大白天抢劫呢,因此公司内的保安全来了,就连我也被叫来了,后来有几个冷静的人与他们交涉了一番,这才稳住局势。然后有几个人坐着电梯上了楼,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但我想八成是去找王总了。刚才,我一看是你,才赶忙把你叫过来,好跟你交个底,你要有所准备啊!”
安涛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尤其是对我,更是没的说。我抓住他的手,感激得狠握了一阵。
别了安涛,我小心地掩护着自己上了电梯,电梯关门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刚才梁思茹是否也经历了这样的场面,她的穿着那么扎眼,是怎么躲避的呢。
但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我忽略了,因为安涛没说清的那群来者不善的人究竟丢失了什么,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部门办公室里的场面与一楼大厅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人声鼎沸,还没到门口就已听到男女生交替响着。走进办公室,有人立刻看到了我,一扯身旁的人,马上许多人都看向我。
可惜,这次迎接我的眼神不是上次我破获艾石头时的崇拜、仰慕和热烈,而是好奇、冷淡和怜悯,我不由心头一凉,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低头来到座位。
“明科长,你来了。”
说话的是秦静仪,只见她表情严肃地走到我近前。
我点点头算作答应。
“梁部长让你来了之后,立即去她的办公室!”
我抬头看了一眼秦静仪,那眼神充分说明她已了解了详情,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好!”
我敲门后走进了梁思茹的办公室,令我诧异的是孙玉可也在里面,且两人对面相坐,没有一丝敌意。只是稍有区别的是,梁思茹脸色有些难看,而孙玉可却愁容满面。
“梁部长,您叫我。孙秘书也在这?!”
这职务上的称呼真是既生硬又拗口,孙玉可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无助的神情。
“明达,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吧。”梁思茹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用力地点着头,看来她俩是在为这事而发愁。
“可梁部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些人这样风风火火地来,目的是啥?”
我没有把安涛告诉我的内容说出来,一来我不想立刻做出判断,想先听听她俩的想法,二来安涛的话也是盗听图说,可信度不知如何。
“他们是来要东西的!”
“要东西?要什么?”
“他们说咱们公司设的鸿门宴,把他们诓骗来,抢了他们的东西,他们说来讨回公道的。”孙玉可带着哭腔说道,边说还边摸起眼泪。
我一看顿时有些懵,孙玉可怎么也参和到里面了,而且竟当着梁思茹和我的面哭起来。
“玉可?”我脱口而出,心里不觉被刺痛了一下。
“明达,我给你解释下吧。”梁思茹将话接了过去。
“昨晚参加宴会的贵宾一大早就来到公司,口口声声说咱们偷了他们东西,一定要我们归还。你还记得那个余睿穴吗?”
我点点头。
“他是喊的最凶的,还带了几个保镖,像是要把办公楼拆了似的,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推搡,不过幸好都不是易碎品。保安人员也不敢拿这些大人物怎么样,又吃不准这些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只好勉强地维持着秩序。”
“这个余睿穴,看上去就不是一个善茬,加上仗着他老子有钱,真是横行霸道,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我气愤道。
“正这时候,我进了大厅。”
“梁部长,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我紧张地看着梁思茹,由于办公桌遮挡,只能看到她上半身的礼服,依旧完整。
“我穿成这样,一眼就被那个余睿穴看到了。他对我还算客气,没有朝我发火,但说他们这些人昨晚在宴会上丢了东西,希望丹飞公司给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听,忙问他丢了什么。他却冷哼一声,说你自己清楚。”
“梁部长,他是不是讹人啊?”
梁思茹摇摇头。
“看样子不像,再说他们都是上层人物,有必要做这等低劣的事嘛。”
梁思茹说的有道理,昨晚来参加宴会的都是本事举足轻重的头面人物,想想也不会为一点小事而大费周折。
“见余睿穴不明说,我也不好深究。于是,我让他们先消消气,不要在这里吵吵闹闹,我会尽快查清事情真相,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同意了?”
梁思茹无奈地叹口气。
“他说别让我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子,哄哄就算了,他马上就要结果,边说边对我做着轻佻的举动。”
“混蛋!这小子昨晚我就看他不顺眼,部长您没吃亏吧?”
可以想象余睿穴当时的表情,我紧盯着梁思茹,生怕听到肯定的回答。
“没有,还好,有一个精壮的保安将我护住,然后又上来几个人,趁乱,我溜走了,哎,好险。”
我脑中立刻呈现出安涛的形象,或许是他出手相助的。我长舒一口气,才发现刚才手一直是攥着的,这时孙玉可偷瞄了我一眼,然后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一直忽略了的孙玉可,忙问道“那孙秘书?”
“余睿穴那帮人找不到我,就直奔王总办公室,孙玉可也不知情,本能地就去拦阻他们。可那些打手简直是趁火打劫,一边挨门挨户地找王总,一边推搡着孙秘书,还接机占孙秘书便宜,让孙秘书狼狈不堪,这不才跑到我这想办法!”
“畜牲!”
我暴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