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情绪跌倒了谷底,好不容易想到的好办法,一下化成了泡影。
“咱们现在的实力,想要找到一个霾之国的人,似乎很难!”陈忠自言自语道。
“王钱身上肯定有,但我已经不是丹飞公司的人,想要偷出来不太现实,正面交锋……”
我看了看对面的两个高手,叹了口气。
“明达,我记得王铜一案时,陈伟给了你一块晶体,我还见过!”陈忠眼睛一亮,身子靠了过来。
“丢了,在丹飞地下工厂时被没收了。”
我没有详细讲述那段事情的原委,只是道出了结果。
又一瓢凉水,哗啦一下浇到头顶。
三个人顺着原路往回走,沉默不语,想着各自的心事,身子佝偻,似有一座大山抗在背后。
一块石头翘出地面,我一不小心被绊倒了,整个人侧向摔倒,而更倒霉的是,墙角有一块巨大的蜘蛛网,瞬间缠在身上。
我赶忙站起身,厌恶地抖掉身上的异物,但越抖越粘,弄得满身满手都是。
“真晦气!”
陈忠回头看我手舞足蹈的样子,竟难以克制地笑了。
“明达,你怎么还跳上舞了,挺有雅兴啊!”
我白了陈忠一眼,“别说风凉话!你跌进蜘蛛网,你也出不来!快过来帮帮我!快,过……”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睛发直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抬胳膊,这蜘蛛网还挺厚!”陈忠边说边帮我摘掉残余的蜘蛛网。
前面的梦魇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看出我眼神不对。
“我知道一个人,他有晶体!”
说完这句话,陈忠愣住了,梦魇快步走了过来。
“谁?”
与夜行激战过后,梦魇走了,我也跑去寻找田萧兄妹。后来,在树林里找到了他们,又遇到一个壮汉,险些陷入魔爪。那一次正面交锋,我看清了他胸前的闪光。
根据经验,那里应该就是一块发光的晶体。
“那人衣衫破烂,像个野人,应该没有什么背景,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好,就他了,陈警官你跟我去一趟乐之城!要以最快的速度得到那块晶体,或许还有希望。”
还没等我发表任何意见,梦魇拉着陈忠飞也式地跑开了。
“喂,那个树林就在村子附近,别找错了!”我对着消失的梦魇和陈忠喊到。
许久没有回应,看来是没听到。
啪嗒!一块石头投到脚前,应该是他们的作出的应答。
“小心点儿,那的人很危险!”
我无力地喊道,然后一个人默默往回走。
练武场地上没了人影,房间里更是空空荡荡。我坐在床边无所事事,不知该干些什么。想了想,这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能否得到那块晶体运气占了很大成分,希望两个人安全回来。
咕噜噜!肚子发出饥饿的信号!
找来梦魇留下的食物,有些凉,将就吃了吧。闲来无事,又按着梦魇急训方法练了起来。
没有带着我一起去寻找晶体,说到底就是因为我身手不行,怕拖他们的后退。想想不免气愤,越练越用力,没多一会就全身湿透了,气呼呼地坐在了地上。
可技不如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是静等消息吧,但盼他俩马到成功。
这一夜,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缓缓入睡。
一天,两天,三天,偌大的地下工厂仅有我一个人,除了周而复始地吃饭、训练、睡觉,没人说话,甚至连自言自语都很少。
我有些急了,除了担心两人的安全,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粮食没了。这一个月内,都是梦魇负责将东西采买回来,他和陈忠只负责最后的环节——吃。
现在弹尽粮绝,得自己出去解决吃饭问题了,忽然又想到这里是乐园,那离家自然很近,家里一定有我需要的东西。
打定主意,我便立即行动起来。寻着两次逃脱这里的路,我谨慎地摸了过去,这次没有走冤枉路,虽然也出了点状况,但还都在自己的可控范围。
攀上最后的绳索,我又一次站到了乐园的地面,幸好这个地点很隐蔽,一般人不会闲逛到此处。
我简单地遮掩了一下出口,再留下不太明显的标记,转身奔向家里。
在离家还有百十来米的地方,我停住了。心中突然有些担忧,王钱会不会派人监视这里,我冒然回家,不就是自投罗网嘛!想到王钱浑身发着绿光的样子,不由得毛骨悚然。
而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到大街上去抢去劫吧,饿死是小失节事大,思虑至此,我一咬牙,迈出了第一步。
几步一回头,几步一停顿,最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最后几步,我攒足力气冲了过去,快速地闪到院内,又两三步跑至屋门前。
门没锁!我已记不得是自己忘关了,还是有人潜入到家中。
悄无声息地打开门,没有人,又反复检查了两层楼,最后确认了安全。在卧室中,我又看到了那本熟悉的日记,安心的同时想起了张可血肉模糊的身子,又一阵难过。
找了家中全部的余粮,虽然不多,但足以支撑三个人应付一阵子了,又翻出一些现金,这才准备离开。
经过书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的在眼前一晃,小秦姨?可定睛一看,并无任何人。想到小秦姨还在医院,心里顿生酸楚。
梦魇他们若是成功了,这趟霾之国之旅怕是免不了了,一旦进去,能否全须全尾地出来,自己完全没有底。先去看看小秦姨,最好交代几句。
余粮被我扛到地下入口处,平稳放到第一道平台之后,我又一次奔了出去。
在家里,我就已经换了装,一套陈旧的休闲装,配上黝黑的墨镜,再顶着遮住额头的宽边帽,自认为没有人能认出自己。
换乘了几路公交,顺利地来到市中心医院。医院还是那么热闹,就算所有行业都关门歇业了,医院也还是这个样子。
等了几波拥挤的人流,总算挤进电梯。到了住院处,轻车熟路地找到小秦姨的病房。
推门,里面无人,我又诧异,难道被护士领出去做检查了,或者一个人去散步了?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询问导医台,王钱的阴影还是让我有些畏首畏尾。
站在门外等吧,如果静静地杵在门口,一定会引来不少侧目。我假意找人,在走廊里来回走动。
一上午没有小秦姨的身影,我继续等,直到下午,一个护士推着一位老太太走进病倒,我趁别人不注意,立刻跟了进去。
然而迎接我的是两双惊异的目光,护士和老太太直直地盯着我,护士还有些发抖。
“你,你是什么人?”
我刚想解释,可看到轮椅上的老太太我不淡定了,不是小秦姨。
“小,小秦姨呢?她不是小秦姨!”
“你找错人了,你要找的人是秦瑞雪阿姨吧,她一个多月前就出院了!”护士没好气地说道。
“出院了?没有啊,她没回家!”我争辩道。
“那就不清楚了,一个男的来接的她!”护士见我没有危险,便伺候起了新的病人。
“追”的影子又出现了,我不由暗暗咬牙。
浑浑噩噩地出了医院,被几个人不小心撞倒也没听见对方的道歉。霾气一刺激,我清醒了许多,结果小秦姨丢了。
“追”会把她带到哪去呢,难道还想用小秦姨威胁我交出日记吗?我又犯了难,一边是父亲的日记,一边是最重要的亲人。
一个人不知走到了哪,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公交,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公交。
当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时,我竟然来到了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