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原来他是为这事。
说到王铜,我满脑子浮现出的都是令人作呕的画面,胃里不禁一阵痉挛,但好在及时控制了喉咙的蠕动。
表情略有变化,然后我假意陷入沉思,像是为王铜的消失而担心。
看来王钱还不知道王铜的死讯,我是否应该告诉他实情,王铜已经死了呢!等等,他为什么要找我问这件事,而且带着一种深深的疑问,他在怀疑我吗?
“王总,王部长是好久没来上班了,上次在他办公室里也没找到什么,难不成他真的出事了?要不报警吧!”
我现出一脸焦急的神色,回看着王钱。
“哦,那倒不用,也许他家里有事,过两天就回来了。”王钱又把话拉了回来,像是害怕再聊下去会触碰到什么禁忌。
“哦,如果那样就好,但愿王部长吉人自有天相。”
王钱为何不选择报警呢,是怕给公司找麻烦吗?还是有其他不可言说的秘密。难怪刚才一进门就见他愁容满面,别人说什么他都跟没听见似的。
仅两句对答,两人便没有了说话的主题。
王钱看了看我,陡然换上一副笑脸。
“明达,这次案件你辛苦了,你果然没辜负我的希望,以后继续努力啊。”
他终于想起要夸奖我了。
我也立即表现出应有的兴奋,脸上堆起了笑容。
“这没什么,谢王总赏识,以后一定尽心竭力为公司和您办事。”
“好,好,哈哈!”这爽朗的笑声传到了屋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当我们三人推门出去时,林树和艾石头仍站在王钱身旁。
我关上门,往里看最后一眼,那两人激动地握着王钱的手,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明科长,这事就算完了?”
进入电梯时,安涛现出了失望的表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了来时的热情与激动。
被这没来由的一问,我不知怎样回答,侧头看向安涛。
“什么事,艾石头盗窃的事?”
“是啊!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结束了?”
“王总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低调处理。”
“哎,害得我白高兴一场,还以为王总能夸我两句呢,回家也好跟我娘显摆显摆,让我娘高兴高兴,现在可好,王总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白忙活了一场。”
安涛站在电梯内一角,唉声叹气起来。
孙玉可看着我,也露出有些对不住安涛的无奈。
“谁说的,王总刚刚就夸你了。”
“真的?什么时候?”
安涛突然来了精神,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你忘了刚刚在王总办公室时,我被王总叫到一边问话了?他还哈哈大笑呢!你知道笑什么吗?”
“笑什么?”
“王总向我打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说我找的人真是靠谱,跟我一样能干,将来一定重重提拔!”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
“王总知道有我这么个人了?”
“当然知道,而且还偷偷地看了你一眼呢,你没觉出来?”
“是吗?我回忆回忆,好像,还真朝我看了一眼,这下我可以跟我老娘好好说说了!对了,明科长,你咋不早告诉我呢,害我担心了半天,不过还是要感谢明科长,谢明科长关心、照顾、爱护,嘿嘿!”
单纯的人真是容易满足,这样一点小事就够他高兴好久的了。
孙玉可疑惑地看向我,像是在无声地询问我刚才所说的是真是假。我同样无声地摇摇头,侧过脸不再看他们两个。
看到安涛低落的情绪,我一时不忍,才编出了刚才那段谎话,目的是想让安涛心里好受一些,毕竟做了那么多,却连一句鼓励的话都没得到,怕冷了他炽热的心,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几句话后,安涛便不再低迷,又开始语无伦次地奉承起我来,时不时还带上孙玉可。听着听着,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其实我内心里比安涛更加纠结,不是会了得到王钱的赏识,而是那支不翼而飞的金笔。四个袋子里全部找遍也没有金笔的影子,难不成林树在搜查艾石头赃物时漏掉了,或者被他藏了起来。这些疑问本想找时机问问艾石头,但现在好像更没机会了。
回到一楼时,大厅内的场地和摆设已完全清理干净,只剩几个保洁在做最后的检查。
“趣味运动会彻底结束了。”我看向孙玉可。
“是啊,不过,至少咸猪手计划是成功的。”孙玉可朝我会心的一笑。
“钳助手?钳谁的手?”安涛盯着我和孙玉可看。
“没什么,你快回去吧!一会儿该下班了,你得看好你的岗位啊!”
我没有给安涛过多的解释,也没那个必要。
“哦,哦,对。明科长不提醒我,我差点耽误了正事,不跟你们聊了。明科长、孙秘书,我先走了,有啥事通知我一声就行,随叫随到!”
安涛头也不回地朝大厅外跑去,几秒钟便没了踪影。
看着安涛奔跑出去的样子,忽然一个画面出现在眼前。就在前几天,我火速赶回公司,在即将跨进大门的时候,“裸面男”冲了出来,而且与我撞了个满怀,差点把我撞晕。他到底是谁呢?怎么会出现在公司?那么慌张地跑出究竟为了什么?我满脑子又不断复现着与“裸面男”冲撞时的情景。
我出神地看着安涛消失的方向,身子竟站在原地丝毫未动,一旁的孙玉可开始也目送着安涛离去,但过了许久,见我仍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顿感纳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
“明达,你看什么呢?有什么不对吗?”
被孙玉可一拍,我恍惚的神情被惊了一下,转头看着孙玉可,惊奇地望着孙玉可。
“怎么了?玉可!”
“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想起什么事了?”孙玉可微蹙双眉。
“也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一个人。”
“一个人?谁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见过几面,都是匆忙间,也没来得及问他姓名。”
“公司的人吗?”
“可能是吧?”
“可能?”
“嗯!玉可,你见过一个二十几岁,身高一米九左右,瘦骨嶙峋的小伙子吗?”
孙玉可清澈的眼眸回转了几下,双唇合拢。想了一会儿,孙玉可还是没想起任何有这样特征的人。
“公司里我还真没见过你说的人,他还有别的特征吗?”
“其他特征?其他特征?有,他不戴口罩和护眼镜!”我差点忘了“裸面男”最直接的特征。
“不戴口罩和护眼镜!二十初头,骨瘦如柴的小伙子!”
孙玉可闭上眼又一次陷入沉思,这一次似乎时间更长。
或许这个人是刚刚入职的员工也说不定,孙玉可也不可能认识所有人,毕竟公司这么大。想起“裸面”男也只是出于自身的好奇,不弄清楚也无所谓。
“啊!是他!”
孙玉可忽地睁开眼,瞪大的眼睛足有原来的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