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田萧,香案呢?酒肉呢?”
我调侃地问到。
“嘿嘿,这个破医院,啥都没有,问了好几个大夫,竟遭到一群白眼。”
田萧愤愤道。
“你呀,就别出那些幺蛾子了,就算你找得到,你看陈伟这样能跟你焚香磕头吗?他身体刚刚恢复,可经不起你折腾,别胡闹了!”
“哎,真扫兴,咱们三个这么重要人物的相聚,竟没有一点仪式感,将来怎么跟后辈们说呢!”
说这话时,田萧像是真的陷入苦恼当中。
“你们三个何不来个歃血盟誓,我来当个见证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忠说了话,然后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容器。
“来,一人一滴血,化成情谊酒。”
陈忠递给田萧一把军用刀,其锋刃奇快无比,朝田萧使个眼色。
田萧毫不犹豫,伸手接过军用刀,次拉一声在一个手指上划出一个伤口,鲜血顺着开口处流了出来,滴到容器当中。
正当我为这怪异的举动好奇时,陈忠转向了我,并示意我接过刀。
看到田萧那么果断,我也不能认怂,拿过刀学着田萧的样子,在容器中滴入了自己的血。
陈伟因身体虚弱,由陈叔亲自执行。
就这样,一个小容器里汇集了我们三个人的血液。
陈忠拿回容器,低头看了看,并轻轻摇晃,又加入一杯清水,最后将血水分别倒入三个纸杯中,递给我们三人。
“来,干了这杯血水,你们三人便是生死弟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们三个互相看着对方的脸,一股满胀的热血涌上头顶。三人举杯在手,啪地碰在了一起。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仰脖,血水混着复杂的泪水就进了肚里。
等喝完血水,彼此报了出生年月,陈伟这才知道我经历冬眠的事,吃惊不小。按年月一排,我当起了大哥,田萧第二,陈伟自然成了老小。
这一排列到显得格外特别,长得越年轻辈分越高,我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人竟成了大哥。
等这一切结束后,三个人的感情又近了一步。
“这回过瘾,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不分彼此,谁要是对兄弟有二心,陈警官的枪可不答应。”
“喂,田萧,你怎么把我给绕里去了,我只是见证人,可不是刽子手啊。”
四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陈忠收起了笑脸,显得一本正经。
“陈伟,到了这个时候,你该把一切都讲出来了吧!”
陈忠说的很委婉也很明确,他所指的就是陈伟和王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又是谁要置他俩于死地。
这一问把刚才融洽的气氛瞬间吹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伟憔悴的面容上。
“是啊,小伟,你快说说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陈叔显然有些激动。
陈伟叹了口气,用目光扫过一个个不同面孔,那是异常期许的表情,当扫到陈叔时,陈伟羞愧地低下了头。
“明哥,递我杯水。”
我忙转回身,在茶几上的恒温机里接了杯水,交到陈伟手里。
陈伟回之以感谢的笑容。
“事情要从去年的某一天开始说起,这件事直到现在都让我觉得很唐突。”
事情的起点要从陈伟接替他父亲担任无缝集团董事长开始。
那时的陈伟意气风发,办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并且早在接替他父亲之前,就在心里规划了好多蓝图,目的是要把无缝集团做大做强。
他父亲奋斗了四五十年,已经打下了一大片江山,但陈伟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最终实现建立一个帝国的梦想,而且目标也确立好了,就是丹飞集团,那个在全球已形成密集网络的帝国式公司。
想要超越对手,必须足够了解对手的一切,包括它的生产、经营、管理,无一不学。于是,陈伟决定在现有与丹飞集团亚洲公司的合作上,扩大跟丹飞集团亚洲公司的接触。
就在陈伟琢磨着如何实现自己的计划时,一个意外的人出现了。
一天,天已彻底黑了下来,所有人都蜷缩进屋里,享受着与外面雾霾横行完全相反的世界,陈伟也是一样。
当陈伟在书房里心事重重地读书时,蒋晓红急匆匆跨了进来,也没敲门。
“陈董!”
陈伟见一向稳重的蒋晓红,竟没打招呼就出现在眼前,心里顿生疑惑。
“晓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陈伟不急不慢地问道。
“陈董,有人找你!”
“找我?这个时间谁会来找我,没跟他说我休息了吗?”
陈伟语气变得生冷。
“说了,但是……”
“嗯?”
“但是,陈董,来人说他是丹飞集团亚洲公司的私人代表,有重要事要找你!”
“什么?丹飞集团?”
陈伟心里犯起了嘀咕,自己接手公司以来还没有正式地与丹飞集团接触过呢,这么晚了,他们竟派人来见我,目的是什么呢?这个人我必须见!
“晓红,让那人进来,就领到这个书房里。”
“好!”
蒋晓红点头退了出去。
陈伟也没换衣服,穿着便装在屋里等候,没过多久,脚步声响起,一前一后进来两人。
前面的是蒋晓红,跟陈伟请示完便转身出去了,自然把后面的人突显了出来。
陈伟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要说胖的不着边际,那是胡说,但确实让陈伟一惊。
胖子戴着黑墨镜,脸上罩着一个肥大的口罩,一身黑色外衣,不慌不忙地站到陈伟面前。
“您是陈董事长吧?”
没等陈伟开口,胖子抢先说了话。
“没错,我就是陈伟。您是?”
“陈董,是不是我应该坐下来和你谈啊?”
陈伟突然意识到有些失礼,忙站起身示意胖子坐到旁边空置的客椅上。
胖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爽快地摘下眼睛和口罩,露出更加夸张的五官,没有一丁点眼缘。
“今晚的雾霾真是大,气味直刺人的鼻孔。”
胖子自顾自地说着,也没有等着谁回答,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陈伟也没在意,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时蒋晓红进了屋,胸前端着两杯茶,进来之后,先客后主地递上了清香的茶,然后一转身,毕恭毕敬地站到陈伟身后,活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女保镖。
胖子看了一眼蒋晓红,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陈董,我是丹飞集团亚洲公司销售部的部长,我叫王铜!”
“哦!陈部长,你好!”
陈伟随口应合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个深夜前来的销售部长究竟为何而来,表情上没露出半分思虑。
“陈董,你一定会好奇这么晚了,我到此究竟为什么?”王铜一脸得意之笑。
陈伟对这样的神色自然很反感,但却不便表现出来,强压不悦。
“我正想问到这,不知王部长在这样的时刻光临寒舍,有何特殊赐教呢?”
“哈哈,赐教不敢当,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哦?”陈伟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样子。
“陈董事长,陈少董事长,你刚刚接替老董事长荣升无缝集团的实权人物,我们自然要来道贺。”
对于少董事长这四个字,陈伟是很反感的,总像是囚禁在父亲无形的牢笼里,无法挣脱。但听到“我们”二字时,陈伟竖起了耳朵,他好奇这我们里究竟包含着谁,自然对冒犯他的事选择屏蔽掉。
“那我倒要好好地感谢了,但不知这'我们',除了您,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