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岁月静好
除了爆米花在乡下偶尔会遇到外,民间手艺人到乡下走村窜户挣钱的还有很多。如照相的、补鞋的、补锅补桶的、收废旧的……但轰动效应最大的还是城里的艺术团到乡下来演出,最能牵动乡亲们敏感的神经。
这几天,乡上刚落成的礼堂就迎来了县城的川剧团在这里驻场演出。场场爆满,乐声悠悠缠绵悱恻,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议论着关于它的话题。剧团里的俊男靓女们,走在大街上总会让人驻足多望上几眼。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超高回头率。居住在这个偏僻山村里的人们,是多么渴望和向往外面的世界啊!
一天晚上,我和大双一边煮饭一边聊起了关于川剧团的话题。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期盼、好奇。父亲则坐在厨房里的一张板凳上抽着闷烟,他若有所思,其实,父亲也喜欢听戏,但他把这种渴求压在了心里。我忍不住试探性地问了问父亲:
“爹,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戏哈!”
“好啊,明天去看嘛。”
父亲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我没有想到一直勤俭节约的父亲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通情达理。我和大双一时高兴得手舞足蹈,我兴奋得忍不住地在父亲的脸上“啪”地一声猛地亲了他一口。其实,父亲并不是冥顽不化、古板、守旧;相反,父亲喜欢接受新鲜事物,只是长期以来什么事情都是由他自己作主习惯了。从心底来讲,他是喜欢和别人沟通的,只是在他身边难以碰到适合沟通的人。又比如:父亲听到我们看报道说,以后小孩打针都不用注射器了,他听了以后马上就记在了心里,和别人聊天时他就言之凿凿地信手拈来了,那种怡然自得溢于言表。他常说:
“我们的国家是科学的世界。”
这不证明了父亲原来是一位力求上进,与时俱进、虚怀若谷的老人嘛?
父亲是不信鬼神的,他相信人死如泥。哥哥们回家来给妈妈上坟时买了很多香蜡钱纸,父亲总是幽怨地说道:
“买那么多做啥?有个意思就是了,烧钱化纸都是安慰活人的。”
他也常常戏谑道:
“我就是玉皇大帝,我就是阎王老爷。”
由于目睹了夫妻之间离别的悲酸,以及妻子走后自己的孤独、无奈,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令他常常情难自抑,他又自我调侃道:
“如果我是阎王老爷,我就要叫两口子一齐死。”
当然,这种愿望是不可能的,但这种愿望也是天下有情人求之不得的吧!
说到鬼神,父亲还讲了一个风趣幽默的故事来____
一天,有个人路过一家人屋后,与主人邂逅。他自称会逢凶化吉,主人大喜过望,告诉他说,自己的眼睛近段时间有点模糊,叫他想办法给其治治,此人满口答应下来。首先,他吩咐主人去打一碗井水来,然后,他一边用手指在水面上不停地画圆圈。口中一边不停地嚷到:
“一家人吃x,一家人吃x。”
尔后,叫主人把这碗里的井水喝下去,主人喝下水后,顿觉感觉精神好多了,眼睛也清亮了许多,这么低级的骗术也能骗钱,这不是心里在作怪又能说明什么呢?父亲笑吟吟的讲着故事,一脸的嘲讽和鄙夷,我们心里却乐开了花。
大双小双开始上初三了,父亲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大了不少。他常常挂在嘴边说:
“考上了要用钱,没有考上也要用钱。”
是的,考学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父亲知道不容易,他在心中早也为我们做好了两手准备:考上了当然是好事,没有考上的话,就去学一门技术,他常时挂在嘴边:
“家有万贯不如薄艺在身。”
有了一门技术,将来才能够安身立命。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需要用家里很多钱,于是,父亲想到了养一头母猪,这样,家里的猪仔钱也不用出了,等母猪下崽了还可以换一笔钱出来。
养母猪是一件非常麻烦繁冗的事情,很难饲养,一不留神它就生病了。每到这时,父亲总是像照顾婴儿一样无微不至,他首先把兽药碾碎,再小心翼翼均匀地搅拌在猪食里,送到母猪嘴边,然后,一边用他那粗糙的手指在体态笨拙的母猪背上给它挠痒,一边集中精力注视着母猪吞咽猪食时的憨憨模样,这时,耳边只听见一阵“啪哒啪哒”声在猪圈里回荡着。空气中不时散发出一阵阵刺鼻的猪屎猪尿的臭味儿来,让人忍不住随时想抽身离去,可是,尽管在这样的环境下,父亲却能气定神闲地忙碌,叫人真有点佩服他的毅力。
父亲就是这个性格,只要是他自己决定了的事情,越是难办的事情他越是想要去完成。好多人家都嫌麻烦不愿饲养母猪,老人却偏偏要去饲养一头,虽然,每天他都要去猪圈里给母猪喂上好几道猪食,可他仍然乐不可支不知疲惫。尤其是母猪产崽了老人硬是鞍前马后,不离左右。母猪产崽有时一窝七八个,有时十几个,一个个白嫩嫩的,非常可爱,一到吃奶的时间,只看到母猪肚皮下面白花花的一片。一个个油光水滑,不停地晃着小脑袋,被挤掉了的又迅速地挤进去,它们嘴里时时发出一阵阵“哼哼”的尖叫声。母猪则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用自己的奶水滋润着它的宝宝们。有了猪仔,喂养就更麻烦了,有的小猪吃不上奶,又担心母猪把小猪踩着,父亲每次给母猪喂食时,总是要站在母猪旁边静静地守上一会儿,等猪崽都吃上奶他才放心地离去。要是奶水不够吃,老人还要自制特殊的猪食给小猪崽们吃。那几天父亲天天都围绕着猪圈里转来转去,身怕它们有个什么闪失。猪妈妈和我猪宝宝也很听话似的,每当父亲一出现在猪圈里,他们就乖乖的不再闹腾了。
今天又逢星期天,我看见父亲消瘦了不少,他眼圈发黑,头发稀疏而又凌乱,浑浊的目光里没有光泽,眼里布满了血丝,顿时我心头掠过一种揪心的痛。
“等这批猪卖了,你们的学费就不用发愁了。”
父亲一边给猪崽上饲料,嘴里一边喃喃地对他的小儿子说道。透过猪圈里昏暗的灯光,我发现父亲真的老了,手粗糙得像老松树皮,皮肤松弛,望着眼前的父亲,有谁能想到他竟是当年在机关叱咤风云的人物呢!那时候,他是县委宣传部有名的笔杆子。在报刊和杂志上发表过多篇文章,《川北日报》的责任编辑。而眼前的父亲却是如此的落魄。我不禁内心一阵酸楚:要不是我和大双两个孪生兄弟拖累着父亲,他早该颐养天年了。可父亲却并不认为是我们拖累了他,只当是他翻越人生的又一座高峰。
“哎呦,我还以为家里没有人呢!”
妇人尖细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准是继母上我家来了。父亲看到继母出现在眼前,脸上溢满了微笑,老人热情地询问妇人问道:
“你吃饭没有啊!”
“吃了,吃了,午饭还早呢!”
妇人幽幽地回答道。
“你有烟没有,拿根烟来我抽哈。”
继母嬉笑着问父亲,父亲微笑着对我说道:
“小双,去在我那个屋子头桌子上给你妈拿支烟过来。”
“好的!”我愉快地回应道。
“蹬蹬蹬”我很快就把一盒烟拿过来了。
“爹,你要抽一根不。”
我看了看父亲道。
“我现在不抽,给你妈拿了就是了。”
父亲一边回答一边忙着他手上的活。
妇人接过烟悠闲地抽了起来……一股青烟呛得她“咳咳咳”干咳了几声。
“哎呀妈呀!差点把眼泪水给我呛出来了。”妇人笑中带泪地自言自语道。
“歇了好久没有抽过烟了,都抽不来了。”
继母又自嘲道。只见她不停地眨眼睛。
随后,她发现我家母猪下崽了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这次这窝猪还下得多哦!”
妇人不停地赞叹道。她像一个看客一样站在旁边望着老人手忙脚乱,
“比上一次多。”
父亲一脸自豪地说道。我心想,这次继母来我家了该要多呆上几天时间吧,我家这几天这么忙,母猪又下崽了,我们又要去学校上学了。
“你妈来在,今天中午去拿块肉来炒了吃,看你妈还想吃点啥子!”
父亲认真地对我和大双说道。
“我不来你们就不吃肉啊!说些话。”
妇人戏谑地说道。一脸不屑。然后,她又故作镇静地说道:
“随便煮了吃就是了嘛。”
她想,我吃得到好多哦,就像我是为他家的吃才来的一样。你煮得不好吃我大不了少吃点就是了,呆不习惯我少呆两天就是了。
“婆婆”
豆豆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了,
“哈哈,是豆豆,啥子都没有给你买哦!”
妇人望着豆豆诡异一笑。
“豆豆才乖哦,从不争东西吃,嘴巴到是乖得很。”
就算他问你要吃的,你也不会那么大方吧,我在心里嘀咕道。豆豆其实已经习惯了这个婆婆,知道她每次都是空着手来我家的,根本不会想到妇人能给他带什么好吃的东西来。到是他爷爷经常把自己家里好吃的东西给他留着,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他只相信自己的爷爷,那才是真正的爱着他呢。
“吗呀,我心焦得很啊,心里就像要爆炸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继母拉长了嗓子对父亲说道。“你多耍几天回去嘛!啥子那么忙。”
父亲望着继母诚恳地说道。
“我该也有个家嘛,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打理呢!年轻不积钱,老了受饥寒。”
继母快言快语道。其实,她现在家里就只剩她这个老太婆在家了,不知道她究竟还有什么舍不得,非要匆匆忙忙地赶回去。在妇人看来:我现在过来帮你养两个幺儿子,他们两个长大了,肯定不会把我这个后娘放在眼里,而且跟到你家来我还要吃多大的苦啊!现在我一个人在家多自由哦,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又没有人管我。你将来对我好不好都没有关系,反正现在我不会来你家吃这个苦头的。老人本想留妇人多住几天,见妇人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感谢她来我家的照顾和看望。父亲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糖果呀,食物呀,什么的把继母的口袋塞得满满的。叮嘱她有空常来我家做客,继母瞟了父亲一眼,把口袋往肩上一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剩下父亲一个长长的,孤独的背影在风中摇曳,因为这样的生活对父亲来说他早已经习惯了。
父亲习惯性地回到家里直奔他的卧室,然后打开后门,果园尽收眼底;一株株绿油油的柑橘树经过老人十多年的苦心孤诣,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子。豆豆一有空就跑到院子里来,黑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父亲忙这忙那,父亲指着树上红彤彤的果实对豆豆说:
“想吃吗?”
豆豆点点头,父亲用力往树上一扔,几颗大大的果实掉下来,豆豆一颗颗捡起来,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意。
以前果园地的缝隙里还可以种庄稼,现在已经遮天蔽日了,什么也没法种,偶尔成了我家的养鸡场。
正对着后门的是一颗柚子树,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凹凸不平的树干直到房顶,它像一个老者,即使退去了所有光环,饱经风霜的它仍然顽强挺立。要是挂了果子你还不容易把它摘下了,很多时候只是等着它自己往下掉。掉在地上我们才去拾起来,坝子边有一个父亲修葺的洗衣台,斜度和高度都非常适合操作。盛水较多,洗起衣服来一点不觉得累,邻居们经常过来借用,一颗修长的桉树伫立在自留地的旁边,树干光滑笔直,树叶呈朱红色,在微风中轻舞。
“豆豆,你爷爷呢?”
“爷爷到地里干活去了,三姨回来啦……”
我循声望去,一个少妇已经来到我面前,她额头上一个梨花烫,亚麻色的头发自然地垂落在背心处,皮肤白皙,袅袅婷婷,耳垂上还垂着一双精致的耳环。时尚的衣着,遇到熟人莞尔一笑,乍一看怎么也不像个农村人。
“幺姐回来了。”
我亲切地喊道。”
“嗯,爹没有在屋里哇,”
幺姐关切地询问道。
“爹马上就回来,他说他去地里看一下施肥了的橘子树长得如何。”
我谈谈地说道。邻居看到三凤回娘家来了。一脸的兴奋:
“三凤回来在,到我那边来耍嘛!”
“嗯”
三凤颔首微笑着。礼貌地回答道:
“大婶在屋子里哈。”
豆豆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三凤,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心想,三姨回来总该给他带点好吃的吧!
夕阳把天边映得绯红,霞光万丈。整个后山像涂抹了一层黄金。
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他肩上扛着一把锄头,一只手扶着锄把,一只手拿着一把黑色的纸扇子不停地给自己扇风。白色的背心上也有了不少小窟窿,仍被他紧紧地扎在裤兜里,背心上再套着一件灰白色的衬衫,黄色的军用裤上已经补了好几个大补丁,一双鞋子上沾满了污泥,他正微笑着向我们走来。
“爹,回来了。”
我们姐弟几乎异口同声。
“爹,锄头给我拿过去。”
我接过父亲肩上的锄头向里屋走去。父亲转身回到他的卧室去洗了手,然后踩着细碎的脚步来到院子里。
“你幺姐回来在,今晚上早点做晚饭啊!”
父亲望着我幽幽地说道。
“好嘛!”
我满口答应道。
“爹,来吃月饼,我给你拿回来的。”
三凤拿过一块月饼递给父亲,接着又递了一块给豆豆,豆豆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买那些做啥子嘛,可惜那个钱了哦。”
父亲一边吃着女儿买回来的月饼,一边怜惜地看着三凤,心里却荡起了满满的幸福。
“这个买回本来就是拿来吃了耍的啊!”
三凤微笑着对父亲说。
“杜涛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耍呢?”
父亲接着说道。三凤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无遗憾地说道:
“他现在忙走不开呢?明天村上还要开会哦?”
原来,三姐夫在村里任职,平时比较繁忙,这次就只有三凤一个人回娘家来了。三凤一回到娘家就开始忙开了:
“爹,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明天好给你洗了。”
三凤一边说一边去父亲卧室里寻找父亲的脏衣服去了。
“你耍你的,放在那里我自己晓得洗。”
父亲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三凤没有理会父亲,她知道爹的性格:能够自己做的事情绝不连累儿女。
“三凤这次回来多耍几天再回去啊!”
父亲望着在屋子里忙碌着的三凤,疼爱地说道。
“我们家里的事情也多啊!我明天把家里该洗的洗了就要回去哦,我这次就是回来把屋子帮到收拾一下的。”
父亲不置可否,他理解女儿的不易,他知道自己对女儿的舐犊情深,也转化成女儿对父亲的反哺之恩!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欣慰的呢?夜幕下的四合院宁静而又处处洋溢着温馨,在今晚,空气中又多了一份亲人团聚的喜悦和甜蜜。
几只小白兔“嗖“地一声从笼子里窜了出来,才三个月就长大了。听说兔子一身都是宝,父亲在家里特意修葺了兔舍,专门腾出了一间房子来养了十几只。它们身上披着雪白的小棉袄,小白兔有一对长长的大耳朵,它的听觉很灵敏,哪怕有一点小小的动静,它的耳朵就会竖起来。尤其是那一双红宝石似的眼睛,在黑暗处也会发出微弱的光。最逗人的还是它那张三瓣嘴,吃东西和呼吸的时候,一张一合,露出粉红的牙床。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可爱极了。
“今天干活把兔子带上,让它们到地里去吃些青草,晒晒太阳。”
父亲笑着对我说。
“好啊,”
我迫不及待地回答道。望着眼前这些可爱的小家伙我爱不释手,一只手各捉一只,像捉小鸡似的把它们放到我的背篼里,它们刚开始看见我这个小主人好像还不太情愿似的,四条小腿在空中上下翻腾,嘴里发出惊恐的叫声,但很快开它们就感觉到了我的友善,调皮的在我的背篼里尽情地撒欢。
我和父亲还有大双就这样带着小白兔愉快地出发了。几个小家伙在背篼里不安分地刨来刨去,弄得“沙沙”作响。
太阳懒懒地升上了天空,小鸟在枝头吟唱,父亲扛着锄头走在前面一言不发。草帽上“东方红”三个红色的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阵微风轻轻吹来,令人一阵惬意。我习惯了跟在父亲身后的这种感觉,既充满了安全感又感到无比温馨。望着父亲那高高的背影,即使大家什么也不用说,也能感觉到是一种幸福。父亲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在我的前面,他一边走一边陷入沉思:在农村,光靠种庄稼挣不到什么钱,还是要想办法发展经济作物,发展一样不行就多发展它几样,果树,家禽,药材,哪样前景好就发展哪样,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自己一定要大展宏图。
来到田野里,庄稼长高了不少,旁边河水潺潺,河边芳草萋萋,深邃的蓝天上白云如絮。小白兔一到地里就不停地四处乱窜,它终于找到了属于它们的乐园。
父亲一到田野里便一声不吭地忙开了,锄头在地里发出“嚓嚓嚓”的闷响声。我很快就落在了父亲的后面,该学习的时候父亲要督促我们学习,但该劳动的时候,他也坚持要让我们劳动锻炼。父子们在这个难得见面的日子里,父亲总忘不了要教育自己的儿子,关于生活,关于学习,关于人生。说着说着父亲停了停手中的活,只见他两手托在锄靶上,瞟了我和大双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
“做活路的时候,我该也可以想想书本上的知识啊,回忆看哪些地方自己还没有弄懂的,下来再翻开书本看看。”
我不置可否,平心而论,对于学习我和大双都缺乏毅力。父亲心里也很清楚。他接着擦了一把汗,沉吟片刻继续说道:
“马马虎虎不得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一辈子经过多少事啊,光是运动就经历了58场,到后来才光荣退休。”
是的,和父亲一起工作过的不少同志,有好多都没能经受住生活的考验而溃败!
这时两只兔子来到我的身边转悠,看来它们今天都美餐了一顿,在柔和的阳光下,个个眼睛眯都眯成了一条缝,像卫士一样守卫着它的主人们。看到它们那懒洋洋的憨态样,我随手扔了一把青草给它们,它们越发显得可爱、温顺。我脸上便不由得泛起一丝快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