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二日
今天顾明悉没来。袁逸含说他发烧了,请了一天的假。我是该说自己料事如神呢还是该说自己乌鸦嘴呢?看着前面空空如也的座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老师嘴里念叨的知识点和黑板上画的电路图也没了吸引力,我没有犯困,却禁不住走了神。
整节物理课都走神的我还是引起了物理老师的注意。我能看见他的眼神时不时地就落在我身上,隔三差五地点我回答问题,试图把我的思绪拉回课堂。可那又有什么用呢?简单的知识点我可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三个回合之后他就放弃了。他继续讲他的课,我继续走我的神,大有井水不犯河水之势。
讲知识点走神,笔记也没落下,做完题把脑袋搁在胳膊上继续放空自己。临近下课的时候,我才回过神。物理老师看着我,叹了声气,我的情绪有些低落。
一声“下课”,老师后脚刚走,教室里的学生们就躁动起来了。原先昏昏欲睡的申朋伦忽就来了精神,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与小何开始了日常互损。袁逸含起身去外面买喝的,小许依旧在角落奋笔疾书。
我无力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算看点新闻提提神。突然,QQ弹出一条好友消息,发出人:顾明悉。我一愣,片刻中大脑一片空白,随即点开消息。是他让我把笔记和作业拍给他。此刻我万分感谢刘老师收了那几位的手机,不然这种机会哪能轮到我?
定了定神,我从容地拍了过去。顾明悉道了声谢,又让我下课把化学发给他,顺便把小许的英语数学拍过去。那一会儿我性子出奇的好,答应了,然后扭身向小许要英语数学笔记和作业。小许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从书包里翻出英语数学笔记和作业,翻到今天的几面让我拍了发过去。
当时想也没想,也没注意小许是因顾明悉找我帮忙而诧异还是因我答应帮顾明悉的忙而诧异。事后想想,当时我的举动真是漏洞百出,太蠢了。真想把头开个孔看看里面的脑子是不是都变成浆糊了。
肩负了给顾明悉发笔记和作业的任务,这堂化学课我又活了,甚至有点点过于兴奋了。化学老师对于我“爆发的求知欲”十分欣慰,但凡对上我满满求知欲的眼睛都是一脸笑意。虽然心里很对不起化学老师,但是为了不让老师伤心,我还是装下去了。
化学老师一句“下课”,我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拍笔记作业。察觉到后方小许诧异的目光,我皱了皱眉,故作不悦地说:“早点发了早完事。”我觉得我的演技练得愈发炉火纯青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越来越高了,撒谎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小许哄得一愣一愣的。
我一面面地拍照发图,袁逸含等人依旧是常规操作——去找刘老师领手机。到了楼下,好巧不巧,袁逸含的妈妈来接他了,于是我这唯一的同行者也先我一步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无所事事,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的天空很美。站在桥上,从头顶这一片天向右边望去,颜色愈来愈深,像什么呢?比起彩虹,我更愿意说像光谱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像什么,就是不想说得那么梦幻,那么不真实,就像,遥不可及的你。
突然文艺起来,自己都受不了了,哈哈。
我路过顾明悉家那条小路的时候,朝里面看了一眼,没敢多看。怕路口的大爷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一背着装满书的帆布包的小姑娘盯着空空的路放空,我这样看起来好像也确实挺奇怪的。
其实当时我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想法,关于那个离我不到百米的男孩。扪心而问,我们相隔得远吗?空间上来看是不远的,甚至在课辅班的时候我们不过一桌之隔。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离得那么那么远呢?远到我看不清你的面容,你看不见我的心。是我的刻意隐藏给我的心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涤纶布让你无法察觉又闷得我自己喘不过气吗?还是你根本的不在意直接在你的眼前竖了一面障?
我不知道,我也害怕知道,所以我选择了逃避。可是我真的逃得过去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可以,”我曾经这么说,“我想就这样喜欢他,足够了。”是啊,如果可以,希望吧。
愿一切都可以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