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奥尔伽岂能感受不出琼成话语里的一丝后悔,而这对于奥尔伽来说,还不如直接说他无能,所以他要杀了陈胜。
但是最终却被霸阳劝了下来,不知霸阳最近对情感有什么感悟,只说了一句:“你本就亏欠他,现在还要他的命?谁都可以杀他,唯独你不能!”
话说,陈胜与温迪本是青梅竹马,且陈胜对温迪用心良苦,却在成婚之日被奥尔伽抢了婚,纵使二人两情相悦,可实际上这对陈胜是不公平的,由此来看陈胜也是个可怜之人。
所以,奥尔伽岂有理由再对陈胜加害,谁都可以,唯独奥尔伽不可以。
奥尔伽也不是不明道理的人,被霸阳这么一提醒,纵使心中再恨也只能还刀入鞘,可眼下怎么办?
在温迪和奥尔伽确定过眼神之后,温迪擦掉泪水恳求道:“父王和我们走吧,去一个没有利欲纷争的地方!”
琼成拍拍温迪的肩头,摇头无奈道:“我没想过一走了之吗,可我这一走六万琼国民众该怎么办,你以为我没想过去龙虎大国避难吗,可那是六万条生命,我若逃走琼国子民必然尽数被灭,以陈胜的狠厉和对我们的仇恨根本不用怀疑他的行为!”
“那是之前,现在百姓已经造反了,还有必要依旧为了他们坚持吗?”温迪知道父亲的苦衷,却歇斯底里吼出来。
破败的城墙城门之外,尽数是对琼成的声讨,他们要让他们的王自动去俯首称臣,他们要食物要自由要他们的王去牺牲。
震天的声讨之声让琼成的言辞无力,但是尽管如此,琼成依旧在痛心之绝时流泪道:“可,哪怕还有一个忠心于琼国的子民我也无法对他们置之不理呀!”
...
...
...
琼国的最大广场之上,琼成仅有的三十名护卫艰难的维持着秩序,琼国六万民众个别到场,可依旧规模庞大。
尽管心中对王权还有一丝记怕,但是已经没有一丝尊重,嗡嗡的私语之声根本控制不了,甚至一些胆大的,以为距离远无法被看到而指着温迪甚至奥尔伽,骂着各种难以入耳的话。
琼成心中悲戚,但形态傲然的立在广场之中,他用他平生仅有的最大之音威严询问道:“你们这六万人的代表中,可有愿意和我一起死守琼国至最后一分一秒的吗,只因我们是琼国子民!”
琼成发自肺腑的怒问,语调上甚至有些悲颤,这一声问话之后,即刻让喧闹的民众静了下来。
他们在场的哪一个不是琼国子民,可又有谁愿意真正为了琼国的生死存亡而献出生命?
片刻的寂静过后,民众的嘈杂之声又起。
“我告诉你们他是看自己也活不成了,所以想拉些垫背的,千万别听他的,我们的目的一致就是让他去投降,这样我们就好过了!”
“别上他的当,现在给个面子叫他王,不给他面子他是个什么,还琼国,琼国早已名存实亡了!”
“还有脸说死守琼国,要不是他那淫荡的女儿被别人拐了,而他还糊里糊涂的,我们现在至于这样吗,我们现在怕就是大陈国的优等良民了!”
“要我说,这琼姓的,就是我们的祸根,就应该现在把他们脑袋拧下来献给大陈国,以示我们忠诚!”
...
...
琼民无知无德的自私肠子表露无遗,不单是琼成温迪难以接受,就连张威都有些难以置信,死都不愿意逃走的琼成守护的就是这样的六万民众吗?
极多数没有良心的琼民叫喧的声音越发的大,但是依旧有极个别的人在拨开着人群。
当几个人排出人群,对着已经完全心碎的琼成挥舞琼国特有的军礼时,琼成终于将那在胸中憋了不知多久的闷气吐出,眼中露出一丝欣慰。
而这几个首先出列的人还是之前琼都的守卫兵将,而且他们身后跟的都是他们的家人,是年迈老者,是妻儿子女,他们愿意跟随琼成死守琼国!
心思自私复杂的民众,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瞬间对那些排众前行的忠国之士进行了惨无人道痛殴。
在他们想来,我们逼着琼姓去投降,而你们还在这支持他,是要不顾我们死活吗,谁支持琼姓就把他就地打死!
民众聚集之地个别几个区域暴乱,他们群起而攻将个别忠于琼国的子民百姓殴打,下手之恨是在要命。
眼看着忠心之士被愚民毒手,琼成瑕疵目裂,怒及吼道:“你们不爱国,还不让他人爱国吗!”
愚民终究是愚民,他们听到琼成的怒吼停顿了几秒,可之后继续殴打着那些爱国之士甚至他们的家眷,他们要好吃好喝的,要荣华富贵,爱国?爱国能当饭吃吗?
好听好说,晓情动理还无用的时候,也只有武力了。
霸阳和奥尔伽出手,落凤斩神棍术出击未伤及任何人,只是做个样子得以威慑,温迪伤势初俞强化龙形,马尔都克巨型的金鸽之身盘旋环绕。
愚民们哪见到这样的场面,甚至他们之中又有几人见识过战场,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再不敢有行凶行为。
拼命推开惊吓恐怖的愚民人群,张威终于舍生忘死的勇敢了一次,去搭救那些甘愿与琼国共存亡的爱国之士。
所有琼国爱国子民,六万之中不足千人,而其中一位手臂被打断的父亲,用独臂抱着仅仅两岁半的儿子,仰天长悲:“愿你来生还做琼国人,琼国万岁!”
...
他的手臂中一个半米多高的男童面目肿胀,四肢扭曲,已经没有了气息,而他身边一个同样惨遭毒手的女子早已昏迷,幸运的是这位女子还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已经归了西天。
...
...
从林中,一只千多人的队伍在前行,其中还有半数老弱,他们要去一个地方,一个没有纷争,不会因食物短缺而丧失人性的地方,因为那里的人,曾经也面临过那样的问题,但是他们依旧选择友爱互助。
有趣的是,在这艰苦的一年中,老弱者经常会忽然间手中多出食物和清水,难道真的是上天的眷顾?
而回头看那些自以为将成为大国子民的琼国愚民,他们这段时间又是什么状况呢?
“说吧,为什么背离琼国,难道陈国真的这么好?”
“陈国强大呀,大陈国可是比琼国强了太多,到了陈国丰衣足食,享福总没问题吧!”
“哼,陈国强大就是因为没有你这种人,陈国强大乃是上下一心,金诚所至,而你这样的人,不配入陈国!”
...
“琼国之君那般清苦明志,你为何不跟随国君意志,而要出来投降?”
“呵呵,这个事你不知道吧,我跟你说,姓琼的他姑娘,本来是要嫁给陈国...”“拉出去,砍了!”
伪装成审判官的陈胜,心想真是个倒霉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
千余人穿山越岭的跛行,历经一年之久,没有人告诉他们目的在何方,没有人告诉他们终点在哪里,但他们有的却是无怨无悔,琼王去到那里,他们就跟随到那里。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诚心笃定,无问西东!
前方依旧是广阔原始深林,但是在记忆里这里应该是灵石村边缘了吧?
“霸阳!”
“啊?”
“你的棍子活了?”
此刻霸阳的棍子真的是扭捏的很妖娆呢,就见垂在肩头一端的棍头忽左忽右,指点着不同的方向,犹如精神亢奋。
霸阳转身看着手里提着摇头不定的黑金铁棍所指的方向,低头沉思了片刻,而在他沉思的同时,知道霸阳故事的几人猜想,难道这神奇的棍子是在给霸阳指引故土的方向吗?
黑金铁棍摇头几次后固定在一个方向,霸阳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随后竟然硬生生的将铁棍掰直了?
没错,是硬生生的掰直了,好替黑金铁棍心疼!
霸阳不再理会铁棍,转身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记忆里这里应该就是灵石村三十里之地,曾经他和奥尔伽无数次跑到这里狩猎,所以扭头询问的目光看向奥尔伽。
谁知奥尔伽竟然摸着后脑勺,也是一副蒙圈之态,按理说这里应该有他们当初开辟出来的羊肠小道,可是眼前之境怎么既熟悉又陌生呢?
“沙沙沙……”
“小心!”
突然听到趟草的脚步之音,霸阳不由警觉,难道灵石村发生了什么变故?
“霸阳叔叔,你们干什么这么紧张?还有奥尔伽叔叔真的是好久不见啊,我是二虎啊,不记得我了吗?”
“二虎?”
霸阳和奥尔伽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个人高马大比霸阳还高出一些的家伙,是当初那个只到霸阳腰际的憨小子二虎?
“噗通!”
一声跳脚之音,二虎身旁凭空出现了一个和霸阳身高差不多的羊角辫靓丽姑娘。
这青涩的姑娘两手圈绕着自己的羊角辫,对着霸阳和奥尔伽嘻嘻直笑,道:“你们记不住二虎,总该记住我吧,我是大妹呀!”
“大妹呀,你倒是没怎么变,就是长高了不少!”霸阳和奥尔伽再次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