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属于白暮景的回忆,在他的记忆里绽放着最绚丽的光彩,那是他即将渡过的青春中色彩最丰富浓郁的三年。
每当白暮景在一个个不眠之夜将回忆在脑海中放映时,那种寻而不得的痛苦便愈发清晰。
白暮景不在乎过程有多痛苦,有多漫长。他只是想见到她,想把她抱在怀里,去告诉苏乔,她最恐惧最无助的那段时间,他没能在她身边陪着她,是他的错。
苏乔很清楚,她与白暮景是没有未来的,十八岁的苏乔有着快刀斩乱麻的决心。她唯一能做的,唯一能证明她存在意义的,就是毅然决然的离开,离开白暮景,离开她年少时期最炽烈,最刻骨铭心的爱情,离开那个如阳光般热情的少年,离开那个爱她如潮水般汹涌的白暮景。
当苏乔在温度稍热的五月拿着卡片,按照上面的地址来到那所熟悉又陌生的小区,找到那栋房子,在门口遇到那个爱她到极致的白衣少年时,她就明白,这一切就像是命运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她与她的柠檬草少年,共同度过的人生,只能到这里了,到这里就结束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可是每当回想起那天,苏乔就像是被泡在了初春的河水里,周身寒浸浸的。
她一点也不想要现在的生活,她是可以与父母兄长四人住在不足四十平米的小房子里的,哪怕那要让她等待很多很多年,她不要像现在这样,活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对未来没有任何的期待,她的生活看起来与之前毫无差别,却已经天差地别。
就在三十秒前,黄奕给她打电话说余睿生病了,苏乔在九点五十分的时候抱着厚重的课本与笔记赶去了医务室,翘掉了考古学通论。
苏乔不知道,在她离开的两分钟后,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散发着柠檬草香气的男生坐在了她之前的位置上,环顾四周。
余睿没有机会开口向白暮景寻求建议,因为早晨的余睿,脸色很不好。
白暮景果断的送他去了医务室,看着他挂上了吊瓶,然后用连环电话吵醒了正在与周公进行友好交流的黄奕,在黄奕到达医务室后,白暮景急匆匆的离开。
当然,在离开之前,白暮景顺便还问了余睿想吃什么并警告他不许离开医务室,他中午回来会查岗。
在黄奕发挥传销般的口才为余睿洗脑后,余睿终于想清楚应该为自己的幸福奋斗,默许了黄奕通知苏乔的想法。
不过当黄奕对苏乔说“余睿不省人事的时候,”打着吊瓶看着实验报告的余睿还是忍不住扔给他一个白眼。
苏乔坐在床边,远看着像是纯白色的床单与连衣裙融为了一体,苹果皮削的很长很长,几遇迤地,苹果黄白色的果肉切成小块码的整整齐齐,放上钢叉递给余睿。
“身份证学生证补办了吗?”余睿问道。
“嗯,早晨去挂了失,下午去取就好了。”
余睿的精神依旧不太好,苏乔帮他调了调吊瓶的流速,掖了掖被子,看着余睿缓缓睡去,苏乔随手拿起余睿手中的物理实验数据看看。
苏乔当然知道这出自谁的手笔,思路清晰,思维缜密,风格依旧。
苏乔不自觉的露出笑容,熟悉的思路,熟悉的笔体,出自那如同发光体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