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三声枪响，其中两枪分别击中那男人的右手腕和腿部，还有一枪给了暗地里举枪射击的同伙。
枪声震耳欲聋，第一声枪响时，宋楚儿条件反射缩起脑袋闭上眼睛，她没看到过程，但从对方惨叫声听出来危险已经解除，擦，余薇这女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枪法不错！
眼睛还未睁开，有人疾步跑近，巷子里的冷风带来了硝烟味与熟悉的男人味，她莫名一哆嗦，这会晕倒来得及吗？
“薇姐！宋丫头，你们没事吧？！”
“霍队！”
前来支援的警员与大国等人陆续到来，巷口传来警笛声，附近的居民都跑来看热闹，交警赶来维持秩序，现场混乱嘈杂。
宋楚儿睁眼，冷不丁就对上霍敬南放大的俊脸，她吓了一跳，不敢仔细打量他的表情，右手臂被流弹擦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她想要谄笑都不行，盯着他满额汗珠，可怜兮兮喊道：“霍叔叔——”
霍敬南表情晦暗不明，他收起枪弯腰蹲下，毫不怜香惜玉地抓住她的右臂，仔细检查一遍她的伤势，不问自取解下她脖颈间的围巾，利落地绑在她的伤口上，语气森冷，“小何！把她送去医院！”
远处忙碌的小何立马跑来，“来了，老大！”
霍敬南说完看也不看宋楚儿，留下一个冷漠之极的背影往巷子深处踱去。
宋楚儿想哭，啧啧，博同情这一招失败！她皱着一张脸，朝小何无声开口，“刚才是你们老大开的枪？”环顾四周，余薇早已不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小何有眼力见，配合地无声点头，另外再附赠给她一个你要倒霉的同情眼神。
宋楚儿咬牙，“我要求挂水卧床休息！”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小何摇头，“再说你伤口只要消毒包扎就行，可别浪费我们警队资源。”
宋楚儿：“……”
一个多小时后，宋楚儿被带回缉毒大队例行问话，霍敬南为了避嫌，没有与她见面，刑警大队那里派来的警员负责此事。
审问室陈设超级简单，与港片里的场景没啥区别，无非就是头顶上的白炽灯花纹好看了些。宋楚儿觉得有必要去烧香拜佛，这好像已经是她第三次被请来喝茶，尼玛，这不科学，她是好心义务帮忙，到头来却像个罪犯被审问！
办事警员事先被人打过招呼，他态度严厉又温和，“小姑娘别害怕，把你所知道的、目睹的都仔细说一下。”
宋楚儿心里有数，她看了一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而后乖乖地配合，“当时我坐在缉毒大队余薇的车上，我舍友的走路姿势……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现在又不能随身携带刀具，我就想绣花针也一样，至于你们说的穴位我知道几个，膻中穴、三阴交，我们宿舍的人没事就按着玩……”
“天突？啥玩意？我不知道，我就使劲对着那些人的喉结和老二扎下去啊！我会武功？哈哈……太好笑了！我那是防身术！我们太极拳老师教我们的几招防狼术啊，警官，要不要我现场示范一下？很简单的，白鹤亮翅——”
审问室外间，霍敬南一瞬也不瞬盯着整条右臂被包扎成粽子的小丫头，蹙眉看向小何，“哪个蒙古大夫给她包扎的？”
小何哭笑不得解释，“宋丫头自己要求的，她说这样胳膊肘露在外面暖和一点。”
霍敬南伸手捏了捏眉心，未来三年，他或许会被这丫头折腾到早生白发。他复又看向另外一间审问室，嘴角紧抿，人以类聚，戴美丽这女孩说话怎么也如此不靠谱。
审问室里短发女生一直在笑，“楚楚脚踏七彩祥云从天而降！警察叔叔，你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兴奋！楚楚一个猴子偷桃狠狠捏爆了那三角眼的老二！接着一个鲤鱼跃龙门——”
半个小时后，刑警队长亲自拿来卷宗进了霍敬南的办公室。
陈岷把资料扔在桌上，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从口袋里掏出烟，“老霍，你们家这丫头情商不能小觑，句句说在点子上，压根不怕我们经验丰富的警员，还了解我们的问话套路，她舍友擅长说书，把她夸得天花乱坠，我们即使怀疑她有身手，她擅长人体穴位，但是藏书巷是监控死角，余薇赶过去时，那些人就躺在地上，呵呵，我们一时半会儿没法确认。”
“她们参加过校辩论社，能说会道不奇怪。”霍敬南接过卷宗翻看记录，那丫头当时还给了他票，他忙着办案就没搭理她，“徐法医那里怎么说？”
“徐静接触过此类案件，她肯定刺入嫌疑犯身上的穴位手法老练，没有七八年达不到这水准。”
“七八年水准？”
“对，徐静当年为了调查某类案件，她曾亲自去市场上的中医针灸馆体验过，她还为此做过调查报告。”
“你若是有那份报告，也给我一份。”
“行，嘿，宋楚儿这女孩有意思，要不把她特招进我们警队得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会好好关照。”
霍敬南阖起卷宗，懒得与他唠嗑，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包烟抛给陈岷，“刘强那件案子，我记得我的队员说过他的老二也被人废了，你们那有他的入院就诊信息吗？”
陈岷砸吧几下嘴，话题跳跃太快，半晌才记起刘强是谁，“光头强与这事有联系？你怀疑你们家丫头废了他的老二？”
“你把就诊信息给我就行。”两人多年交情，霍敬南不和陈岷废话，他想要确认一件事，如果是，那么他有必要与那丫头好好算账。
陈岷了解霍敬南的性格，对方不说，把嘴撬开也没有，他把烟蒂熄灭，摁在烟灰缸里，朝对方一笑，“知道了，我让人给你办。”
陈岷临走前又转身问，“真的要把余薇调入我们那？你舍得？再说她没出什么大错，你至于？”
霍敬南不与陈岷辩，他心里有数，何况当时那千钧一发之际，余薇确实犹疑了几秒，“缉毒大队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她已经不适合待在这里。”
陈岷无奈一笑，伸手点了点霍敬南，“你啊！冷血！”
